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六殿下,今天我能和您一起走嗎？”
一個小胖墩坐在呂斐的身邊，收拾好了紙筆,然後慢吞吞地詢問六皇子殿下。
“我自己回去。”
呂斐抿了抿嘴，依舊沒有鬆口。他就這麼說了一句,然後自己離開書桌，走開了。
“哦。”小胖墩依舊慢慢吞吞地應了一聲，臉上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神色,還加了一句：“那您慢走。”
還沒等他話音落,呂斐已經走出了國子監,連頭也沒有回。
“喂，小胖子,給六殿下做伴讀,感覺怎麼樣？”一些走得慢些的學生嬉笑著走過去,敲了敲他的桌子，毫無善意地開口道。
“我不叫小胖子。”那個小胖子有些笨拙地站起來,冷靜地回答：“我叫徐正和。”
“誒，徐胖子。”開口的人毫無誠意地改口,然後稍微壓低了聲音：“誒,我看六殿下也不喜歡你,怎麼樣，不如幫哥一個忙。以後哥罩著你，嗯？”
名為徐正和的小胖墩搖了搖頭,一點都不搭理來人，扭頭就走。
那人有些氣急：“嘿！給臉不要臉！怪不得就隻能跟著六皇子！”
他話一出口,就被旁邊的人拽了拽袖子：“慎言！”
就算六殿下不受寵，那也不是他們可以多嘴評價的，就算六皇子不說，萬一這句話被他們的對家捅上去，也夠這人喝一壺的。
說話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神色訕訕，捂住了嘴不在多說，然而心裡到底是有些不服氣，不出聲自己在心裡惡意琢磨：“一個傻胖子，給臉不要臉，合該和六皇子綁一輩子。”
這也是在場大部分人的想法。
前幾日，國子監新進了一位學子，名為徐正和，一來就被指為了六皇子的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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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作為皇子，呂斐從修文苑開始，就應該有自己的伴讀，然而那時候劉貴妃心存惡意，周文帝甩手不管，呂斐連生存都艱難，更不必提什麼伴讀了。
而之後，雖然毛才人對他倒是不再苛待，但以她的能力，也不足以給呂斐安排什麼伴讀，而周文帝依舊不管，這就導致了呂斐在國子監依舊是一個人。
這也是國子監眾人最開始對呂斐一點也看不起的原因之一——就算他是皇子，一個皇帝連伴讀都沒想起來幫他安排的皇子，未來能有什麼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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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就在呂斐已經入學不短時間之後，皇帝的聖旨才姍姍來遲，指了一位三品大員的兒子指給呂斐做伴讀。
大家正在揣摩周文帝的心思，想著周文帝是否打算稍微培養一下這個兒子的時候，眾人又發現了一件事。
六皇子新來的這個伴讀，大抵是個傻的！
看起來是個胖墩，動作笨拙，腦子也慢，不管是和他說話還是聽他說話，都是慢吞吞的，比常人要慢上好幾拍。
這下，大家都回過味來了——
周文帝這還是沒打算管顧這個皇子，隨意指了一個麵上過得去就行了。
就算徐正和的父親是三品大員，可這背景放在國子監也不出挑，更何況這伴讀還這麼蠢，皇帝是想讓伴讀輔助六皇子，還是讓六皇子照顧這個大傻子啊！
徐正和說話做事慢，而且還是個一根筋。來了三天了，誰也不理，就隻恭敬地和六皇子說話，六皇子不理他，他也不生氣，自顧自上課，再一本正經地給六皇子請安。
這下國子監，除了六皇子外，又多出了一個熱鬨。
隻是這兩個熱鬨都不愛搭理他們。
見小胖子走遠了，國子監的眾人覺得有些沒趣，也收拾了東西散了。
呂斐回到了宮中，在用膳洗漱之後，又開始給祖姑奶奶寫信。
自劉貴妃獲罪，永寧宮便已經荒廢，呂斐自然是再沒有機會通過地道去找祖姑奶奶。
他和霍姝的交流，自然也隻能停留在信紙上。
霍姝和呂斐聯係上之後，還來不及高興，就為呂斐麵臨的危機掉了一大把的頭發，在聽到日期還有一個月限製的時候又掉了一大把。
兩大把頭發掉完，霍姝終於理出了一點頭緒。
事件的關鍵點如今隻有三個，那就是那個做假證的據說是皇後宮中出來的侍衛，還有那個曾說聽見呂斐詆毀皇貴妃的某人，以及皇貴妃提到的那幾個有牽連的皇子。
前兩者呂斐沒辦法接觸，就算是接觸也打探不出什麼，而那些國子監的皇子，是他們如今唯一能夠下手的。
霍姝隻能先讓呂斐試著從國子監探聽一些消息，好讓她能進行下一步的推斷。
然而可惜的是，國子監眾人對呂斐防備很深，甚至連接觸都不願意。呂斐雖然努力探聽，但是依舊沒找到突破口。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霍姝已經開始打算若是再過兩日依舊沒有有辦法的話，她也隻能夠讓呂斐冒著得罪國子監的後果，鬨出點事試探一下眾人的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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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呂斐依舊是沒有結果的一天。
他隻能悶悶地把這一段略過，就連之後的彙報學習都無法讓他高興多少。
儘管他知道祖姑奶奶並不會對他有半分不滿與苛責，但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依舊讓他十分難受。在寫完了一般的內容之後，呂斐突然想起了自己身邊那個說話慢吞吞的同桌。他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提了兩句自家的伴讀。
事實上，在周文帝剛剛下旨給呂斐指派伴讀的時候，呂斐已經把徐正和的事情告訴了霍姝。
然而霍姝當時覺得徐正和來的時機太過蹊蹺——
周文帝怎麼早不派晚不派，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想起自家兒子連一個伴讀都沒有？
會不會是皇貴妃吹了枕頭風？或者有些不懷好意的人安插進來探查呂斐消息的？
不怪霍姝如此的謹慎，畢竟按照呂斐給她透露的消息來看，鳳凰之死牽扯的都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