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五分鐘又是多少?
聖嬰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計時方式,他想到阿萍嘴裡的怪詞太多了,他不可能個個清楚,隻好按照自己剛出生三年時的經驗,等了阿萍的一刻鐘。
一刻鐘過後,他再喚她,得到的回答還是再等五分鐘。。。
又喊了一次,阿萍的回答依舊,聖嬰算是明白了,自己再將就下去,阿萍隻會五分鐘五分鐘的無窮儘也。
聖嬰眯起眼睛附身靠近阿萍的臉,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阿萍的鼻子。
從睡夢中因為呼吸不暢而憋醒過來的阿萍,她一臉崩潰地看向聖嬰,側頭又把臉埋在了枕頭上:“你真是的!自己不睡還不讓彆人休息!”
聖嬰撚了撚還帶阿萍體溫的手指:“快起床,我剛才瞧見你偷看我練武了,等你起來我順便指點你幾招。”
“你再厲害點,以後也不至於看著隻熊怪就嚇得要死。”
阿萍捂著臉蛄蛹進了被子裡:“我覺得我現在的武藝夠用了,平時我又不需要斬妖除魔。”
怎麼就斬妖除魔了?
身為正宗妖魔的聖嬰,哼道:“為什麼不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現在是扣字眼的時候嗎?阿萍隻想睡覺:“聖嬰你自去當你的大魔王,每日勤練習。阿萍我啊,一日三餐能糊口,冬日裡能賴在溫暖的被窩裡就滿足了。”
聖嬰對於阿萍的價值觀,發出了三個字的犀利點評:“沒出息。”
外殼是長大了點,但聖嬰看阿萍的心性還不如他。
稚氣未脫的嫩生樣子,以後能成什麼大器?
再次伸手,他這次是想把阿萍從床上拉起來。
床上的阿萍在感覺到,聖嬰有掀她被子的意圖時,反手握住聖嬰的手腕把沒用多少力拉她的聖嬰,扯到了床上。
快速抬手把他裹進被子裡,阿萍下巴壓著小牛精的發頂,懶懶地說:“歡迎來到這被窩的世界,驕傲的你感覺這怎麼樣?”
被阿萍從背後摟進懷裡的聖嬰,感受著環繞著他的溫暖濕潤的氣息,還有在她胸膛中撲撲響宛如小鳥振翅的心跳聲,呆住了一瞬。
阿萍沒等來小牛精的回答,自顧自愜意地感歎:“冬日裡溫暖的被窩簡直就是個洞天福地,每待得久一點,就能感受到自己疲憊的心靈受到了至高的洗禮!~”
這說的什麼和什麼啊?
不過聖嬰聽著阿萍的心跳聲,這會兒倒是真產生了些困意,卻嘴硬回道:“你說的這是什麼歪理?”
今天聖嬰對阿萍有了個新的認知,她是個比他還能胡說八道的混貨。
“這世道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不抓緊時間變強的人,到最後就隻能被彆人吞噬殆儘,落得個敲骨吸髓的下場。”
聖嬰教育了阿萍一通,又念到:“笨鳥先飛你知不知道?就連河裡的鯉魚都知道去躍龍門。”
“什麼魚?”阿萍用臉頰上的軟肉蹭著懷中小牛精的發頂,聞著熟悉的青草芬芳,又說:“知道了,等睡醒了和你去河邊抓魚吃。”
聖嬰:“你可真會瞎編啊,懶阿萍。”
聖嬰是為她好,阿萍知道。可從現代社會能說話起,就一路闖過各種難關,與人競爭廝殺到大學的阿萍。
好不容易過上了吃飽穿暖生活的阿萍,她這輩子不想繼續再那麼累地活下去。
鯉魚和鯉魚隻能生下鯉魚,這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問題。多數人卻裝作看不見,拚命逼著自家的魚寶寶去通過努力發生基因突變,去躍龍門,變龍。
魚寶寶的痛苦,大魚視而不見,養育之恩在他們眼中變成了一場付出後絕對就能大豐收的豪賭。
做龍好累啊,上輩子成功踏過獨木橋,進入大學讀書的阿萍最明白那種從內到外快把人壓垮的期待感。
阿萍靠著聖嬰,在自己再渡沉入夢境前,低聲說:“那就做魚吧,挺好的。”
說完,她就又睡著了。
