銀發的青年也和走流程一樣,非要鑽到她這裡來看看這條阿拉斯加,結果狗狗對他也很熱情,直接撲到他身上!
五條悟僵硬了一秒,小聲:“……這不是不能使絆子了嗎?”態度太好了,他根本就沒辦法使絆子啊!可惡!
堂堂五條家主,淪落到要和狗爭寵的地步(並沒有),想想就要讓人落淚了好嗎(真的沒有)……五條悟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水,聲情並茂的說出以上的話。
織田作之助:“……”她摸了摸他的頭。
狗狗很聽話,甚至都知道進屋前擦爪子,甚至不進她的臥室,乖巧又不會亂拉亂/尿,簡直是最乖巧的毛孩子了。
——而且它還不會拒絕織田作之助的摸摸和梳毛!
又過了幾天,她又撿到一隻貓,一隻黑色的、毛有點卷卷的貓,體型和海差不多大。
寵物醫院的醫生和導購早就和她熟悉了,笑眯眯地迎上來,熟練的說:“織田桑又撿到小動物了嗎?看來很受動物喜歡呢!”
織田作之助總覺得這連續撿東西的情況有點不對勁,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一頭霧水在第二天她變成了狗的時候,得到了解釋。
織田作之助:“……”
紅棕色的毛,和常見的金毛尋回犬基本就差在顏色上。
新斯科舍誘鴨尋回犬,即紅毛獵犬,身高半米左右。
說是紅毛犬,其實偏向於棕色,是紅棕色的短毛犬——不過尾巴毛還是挺長的。
織田作之助意識到了這件事以後,發現自己還在床/上待著,她立刻就從上麵下來,摸出手機——人形的時候非常簡單,變成尋回犬以後就變得有些艱難了,而且狗的爪子還不能像貓一樣收起來——她按下快捷撥號。
“嗨嗨~這裡是五條老師~怎麼了?我親愛的後輩~”
織田作之助輕聲:“嗚汪。”
五條悟的聲音停頓了:“織田作?”
“汪。”兩隻前爪被交疊地放在一起,她低頭把下巴放在交疊的前爪上,輕聲又汪了一聲。
在五條悟的耳朵裡,就在這聲‘汪’更近了,而且他聽得出這有彆於她新養的那隻狗,他皺起眉頭:“……你在哪?”
他起了個早,剛做完任務準備回程,他回想了一下她的行程:“宿舍就叫一聲,市區房子就叫兩聲。”
織田作之助最近養的動物太多,隻好經常來市區,她叫了兩聲。
電話那邊:“我馬上就到。”
織田作之助想起了她收養的那三隻動物,忽然發覺也許‘它們’是‘他們’。
……怪不得她的臥室基本算是禁區,除了卷毛黑貓都不會進——
她直立上身,靠體重掛開了門鎖,然後看到了外麵精神不錯的幾“人”,她看看他們:“汪。”
早上好,各位。
她與震驚的諸位對視了。
——因為是治啊這隻卷毛黑貓。
織田作之助和五條悟曾經幫助過很多世界,雖然沒有明碼標價,但是世界也送了他們禮物。
即便當時兩位還對禮物沒報什麼希望。
現在看來,也許是貓貓狗狗大集合?
不太像。
優雅的紅毛尋回犬蹲坐下來,很快就趴下了,毛茸茸的長尾自然的下垂並在身邊順著圍成一綹。
看起來高貴、優雅,還帶著幾分從容不迫。
光從表麵就能看出她脾氣很好。
她微微垂首,看向短直毛的黑貓:“我是織田作之助,你呢?”
話是這麼說,但她心裡已然有了想法。
和她生活了一段時間已經心平氣和的貓扭頭看她:“夏油,夏油傑。”
平時聽不懂的喵喵聲,在此刻已然化為了她能夠聽懂的語言。
……不過現在鬼燈還沒來抱怨,恐怕是從彆的世界抓來的還沒成為地獄社畜的人吧?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想。
她看向剩下那隻灰黑色的阿拉斯加:“你是?”
沒有注意的時候,太宰治化為的貓貓偷偷蜷縮在她身邊,一起趴臥下來,高興地靠著她。
織田作之助隻是回頭看了一眼,又看向阿拉斯加。他是這麼說的:“雄,我是灰原雄!請多指教啦,織田前輩!”
