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賀瞳孔地震,“我確實不知道。”她隻是閉了個關,怎麼在這內門弟子口中好似換了幾個天地,合歡宗?自己有得罪過嗎?
她想起紅衣如火的姬無許唇角冷冽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發生什麼事了?詳細說說吧,我挺想知道的。”她看著那個內門弟子和顏悅色。
內門弟子:“……”蘇親傳好可怕的感覺。
“是這樣的……”內門弟子不迭地如倒豆子一般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之後轉身走開了。
其實也不是害怕,就是蘇親傳身上的氣勢太強了他受不住。
對,就是這樣。
內門弟子心安理得地為自己的沒出息找好借口,自顧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合歡宗?明賀冷笑一聲語氣裡有不屑。
其實事情很簡單,不過就是姬無許立下了天地血誓,在她修為未達到禦風境前妖族內任何人不得對她出手。
可是合歡宗不是妖族,他們不是妖族卻聽命於妖族,自然用他們來對付她不違背姬無許立下的血誓。
真是原劇情裡睚眥必報的妖族少尊主!明賀冷哼,可是合歡宗為什麼要聽命妖族呢?
她翻了翻逐漸忘卻的原劇情找到了答案,因為合歡宗是妖族中九尾狐族的世代仆從,他們所修煉的合歡訣實際是妖族姬氏所創立的。
姬無許的真身是九尾狐族,那麼她之前的手段是狐族的本命神通,魅惑勾魂,幻術與魅術。
明賀一邊發散思維一邊在心底對合歡宗嗤之以鼻,好好的人族不當要去做妖族的爪牙,閒得慌。
所以師尊打上合歡宗又是怎麼回事?
按照內門弟子所說,合歡宗少宗主鄭啟帶著合歡宗的人逼上流雲宗要流雲宗交出她,結果被自家師尊一人一劍打退了。
這件事情理應止於此,為什麼師尊還會打上合歡宗呢?
是為了幫她出氣或是震懾嗎?明賀念頭微轉間已是想明因果,她抿緊嘴唇心裡有些感動。
當日拜師於她不過隻是抱大腿,可是宗主卻是真真實實把她當做弟子。
修行界講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徒親密無間甚至強過家族間的聯係。
宗主和宗門如今給她的幫助比半吊子的家族還要多,雲朝風雖然鄙夷她的弱小,但真到了關鍵時刻也會拔劍相護,就像秦楚亦那樣。
更不用提現在一力護下她還打到了合歡宗的師尊和給了她一袋星雲石和商樓令牌的樓輕商。
她好像拜了一個很不錯的師門。
明賀看著周圍熟悉的景物和路過間看向她恭敬問候的一眾內門弟子眼眸明亮,流雲宗,她可是流雲宗親傳弟子。
不過,師尊一個人打得過合歡宗的長老們?明賀立於原地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問題。
剛才那內門弟子說合歡宗少宗主鄭啟帶著合歡宗的人逼上流雲宗要師尊交出她,結果被師尊一人一劍打退了。
一人一劍。
師尊的修為好像遠比她以為的高得多。
所以打退這波人後,師尊得勢不饒人乘勝追擊打上了合歡宗,既是給她出氣,也是警告,還可以揚流雲威名?
明賀眼神閃爍突然又想起她之前在流雲宗藏書閣看到的種種典籍,典籍繁複所記載的事物也極廣,甚至乎連幾乎絕跡隻存在於上古的妖獸、靈果、秘法等也有記載。
藏書閣是真正的藏書閣,藏書眾多而古老繁複,那是真正意義上知識的海洋。
可是流雲宗隻是東域第九州羅隱城這般偏隅一地的小宗門,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典籍呢?
還有搖光一劍,還有星雲劍法,還有樓輕商和她師尊,流雲宗宗主。
她知道秦楚亦是這方世界最頂端世族的少主,師尊好像也知道。
但是她會知道是因為原劇情,那麼師尊呢?隻能是秦楚亦告訴他的。
如果師尊僅僅是流雲宗宗主,秦楚亦不會告知身份,世族多傲氣,他們不會輕易放下身份與人結交。
合歡宗是羅隱城第一宗,其宗主修為最低也是禦風境之上,更彆說副宗主和其他長老、執事了。
可是自家師尊卻敢一人一劍打上門去。
明賀默默理清思緒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沒看清過自己的師尊,寬衣廣袖踏雲而立,能踏雲而立,至少也該是禦風境。
所以樓輕商拜師僅僅是因為那師值得她拜麼?