聖嬰聽著身後平穩的呼吸聲,他解開了自己的外衣扣子,準備跟著阿萍一道眯一會兒。
知道現在的阿萍睡著了聽不見,他還是輕聲對她說出了約定般的小話:“阿萍你就這點出息,好在你認識了我。未來一代叱吒風雲的妖王麾下,容得下一條不知道躍龍門的笨魚。”
隻要阿萍對他的態度不改變,而且依舊是那麼有趣的一個人,聖嬰想自己會一直護著她。
打了個哈欠,聖嬰閉上眼在床上睡著了,這趟回籠覺足足睡到了中午,一人一妖從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吃午飯。
說是午飯,但看著麥餅、小米粥陪鹹菜的搭配,誰都知道阿萍和聖嬰是把早餐挪到了中午。
吃完午飯的聖嬰,對身邊還在打哈欠的阿萍,說:“走,我們去抓魚。”
就,你還記得啊。
阿萍:“那我去換上出門穿的厚衣服。”
兩人出了門才發現今天下的雪很厚,一腳下去能沒過阿萍大腿的厚度,隻能由聖嬰架雲帶著阿萍飛到了河邊,在結冰的石灘上落腳。
阿萍望著眼前凍死了的河麵,吸氣:“今年的冬天才開始沒多久就冷成這樣了?!”
聖嬰生活的地方,冬季沒有阿萍這裡的嚴重,他也不知道怎麼回阿萍的話,隻嗯了一聲。
接著他揮手讓阿萍推到他身後:“阿萍你躲到我背後,我去把河麵的冰敲碎了,好讓我們抓魚玩。”
喔,小牛精又要大發神威了是嘛。
阿萍躲在聖嬰背後,瞧著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她還是覺得不夠保險,乾脆蹲在他的背後抬起雙手抱頭,蹲出了一副犯人待逮捕的姿勢。
阿萍不用想都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看著絕對很蠢,但耐不住這個姿勢最安全啊。
在小牛精身後把自己藏好了,阿萍就看見他不知道從那裡,變出了自己的武器。丈八的長/槍咻地一聲,像條長鞭揮向了結冰的河麵。
耳邊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炸得人腦袋發昏。
聖嬰身上像是有使不完的蠻勁兒,一次次揮舞長/槍搗在冰麵上。
沒等多久也不需要什麼技術,聖嬰就了河麵的冰層,並用槍尖將冰塊們挑飛在河岸上。
嘩嘩的流水聲出現在了阿萍和聖嬰的耳中。
在小牛精破冰成功後,阿萍就狗腿地為其送上了掌聲。要不是怕聖嬰以為自己罵人,她是真挺想對他說上幾句牛批的。
牛牛威武,大力出奇跡!
阿萍站起身從聖嬰身後探出頭,望向湍急的河麵:“我們是去釣魚,還是你用槍叉魚?”
聖嬰握緊手中的長槍,用著理所當然地語氣說:“要抓就抓個最大的,沒個幾尺的大魚帶回去也沒意思,阿萍等著看我給你抓條比人還要高的大魚。”
他留下一句你在岸邊等我,拿著槍就興衝衝地往河裡跑去。
小牛精這自己就能帶自己玩得很開心的主動性,就是阿萍為什麼願意和他一起玩的另一個原因。
不用自己受累,甚至不用自己去作陪,小牛精就衝在了搞事情的前線,頂著他那驕傲的小牛腦袋,庫庫一頓乾。
阿萍把手插進袖口裡蹲在河邊,耐心地等聖嬰回來後,她和他過上在接下來三天的飯點裡,都在狂炫魚的生活。
可惜沒等她像個村口大媽一樣在河邊蹲多久,阿萍就被腳踝處冒出的一股巨力拖進了冰冷的河水中。
在聖嬰扛著一條巨魚回到原地時,他就隻在河邊撿到了阿萍留下的、一隻孤零零的鞋子。
發覺阿萍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擄走的聖嬰暴跳如雷。
他眉間橫生出一股戾氣,狠狠地說:“我倒是想知道哪個雜碎敢犯在我頭上!”
聖嬰暴喝一聲,丟下肩膀上扛著的魚,就拎著火尖槍重新重進了河裡。
比起之前抓魚的小打小鬨,這次暴怒的聖嬰準備將整條河都給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