其實按照年齡,他今年應該三十歲,隻不過他在高專的少年時候就死去了,所以現在他反而還保留少年心性,要叫織田作之助為‘前輩’。
——其實也正因為有他在,夏油傑才並不過激,當年灰原雄的死屬實是他叛逃的一部分推力。現在看到他,他隻有一種說不上具體緣由的欣慰。
一旁的織田作之助也終於在他們的叭叭叭下,知道了灰原雄原本死去了,和七海建人是一屆,也是伊地知潔高的學長、五條悟和夏油傑家入硝子的學弟,她眨了一下眼睛,不再說話了。
因為五條悟,馬上就會到了。
果然,差不多就是下一秒,五條悟到了,他熟練的從打開的窗戶溜進來:“唷,早啊,各位~”
這次他不再猶豫了:“傑,灰原,還有太宰治。”
灰黑色的阿拉斯加‘唰’的一下站起來:“汪汪汪!”
在除了五條悟的其他動物的耳朵裡,變成了:好久不見五條前輩!很高興再一次見到你!
五條悟狀似苦惱道:“我聽不懂誒。”
織田作之助現在明明還是尋回犬的模樣,卻讓人能從她那張臉上看到生動的嫌棄。
大家聽不懂貓言狗語,但是他們不至於連語言都不會,隻要有筆,或是用爪子劃楞,他們總有辦法告訴五條悟他們想說什麼的。
隻不過……
五條悟突兀的笑眯眯道:“這下我可不會放心你和他們待在一起了,畢竟我的織田作現在是一隻漂亮的尋回犬。”
織田作之助:……
說實話,她聽懂了,所以雖然她覺得這些毛孩子並不會乾出這樣的事情,卻還是默認了。
抱歉,就算是自強自立新一代女強人,也還是個女孩子。
她扭開了頭,沒有用叫聲回複,但是五條悟就明白她同意了,他瞬間變得高興,在其他幾人的虎視眈眈下,硬生生在看電視的時候蹭在織田作之助的身邊,太宰喵想撓他幾爪子,被為了給織田作梳毛的五條悟發現,一秒開了無下限。
太宰喵:……
織田汪把這些看在眼裡:……
兩邊都很關心她,她最後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了。
五條悟隨便找了點東西把他們的早飯應付過去,一直到中午,癱了一上午陷入毛茸茸攻勢的五條悟終於把自己從毛茸茸中拔了出來,在織田作之助目瞪狗呆下,戴上圍裙,擼起袖子,相當嫻熟地做起了飯。
這個時候的織田作之助才猛然想起五條悟說過的那句話:“我什麼都會做,但是因為不想做,所以才沒去做的哦。”
……竟然是真的啊。
不,應該說沒想到會包括做飯這一條吧?
織田作之助撓撓下巴,想。
紅棕色皮毛的尋回犬溫順的等到自己那份飯,然後發現意外的好吃,並且晚上也是五條悟做的飯——織田作之助已經讓他想辦法請假了,不過同時他也請了假,真不知道外麵會怎麼傳謠言——織田作之助覺得就為了這兩頓飯,變成尋回犬好像也沒什麼了。
然後,五條悟搞了個大動作,給灰原雄、夏油傑他們重新注冊了身份,造了身份,他甚至還直接就用的他們本名,完全不介意那些苟延殘喘(曾經被關在五條家地牢的一部分高層)的爛橘子給他施壓。
他可是最強的,就算明麵上的身份,他也是最強的哦?
銀發的青年心滿意足,然後把織田作之助帶進她自己的臥室並且把其他的兩貓一狗關在外麵,美其名曰防止他們窺探他可愛的摯友織田作。
織田作的摯友太宰喵:?
五條悟的摯友夏油喵:?
單純的灰原雄不明所以。
屋內,外表一人一狗安靜的在床/上各占據了一邊,五條悟守著偵察能力明顯下降的織田作汪睡了一晚,既要防止太宰喵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又要防止外麵有人因為他的動作像看到肉的鬣狗一樣聞著味過來,這一晚上睡的十分鬨心。
至於被護住的織田作汪?她睡了個好覺。
當然,她也很受世界意識寵愛的在吃過早飯後就變回了人,得到了其他三隻虛假動物的怨念目光。
赤銅色長發的女人看著他們,露出了笑:“抱歉啦。”
*
織田作之助最新出版的書裡結尾有一些類似自傳的話,這段自述很有爭議,但卻是她真心的想法。
【來自作者一點隻會徒增煩惱的自述。
大家的問題都非常現實,我從中選取二三進行回複。
很多人問我:你為什麼去當咒術師?專心寫作也能養活你自己,我們想看更多的。
的確如此,但是我的能力在這裡,我無法對我本該能做到的事情視而不見。
Q:你寫得是不是太淺顯了?這種文章也能出版,是不是砸錢自費了?
