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2 / 2)

呂斐覺得,他可以通過這個洞爬出去。

等爬出去了,他就離開這個皇宮,再也不回來了。

不過那個洞不夠大,按照呂斐現在的個頭是鑽不出去的。所以呂斐打算想辦法把那個洞挖開一些才行。

說乾就乾,之後的每天,呂斐用完早餐,就避開人躲在那個角落用石頭一點點地把牆角砸開。

在呂斐開始挖狗洞的時候,霍姝正在為北蠻人的接風宴做準備。

為了表士對這次和談的看重,皇帝舉辦的宴會不是私宴,接風宴上不僅有大臣,還有嬪妃和皇子公主。

霍姝也在邀請之列。

為此,青蘿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熱切態度:

“咱可不能在北蠻人前丟了臉麵。”青蘿氣勢洶洶地說:“今個就讓蠻子好好看看,他們在咱麵前什麼都不是。”

霍姝阻止了青蘿把自己腦袋插得像是一個飾品展覽櫃,然後手往頭上一抓,滿手的寶石把桌子砸的丁零當啷的。

她要氣場,又不是去炫富!

她拿起了胭脂盒,在嘴上清點了幾下之後,隨意又在左右眼尾各抹了一痕。

眼尾的紅,不是桃花的羞澀,而是如同殘陽的血色。

霍姝對著鏡子中眨眨眼。

黑化這種事情,眼影可比頭飾靠譜多了。

……

呂斐還在哼哧哼哧地砸狗洞,而霍姝卻已一身華服,來到了廣華殿。北蠻人還未來到,霍姝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由於是大周示弱的和談,宴前的氣氛是遠不算好的。

在霍姝走到位置前坐下的時候,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往她的身上飄。

也難怪,她的父親固守瀚山,讓北蠻敢怒不敢言。如今霍啟一死,她這唯一的孤女,竟要來看大周與北蠻和談,這麼一看,卻也太過悲哀。

等大周的皇帝落座不久,召見了來自北蠻的使臣。依舊是那一身鮮豔的袍服,霍姝略往那幾人麵上一掃。

很好,馬場的那幾人全部都在,倒是沒有把那位大周奴隸帶上來。

美酒佳肴,鶯歌燕舞。

前半段的宴會倒還算得上賓客相歡,北蠻向來比大周更加粗獷,嫌大周的小酒杯不過癮,讓人換了酒碗,與人推杯換盞,看起來十分暢意。

當宴會正入佳境,酒喝得正酣,使臣中的一位卻好像喝酒上了頭,攬住敬酒宮女的腰就想親上去。

敬酒的宮女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啊的一聲退後一步,雙手一鬆,手中舉著的酒盞就直接砸了下去,把使臣的衣服弄濕了一大片。

宮女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謝罪。

宴會上吵吵嚷嚷地,原本大家全部根本就沒有怎麼注意這件事,就算注意到了,也不過就是讓宮女賠罪,帶著使臣去換身衣服也就罷了。

說起來,是使臣先要輕薄宮女,失了禮儀。

然而或許酒喝多了,這位使臣看著衣服上的酒惱怒非常,把手上的酒杯直接砸到了宮女臉上不說,還一腳踹在了宮女的心窩,把她狠狠踹翻在地。

宮女發出一聲慘叫,直接就捂著胸口攤在了地上。

這一下,原本熱鬨的宴會頓時一靜,所有人的停止了話語動作,隻有這使臣醉醺醺地,依舊揮舞著手,大聲道:“酒呢?給我酒!”

沒有人理他,他下一秒更是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嘴裡不清不楚地嘟囔著:“無用的廢物,連伺候人都不會?還不快上酒來!”

為首的使臣似乎這才如夢初醒,他哈哈大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嘰裡咕嚕地說了通之後,隻是笑道:“我這兄弟當真是喝多了,竟以為還是在自家呢!”

“咱,咱家可沒這些連酒都奉不好的廢物。”那個使臣大著舌頭說完一句,竟昏昏沉沉地埋頭就睡了過去。

皇帝用袖子微掩,咳嗽了幾聲,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淡聲道:“那便繼續吧。”

原本靜默的酒宴頓時又熱鬨了起來,宮女就這麼被人抬了下去,也不知心口的傷有多重。

霍姝的酒有些喝不下去了。她對青蘿說了一聲,讓她去囑咐一聲讓太醫院看看宮女的傷。

這踹了胸口,就算不殘,也會留下很嚴重的暗疾。

青蘿領命匆匆去了,霍姝看著北蠻人的模樣,心裡還是有幾分不安。

他們到這宴會上,應當不會隻是找茬這麼簡單。

過了片刻,青蘿從外趕來,低頭在霍姝耳邊說了幾句話。

霍姝眉頭剛皺起,就聽見領頭的使臣開口道:

“昨日來大周偶得了一匹好馬。今日借花獻佛,便將這匹好馬奉給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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