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是輕車簡從的回來,又晝夜兼程在路上趕,因此,隨身攜帶的兵力並不算多。
這樣一來,即使他本身便是一個極具殺傷力的武器,楚軍又戰力凶猛,在一定的兵力差距下,對敵的情況也不由讓人感到擔憂。
尤其是在營帳中商議對策時,看著沙盤上有可能出現的戰況,顧和思索著,溫和的眉眼都忍不住深蹙起來。
他顯然是不能放心的樣子,對有可能出現的情況看了又看,這才輕聲詢問身旁的君王:“……要從附近的城池多調一些兵過來嗎?”
雖然對這件事,楚珩自己不多說什麼,但戰爭之事事關重大,顧和總覺得,還是增加一些兵力比較穩妥。
被關心的陛下聽到了,眨下眼,一瞬間意識到麵前人的在意,漂亮的灰眸裡微不可查浮現出愉悅神色。
他唇畔微勾一點,認真的去看詢問人的眼睛,好像是要給對方信心一樣,低低回道:“不必,阿和不怕。”
這哪裡是怕……分明是為這隻傻崽感到擔心而已。
這麼想著,但對上那雙異常明亮,極為灼人的深灰色瞳孔,被猝不及防戳一下的顧相,還是忍不住微微彆過頭。
因為擅長的方麵其實並不是軍事,因此,聽到這樣的回答,即使心中仍然擔憂,他也沒有再表現出什麼異議。
隻是眉心總忍不住深鎖的模樣,畢竟擔憂這種情緒是自己也無法控製的事。
就被理解為是為此感到苦惱。
楚珩雖然會因心愛的先生為自己感到在意而觸動,卻是絕不想在喜歡人的麵容上看到不愉快的情緒的。
因此,在思索過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他極為認真的想了想,俯下身,在青年耳畔說句什麼。
然後就好像捅到了更大的馬蜂窩。
“你把‘兵刃’留了下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頭疼不足以形容這一刻的感受,乍一聽聞此事的顧相顯然是懵逼的,音調都忍不住微微揚起,想要探出去的手指也在空中停頓住。
他偏過頭,麵容是少見的嚴肅,等看到身旁沉默不語,暗暗裝死的君王,又不由感到無奈。
而聽到詢問,原本隻是想安定先生心神才說出這件事,並不準備更改這個決定,也不覺這個決定有異的陛下,麵色一派如常,好像一點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似的。
隻是在注意到身旁人看過來的嚴肅視線時,才頓一下,終於感到一點點心虛一樣,彆過眼去。
但始終是堅持著沒有吭聲的,隻是垂著眼,順著人停頓在空中的手指看過去,看到桌子上的茶杯。
他抿著唇,也不說話,隻是主動的拿起桌上的杯子,試了一下溫度,感到十分適宜了,才小心的給人遞過來。
灰眸澄透,斂了天光,看著還有點無辜的模樣。
渾水摸魚,避重就輕。
顧和:“……”這讓人熟悉的腦殼疼。
但再無辜,這次也不是可以給傻崽隨意糊弄過去的小事了。
要知道,對於曆代楚王來說,“兵刃”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這是一支專門為保護君王而訓練出的軍隊,畢竟身為一國之君,境遇其實是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好,光鮮外表之下,是數不清的暗殺與危險。
而這時候,“兵刃”的存在就十分重要了,他們表麵上是軍隊,實際上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專門為守護君王而存在。
在君王有需要的時候,他們可以作為戰場上最鋒利的兵刃,是最優秀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