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點頭:“高考完再說吧。”
現在高考最重要。
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不知不覺也很晚了,周離考慮到槐序為了幫自己解惑特意跑去詢問其他妖怪,又大晚上跑來告訴自己,自然不忍心讓他走,便又留他在上鋪睡了一晚。
第二天,因為高三多一節早自習,周離依然在祝雙起床前就出了門。
他為槐序帶了一袋香菇乾,走了二十五層的樓梯槐序才吃完。
周離早早的到了教室,看著窗外出神,沒過多久,他看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孩子騎著自行車從校門口呼嘯而入,還是站著騎的,一直到自行車停放點才急刹住。
很快,李同桌來到教室,將挎包放在桌旁,對周離打了個招呼。
“早啊!”
“早。”
槐序站在周離旁邊:“她就是我那天晚上看到的,被狗追的那個。”
周離沒有回答他。
忽然,李同桌發現了桌子裡的小蛋糕,她表情精彩,在教室裡掃了一圈後悄悄的把蛋糕扔進了垃圾桶裡,坐回來對周離問道:“昨天都是評講卷子吧?有沒有什麼特彆重要的?有的話你給我講一講,免得到時候考到我丟分。”
“英語老師講題的時候說到了一個很容易被誤解的地方,那道題全班隻有你一人選對了,他說你肯定是蒙的。”
“那個老色狼,他對我有意見!”李楠皺起了眉,又很快舒展開,“不管這個,我既然這次蒙對了,高考肯定還能蒙對!”
“好的。”
周離知道英語老師老愛針對李楠。
至於‘老色狼’這個稱號,隻是因為英語老師去年離婚了,就和學校裡的單身女老師們走得比較近,加上他老人家油膩膩的長相,一笑起來眼睛眯上,皺紋一疊一疊的,去劇組當色狼的特型演員估計會很搶手。
也不知從誰開始的,很多同學都這樣叫他。
沒多久,李楠又湊到了周離身邊:“誒你知道我昨天為啥沒來麼?”
“進醫院了。”
“你咋知道?江寒說的?”李楠表情一僵。
“她沒說。”周離搖頭。
“我就說嘛!不過你猜得還挺……”
“楠哥來啦!”前桌陳國花走進教室和李楠打了聲招呼,“身體怎麼樣了?”
“還、還好。”
“哇楠哥你出院啦!”張秀花緊隨其後。
“誒……對,出院了。”
“楠哥。”文娛委員也走了進來。
他手上提著兩個蘋果,忽然有些尷尬,雖說全班都知道每天送李楠東西的是他,但他一直是默認李楠不知道、李楠也一直裝不知道的。這樣李楠才能心安理得的在教室裡大聲問兩遍這是誰放她那的,然後因為無人回答而把東西扔掉,也不知道這是怎麼開始的,但長期以往就成了默契。
思考兩下,他還是舉起蘋果,心想這或許能成為一種破局的試探:“聽說你進醫院了,我在路上買了兩個蘋果,你你要吃嗎?”
說到後邊時他嘴皮子有些不利索。
“不吃,謝謝你了,我心領了。”此時李楠腦子裡一團亂麻。
“嗯好吧,那你以後吃東西的時候注意適量,特彆是吃了晚飯後,彆再……”
“彆說了!”
楠哥雙眼失去了神采。
待文娛委員走後,她才看向周離:“為什麼大家都知道了……”
“江寒告訴趙媽,趙媽說的。”
“趙媽連我回去後又吃了也說了?”
“吳元良問的。”
“……”
吳元良,就是文娛委員。
他高一就和李楠一個班,以前跟在李楠身後當小弟的。現在高三了,大家都成長了,從前一聲不吭的現在也變得活潑了,從前囂張跋扈的現在也很好說話了,互相關係近了,在融洽的相處中他似乎漸漸發現了自己對昔日大哥的特殊情感。
第一節課就是英語老師的。
英語老師對李楠昨天缺課挺生氣,上來先諷刺挖苦了一番,但李楠並不在意,甚至想把他的話錄下來再找朋友做成鬼畜音樂當鈴聲。
隨即才開始講課。
英語老師有嚴重的妄想症,他總以為自己一眼沒盯著,學生們就會在教室裡搓麻將烤燒烤,於是總是在黑板上寫字寫到一半時抽風似的轉頭瞄一眼。
可這依然無法阻止李楠和周離說話。
她在小聲和周離講述她與英語老師的淵源,周離不愛聽英語課,便也和她聊著。
大抵是英語老師和她媽媽以前是同學,她提到她媽媽年輕時長得很漂亮,估摸著英語老師有追求過她媽媽的意思,當然未果。在合班時她媽媽特意找到過英語老師,希望英語老師能看在過往情分上多多照顧一下自家傻女兒,結果英語老師不但沒有多照顧她,還各種給她小鞋穿。
“所以我說啊,這老色狼真小心眼!”
李楠總是能在英語老師轉身之時閉上嘴,時機把握得分毫不差。
不過英語老師依然以她昨天沒來為由,把她又臭罵了一頓,並在第二節課下課時要求她下了晚自習後去他辦公室找他。
李楠很氣憤:“這老色狼又在打什麼主意!”
她有些後悔了。
其實昨天晚上就是剛吃撐那會兒難受,到醫院沒多久就好了,她昨天完全可以來上課的,隻是她想偷個懶。結果在家裡打了半天遊戲,把把都跪,混進一中打了會兒球,結果居然被一中的一個老師認出來了,回家又被老媽罵了一通,想拿大橘出出氣,差點沒打贏,細想還真不如來上課的。
周離沒有回複她,隻將目光上移,今天李同桌沒有呆毛,讓他有些失望。
隨即他越過李楠看向窗戶外邊。
陽光有些刺眼,被教學樓遮得隻覆蓋了半個操場,中間拉了根分隔黑白的線。
槐序爬上了一棵柳樹,爬得不高,三正在樹下平視著他。
沒多久,槐序捉了一隻蟬,大老遠拿過來給周離看。
外邊蟬鳴依舊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