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快了吧!”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周離猶豫道。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有一輛淡金色的小轎車自下邊駛過,隨後他的目光便追隨著它,直到它被腳下的山體所擋。
紅染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容:“那輛車上坐的是四個小姑娘,開車的很好看。”
周離不知道怎麼接話,便傻笑。
刹那間,紅染伸出一隻手掩住嘴,話音帶著笑意:“她們拐進了山腳下的一個公墓,經常有遊客將這個公墓當做是公園,進去參觀。”
周離也樂了。
兩小時後,他從紅染住處離開,並對紅染說:“等我從版納回來,還來找你。”
紅染慢悠悠的點著頭,配上一身古裝很有範兒:“下次來的時候帶上你的小女朋友吧,好吃的帶回去就沒有剛做出來時好吃了。”
周離窘迫不已。
可就是這樣,紅染才覺得開心。
當天晚上,楠哥一邊吃著焗蝸牛一邊向周離述說自己四人無意間闖進公墓的故事。
聽她說那個公墓從一進門開始風景就很好,金黃的銀杏葉鋪滿大地,鮮花盛開,一草一木皆是一景,且安靜無人,簡直是個攝影聖地。於是她們拍了好多照片和小視頻,包子還架上三腳架給她們拍了合影做留念,可一直到最裡邊,上了個坡,她們才看見那密密麻麻的墓碑。
楠哥都要笑死了。
周離則假裝並不知情,邊聽邊捧哏。
1月12號。
楠哥開車載著周離、包子及包子的所有行李,來到了包子家。
舅舅和舅媽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他們在茶幾上擺滿了水果零食,招呼了他們兩句,老兩口便回到廚房忙碌了起來。
周離有些不好意思,便假裝要去幫忙,果不其然被舅媽推了回來——
“讓小然帶你玩!”
“好吧。”
周離勉為其難的回到沙發上坐下,迎上了小表妹嫌棄又鄙視的眼神,但他並不在意,一邊拿起一根香蕉剝皮一邊問表妹:“在家都是舅媽做飯嗎?”
“對。”小表妹表情平靜的點頭。
“舅舅不會做?”
“他隻能打下手。”
“這樣啊。”
“怎麼?”
“沒什麼。”周離擺手道。
在益州的話,也許就是反過來了。
尤其是樓房,房型都一樣,廚房在同一個方向。工作日還好,周末一到做飯的時候,從上到下的窗子裡邊忙碌的儘是鐵骨男兒。
他們有時會互相對望,表麵上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一轉身就鄙視對方廚藝沒自己好。
一道道菜逐漸擺上桌,很是豐盛。
舅媽喊道:“小然來拿碗筷!”
包子默默起身往廚房走。
楠哥則湊到周離耳邊竊笑:“你說我們不在的時候,你舅舅舅媽會不會管你表妹叫小包?”
周離白了她一下。
五人很快落座。
相比起上次,舅媽沒那麼拘謹了,她笑眯眯的看向楠哥:“聽小然說你愛吃酸辣的,我特意找隔壁樓的張阿姨學了大理酸辣魚,她是白族人。可惜我沒學到精髓。”
楠哥聞言連忙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眉眼瞬間綻放:“好吃!”
又夾一筷子:“感覺比我在大理吃的還好吃!說實話昂,我第一次見到阿姨的時候,我還覺得阿姨的廚藝肯定一般般呢,後來一吃,哇塞這麼好!”
她瞄了周離一眼。
周離適時露出好奇:“為什麼你第一次見會覺得舅媽廚藝一般呢?”
楠哥不好意思的扣了扣頭,顯得老實極了:“因為看阿姨保養得這麼好,這麼年輕好看,很明顯就是不經常下廚的嘛……”
舅媽早已眉開眼笑:“我也在學呢。你們還喜歡吃什麼,我去找那些阿姨學來做。”
舅舅則笑著說:“和你舅媽一起跳廣場舞的那群婦人,神通廣大,西寧的犛牛肉、清疆的哈密瓜和海南的椰子,什麼都弄得來,生活技能更是條條精通,就沒有她們不會的。”
周離附和的輕輕笑。
吃完飯,舅舅和包子被打發去洗碗,舅媽陪著楠哥、周離在客廳坐著。
主要是陪楠哥。
這麼說感覺有點奇怪,但事實就是這樣——周離甚至感覺楠哥才是包子的表哥,而自己隻是順道過來蹭飯的一個普通同學。
楠哥繼續誇舅媽廚藝好,誇得之專業,她甚至能說出菜中用的香料的名字,然後很心虛的請教舅媽香料的用量,全程保持著滿足舅媽的虛榮心卻又不表演過火導致尷尬的程度,還說下次要向舅媽學習酸辣魚的做法。
舅媽欣然同意。
然後她誇楠哥漂亮大方。
楠哥樂嗬嗬的,又誇舅媽陽台上的花種得好,說她最近也種了花,向舅媽討教技巧。包子家每個陽台上都種滿了花,不乏珍稀品種,都開得極好,顯然他們老兩口是愛花的。楠哥這一下可謂是對他們癢處的精確打擊。在和她舅媽聊天時,連廚房的舅舅也忍不住插兩句。
當兩人洗了碗回來,老兩口便和楠哥聊得更火熱了,竟毫無生澀感。
周離睜大眼睛盯著楠哥,仔細尋找,愣是沒從楠哥臉上看出分毫不適應或勉強之色。似乎她和舅舅舅媽本身就很熟,而且聊的也正是她最感興趣的事。
倒是包子默默坐在旁邊。
表兄妹對視著,一切儘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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