A:雖然我覺得我自己寫得一般,我自認文筆也並不出彩,但是能夠出版,編輯是有所考量的吧。
Q:為什麼要祓除咒靈!這樣的話我們根本沒辦法為家人報仇!
A:這本來就是不正確的行為。
我擊碎了很多人複仇的希望——他們利用自己的恨意滋生咒靈,對它能幫自己報仇而抱以希冀——因為我祓除了咒靈。
我並不關心這些,因為我能做的隻是確保周圍不會有無辜的人受害,縱然我祓除咒靈這件事本身是正確的,但我的確成為了某些人的阻礙,既然如此,無法用恨意再次滋生咒靈,也下不了狠心去報仇的那些人,就把恨意轉嫁在我身上吧。
我不提倡殺人,這並不是一條正確的道路,它會滋養更多的仇恨。我認為這是錯誤的舉動。因為你在動手的那一刻,永遠都無法退回去了,這是毫無退路、甚至連分岔路都沒有的窄道,它是一條死胡同。
我喜歡當老師,喜歡聽彆人叫我老師,所以我去教導學生,去寫自己喜歡的文章。可我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贖罪,因為某些原因,我畏懼死亡,我對活著生出向往,因為活著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我謹代表我自己對活著的大家獻上誠摯的敬意。
即便這樣,我也並不介意我是你們想殺掉的對象。如果沒有仇恨就不能活下去的話,就來憎恨我。
最後一個問題:織田老師為什麼用本名,不用筆名寫文呢?
A:我承認我寫過的每一句話。而我織田作之助是一名前殺手、現體術老師、家、咒術師,我不需要筆名,因為我承認我的過往,你們找我的時候也不會難找。
有什麼就衝著我來就是了,我隻想告訴你們:我就在這裡。
不論是作為你們恨意的載體,還是你們的光——我就在這裡。】
這就是織田作之助。
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不懼仇恨,不畏挑戰;放於低處勤勤懇懇,放於高處便謹慎負責。
她活得坦坦蕩蕩,但求問心無愧。
正如她的回答:我就在這裡。
*
“總感覺有什麼忘記了……”走在山間的織田作之助如是說。
這是當初太宰治和五條悟非要出去消食時候來過的山。
現在也算是還願……不,應該說是特意來一趟,見識一下真正的神社。
來的人有:織田作之助、太宰治(雖然是貓)、五條悟……還有一群貓貓狗狗(雖然是警察四件套)。
織田作之助和五條悟意思意思地拴住他們,以防彆的來參拜的遊客害怕,不過這邊客人很少,可能性不高。
“嗯……”,五條悟摸了摸下巴,“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忘記了喔。”
太宰喵:“喵——”
五條悟:“……想起來了。”
織田作之助:“……”
她帶著一群貓貓狗狗,探到了井口,瞬間與另一雙眼睛對上了視線。
鬼燈眉頭蹙起:“……嗬。”
某位地獄輔佐官管那麼多地獄,那麼多鬼,織田作之助身邊這些貓貓狗狗絕大部分原本都是死人……
也就是說,截走了人家勞動力。
織田作之助下意識直起身體:“……”
“砰——!”旁邊忽然橫過來一塊石頭,蓋住了井口。
織田作之助:“!”
貓貓狗狗們:“!”
原來是五條悟。
五條悟擺手,露出了想要邀功的表情:“嗨~!”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笑,大概有種惡作劇成功了的感覺,她轉身雙手一揚:“快跑!”
不跑就要被鬼燈捉回去啦!
世界意識:不,有我在不可能的。
這些人變成的貓和狗聽見了織田作之助的‘快跑’,就真的十分捧場的呼啦散開,在五條悟和織田作之助張揚的笑聲中,奔赴向光明。
隨便怎麼樣都好,過去是怎麼樣的也無所謂,此刻的快樂是真實的,這就足夠了。
他們會一起到達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