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喬瑜將喬夫人來請他們去賀喬遷之喜的事與程懷瑾說了,末了問道:“夫君,我們去賀喬遷之喜送什麼禮合適?”
“為夫還以為夫人不太願意去。”
喬瑜是不太願意去,不過轉眼一想,喬老爺能中狀元能進翰林,完全靠程懷瑾,若非他查清楚事情還喬老爺清白,這會兒喬家該舉家流放了,這麼大的恩情得讓喬老爺銘記。
不說把人綁到太後這邊,但與程家的姻親關係卻不可再像他之前那般傲氣毫不在乎,至少在外人麵前,這份姻親關係得維係住。
再說了太後女主是活到最後的人,便是與程家與太後綁到一起也不委屈他,也許日後還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為夫記得庫房有一個流水茶台,不若就送那個。”
“聽你的。”喬瑜點頭,如此就不需要她多想了。
喬遷宴那日,喬瑜和程懷瑾一道去的,喬老爺喬夫人請的人確實不算多,然而來的人都是喬瑜不認識的。
喬瑜還見到了那位早就聽過但一直未曾蒙麵的喬家姑娘,是原主的一位堂妹,姓喬單名一個倩字。
喬倩看到喬瑜麵上表情變化不大,但眼中滿是歡喜,規規矩矩見禮喊人,“堂姐。”
喊完發現對方看她的眼神並不熟絡,想起伯母說堂姐失憶了,提裙在喬瑜旁邊的凳子坐下,“堂姐,我是喬倩,你還記得嗎?”
喬瑜頷首,“有些,印象。”
喬倩有點像喬夫人的翻版,不同的是這位堂妹說話聲音好聽,便是開口清冷,聽著也不覺得煩。
喬倩說了很多原主的事,每說一樣,喬瑜便去回憶,若是有印象就加深一下,若是沒有那說明原主也忘了,她也不在意。
“堂姐可要去沁雅軒看看?與你在老宅的院子變動不算太大,伯母說你若不喜歡再改。”
“我的院子?”喬瑜看了眼四周不認識的賓客,“看看,也無妨。”
去了喬瑜才知道,喬老爺和喬夫人還單獨給她留了個院子,用喬倩的話來說,方便她日後回門歇息用。
喬瑜看著透著些許熟悉的院子,隻淡淡繞了一圈,布置上像,也僅限於像了,原主若還在怕是會覺得懷念,她沒有這樣的感覺,心底也沒有多少感動,“走吧。”
“好。”見喬瑜神色淡淡沒有露出歡喜,以為她隻是忘了,喬倩並未多說領著人去了水榭品茶。
開席之前,喬倩離開了片刻,喬瑜無意中聽到有夫人與喬夫人談及喬倩的婚事,喬夫人似乎也不反對,臉上笑吟吟問男方年歲和人品,考了什麼功名等等。
喬瑜記得喬倩來盛京的目的是代替她與寧昌侯府結親,可幾個月過去也沒有傳出兩家定親消息,莫非喬陳兩家婚事已經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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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四月、五月悄悄溜走,科考舞弊的事算完全過去了,喬瑜每日琢磨著新的簪子花樣,無人時繼續將孔雀翎做完整,上次程懷瑾答應幫忙找袖箭,可這麼久過去一點消息也沒有,怕是找不到了。
六月最是炎熱,尤其下午更甚。
喬瑜趕忙拿了扇子給五姑娘扇風,繡帕擦去她額頭的汗珠,“從明兒開始下午就不要過來了,這天氣熱的難受,你折騰來折騰去彆中暑了。”
五姑娘喝了一杯涼茶還覺不夠,“那我早上來,早上涼爽。”
想到早上那早早冒出的太陽,不過相比起來到底比下午要稍稍好些,喬瑜點頭,“那便換早上吧。”
五姑娘這般好學不是沒有原因,她三哥的親事五月份便定下了,來年二月娶親,二房夫人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一雙兒女,也明確告知五姑娘,她三哥的親事定下了,便開始給她相看,五姑娘是十月的生辰,到時候就及笄了,親事定下最多留一年就要出嫁。
用她的話來說,她要學的還多,可不敢懈怠。
用水打濕雙手,趕路來的煩悶似乎被那涼水給消去不少,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擦手,五姑娘看了眼屋子中央的冰盆,“今年實屬太熱了,屋子裡放了冰也不涼爽,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喬瑜精神也不太好,太熱了,她都想穿吊帶裙了,偏偏古代衣裳裡三層外三層,悶熱的她話都不想說。
因為太熱,兩人做絨花也有些心煩氣躁,喬瑜讓琥珀用刀刨了些冰做冷品,吃完才稍稍好些。
次日,五姑娘改為早上來,晌午用飯之前回去。
下午,用了午飯喬瑜昏昏沉沉睡了一覺,醒來隻覺渾身黏糊糊的全是汗難受的很,想到浴池房裡那個大浴池,喬瑜讓人將水倒滿,在櫃子裡找衣裳時,發現她的衣裳要麼是裙裝繁瑣,要麼是上衣與裙子分開,上衣也不長隻到腰線。
倒是翻出程懷瑾的裡衣,衣裳料子摸著絲滑,長度大約到她大腿,而且衣裳寬大,可以當做裙子來穿了。
喬瑜覺得反正她平日習慣一個人,程懷瑾白日極少回來,棠棣苑就她一個主子,她隻要不出內室應該就不會被發現。
想的很好,可當她穿著程懷瑾的衣裳出來時,卻見屋裡坐著一人,一身玄色衣裳相比起冬日薄了許多,可這身衣裳顏色深在外走得多熱啊,偏不見他有絲毫的狼狽。
兩人四目相對,喬瑜順著程懷瑾的目光下移,趕忙站到柱子後麵一把拉過簾紗擋住自己,“夫君,你聽我解釋。”
偷穿人衣裳,這才剛犯就被抓包,怎得這麼背呀。
程懷瑾剛剛回來才喝了涼茶,此時卻又覺得渴了,那雙腿又直又白明晃晃映入眼簾,怎麼也揮之不去,平日床榻間也沒少見,可此時卻讓他心裡燥的慌,隻覺口乾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