明賀眸色暗沉運起步法朝著宗門之外的方向而去,她要去合歡宗看看熱鬨。
若是師尊打得過,她去耀武揚威;若是師尊打不過……明賀唇角漾開一抹笑,那她就去把合歡宗炸了。
反正還有劍破符,要搞事就搞大點,刺激。
她一邊想著炸了合歡宗以後的退路一邊身影如風掠過兩旁樹木,身形在流雲山脈樹端縱躍,時而腳尖點地身形貼著地麵而過,如同鳥兒在天地間自由翱翔。
等到了禦風境她就可以禦風而起踏雲而行了,明賀運起靈氣貫於腳下想著突破至禦風境後的逍遙無拘心底向往,幾息之間已是又掠出一段距離。
“蘇親傳!是蘇親傳嗎?”一道驚慌的聲音驟然響起在林中,聲音裡帶著恐懼和看見希望的期盼。
明賀腳步一頓抬眼望去,看見了身著流雲宗內門弟子白衣袍服的青年男子連跑帶爬朝她而來,衣衫破碎血肉模糊,顯然是負了傷。
“我是明賀,發生什麼事了?”明賀停下身形伸手扶住那弟子溫聲開口。
“怪物!有怪物!”衣衫破碎的內門弟子喘了一口氣心有餘悸,“我們……我們之前在任務堂領了一個斬殺妖獸挖出內丹的任務,接到任務後我同幾個師兄師弟一起結伴進了流雲山脈。
我們,我們已經殺了妖獸得到足夠數量的內丹了,正準備回宗交任務,可是不知從哪裡躥出了幾個黑影。
他們搶走了內丹還殺了迎麵撞上的師兄,我們打了起來。可是、可是我們不是那幾個怪物的對手。
師兄弟們讓我先逃回宗找長老,我就跑了。現在也不知道師兄弟們還活著嗎?”青年斷斷續續講出事情的講過神情難掩慌亂恐懼。
“他們是怪物,他們不是人族!”他語氣裡滿是藏不住的驚慌失措,“我從沒有見過這般長相的東西,他們……他們很強。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修為,但是他們的反應能力還有速度都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
怪物?
明賀眸中劃過一抹銳利,“他們在哪?”
“蘇親傳,你……”白衣破碎的青年微微一愣,繼而麵上浮起驚恐,“不行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你會死的。”
固然掛念師兄弟的安危,他也不想旁人徒勞送了性命,他不覺得明賀可以在那些怪物手上活下性命來。
“蘇親傳,你修為比我高些,煩請你先行一步找長老過來,或許……或許還有希望救下師兄師弟。”他低著頭有些自欺欺人。
“告訴我他們在哪?”明賀沉聲開口語氣裡的堅定不容置疑。
“在東南方向。”青年對上她堅定的眼神不知為何心神一凜情不自禁就吐露了方向。
“好。”明賀往他手上塞了瓶丹藥,“你回宗搬救兵,我去。就算救不了,我也會儘力拖著時間。”
“有勞師弟了。”明賀展開身形回給青年一縷淺笑,既然身為親傳弟子,有些事情她還是要做的。
明賀這麼想腳步不停往東南方向而去,怪物?她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怪物,竟嚇得一個引靈五重的修士慌亂成這般?
半刻鐘後,明賀沿著東南方向一路前行在一處空林前見到了白衣的內門弟子口中的怪物。
身長八尺、虎背熊腰,那幾個黑影長相醜陋不堪氣息渾濁,不是凡人未踏修行路的渾濁,而是來自蠻荒未教化之地的渾濁。
他們的身形以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姿態佝僂著卻動作敏捷,進攻間也與人族截然不同,更像是妖獸四爪齊用的本能出擊。
綠眸無發、麵容有毛發覆蓋,吼叫之聲如妖獸低低嘶吼,不似發自聲帶,更像是強行從腹內逼氣而出發出的聲響。
最不同於人族的是那幾個黑影額上還長了一隻豎眸,那眸此刻閉著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叫觀者自生忌憚畏懼之心。
不是人族也不是妖獸,確實隻能用“怪物”這兩個字來形容。
怪物手裡捧著一半妖獸的內丹將它撕裂開來,另一半不知是吃下腹還是打鬥間扔了,隻有一絲血跡掛在唇圍襯得其更像怪物,可怖的怪物。
幾個穿流雲宗內門白色繡雲長袍的弟子此刻就被這些怪物圍在中間,他們握緊手中劍麵上難掩慌亂和對死亡的恐懼,卻也清楚地明白此刻害怕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隻有手中的劍才是唯一的倚仗,所以他們握著劍不放鬆目光銳利望著身前的怪物眼神防備,手在抖、心也在抖,可是握劍的腕卻不敢抖。
“堅持住,趙師弟已經回宗搬救兵了。”有一人低沉著聲音為其他人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