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團子大人總算恢複了些精神。
兩人兩妖繼續啟程。
周離卻不肯讓團子獨自坐副駕了,他把團子抱在槐序,和楠哥一起坐在後排。
夕陽西下,晚霞通紅。
周離和楠哥不斷說著話,衝著遠方指指點點,心情雀躍之下,好像對入眼的一切都覺得有趣——遠方光禿禿的山上唯一的一棵樹、一朵像是馬兒的雲、雲的金邊、天邊出現的第一顆叫長庚的金星,還有黃昏之尾山頂美極了的漸變色……
氣候已經到了夏季。
車窗大開著,夜風呼呼湧進來,星星從一顆增加到七八顆,越數越多……
周離一時想起了幼年時的夏季夜晚,他總會和爺爺一起坐在門口的馬路上乘涼,那時候的夜晚好黑,全村人都會走出家門,或是坐在門口,或是到處走動、串門閒聊。
楠哥還在他耳邊說著話……
兩人坐得很近,肩膀挨著肩膀。
前方的山已是漆黑一片,山腰處有車燈,山頂上的天空顏色美得動人,映得樹的剪影如夢似幻。
漸漸地,天邊也越來越暗了。
漫天繁星。
從早晨,到晚上。
再到深夜。
在半路上楠哥訂了酒店。
冬天算是版納的旅遊旺季,最近各大高校又都放假了,人流量雖然比不上春節和潑水節,可許多酒店的房間也很緊張。加上他們現在才訂,那些地段好的、口碑好的、性價比高的酒店基本都被訂得差不多了,他們著實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滿意的。甚至差點以為今晚找不到住宿來著。
但是隻有家庭套房了,裡麵有三張床,不是並排在一起的那種。
楠哥沒有扭捏,直接訂下。
彆說,套房比兩個標間省錢多了。
抵達景洪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一點半,槐序一路都開得很快,可後半截路況實在太差,她再有本事也沒法讓車飛起來。
酒店的前台妹妹打著嗬欠為他們辦理入住手續,周離本來是想發揮紳士風度幫楠哥拉一下箱子的,可楠哥不僅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走時順便還把他的包也拎上了。周離隻得默默收好身份證和房卡跟上去,並暗自為楠哥點了個讚。
房間很大,地毯很軟。
周離踏進房間,將一盞盞燈打開,他忽然有些局促,扭頭望向楠哥。
楠哥倒是麵色如常,拉著箱子越過他走進房間,扭頭到處打量,還點評著:“這個房間還不錯嘛……”
說完,她將周離的包扔在中間的床上。
套房被分成了兩部分,進門的那部分有一張一米八的大床,還配有茶幾和沙發,再往裡走則有兩張一米五的小床。中間沒有門,但是互相睡在床上也看不見,不過裡邊的人想上廁所的話是要從外邊經過的。
楠哥將自己的箱子擱在大床邊上,把背包遞給周離:“你們兩個去睡裡邊!”
周離拿著包往裡走。
“嘭!”
一下倒在床上,呈大字型。
周離久久沒有動彈。
團子見狀,左右看了看,跳上了另一張床,安靜的趴了下來。
槐序滿頭問號。
這時團子扭頭看向她,認真的說:“你去睡外邊沙發……都怪槐序,把團子大人甩下去,你犯了錯。”
槐序:……
這時楠哥來到了門口,跟做賊似的,隻露出半個腦袋偷看他們,問:“你們困不困?”
周離當然困。
可她們倆居然一點不困!
經過商量,她們決定拉著周離出去吃版納燒烤,說是夜生活才剛開始不久。
周離本來不想去的。
他想的是她們出去吃燒烤,自己就正好洗個澡睡覺,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一起住一個房間,這算一個房間吧?反正他很不好意思,等楠哥和槐序吃完回來,他說不定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睡著了,完美避開了尷尬。
可楠哥不肯。
出門,走到外邊大街上。
楠哥沒有開車,她走在前邊帶路,跨著大步子,呆毛一晃一晃的。
半夜的街道十分冷清,隻有路燈還亮著光,楠哥一邊跟著手機導航往前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對周離說:“你可彆嫌我逼著你熬夜,這是有原因的,本楠哥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周離沒有吭聲。
他倒想聽聽聽,楠哥能說個什麼道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