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偉驚恐大叫,想爬出門口逃跑,但被從大廳外走進來的兩個黑衣大漢一左一右地架住胳膊,堵住嘴,拖到後院的柴房。
柴房裡隻點著一根白蠟燭,昏黃的燭光把人影映照在牆上,周偉這幾年都是養尊處優,粗活都沒乾過,一身皮肉均是酒飯堆砌得來脂肪肥肉,熬不住打,不過甩十幾鞭子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把什麼都招了。
柴房裡隻剩下刀疤大漢和周偉,刀疤大漢把上了膛的木倉對準周偉的額頭,他的表情是麻木的,隻有太陽穴微微凸起的血管,才顯露他內心的糾結。
“老九,你放哥一馬吧!你偷偷放了哥,哥絕對不會虧待你。”周偉的嘴唇已經沒有血色了,他身上挨了十幾鞭子,衣服被鞭子上的小倒鉤劃破了,滲出些血水來。
“背叛關爺的人,隻有死路一條。”刀疤大漢說道。
見刀疤大漢無動於衷,周偉厲聲說道,“老九,我是對不起關爺,但是我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你。”
周偉抬起頭,盯著刀疤大漢的眼睛,額頭上留下的冷汗滑落到眼皮褶皺處,刺激著眼球,但是他不敢眨眼。
的確,周偉是沒有虧待過他,他和周偉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遇上饑荒,後被拐去土匪窩裡當勞力。他小時候長的瘦小,經常被其他孩子欺負,是大他一兩歲的周偉把他當成親兄弟一直護著他,從一幫孩子中幫他爭搶半個饅頭,才不至於讓他餓死。
那段時間如同煉獄一樣,為了一口吃的,活得的連狗都不如,要不是後來遇上關爺,他們早就成為土匪窩裡的爛泥,但如果不是周偉,他也活不了。
“你走,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下次見麵,我們就不再是兄弟了。”刀疤大漢梗著脖子說道。
周偉怕他反悔,不顧身上的傷,急匆匆地推開柴房的門,門外的兩個黑衣大漢伸出手臂攔著,他轉過身,看向刀疤大漢。
“讓他走!”刀疤大漢背對門口說道。
“可是... ...”門口的黑衣大漢開口說道。
“讓他走!關爺那邊,我自會去解釋。”刀疤大漢說道。
兩個黑衣大漢麵麵相覷,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放下了手臂,任由周偉一瘸一拐,急忙忙地離開。周偉頭也不敢回,生怕有變故,咬牙硬忍著腿骨的疼痛,慌忙從後院的後門離開,恨不得自己的腳長四個輪子。
星雲散去,露出圓圓的明月,一庭月華,草木森森。
關泊雅站在庭院中,身材修長,月光落在他的額頭上,如玉石光潔,眉眼極其美,卻難掩露出來的鋒利,他手指夾著一根卷煙,雲吞霧吐,白色煙霧籠罩在他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竟有種月下仙人的朦朧美感。
刀疤大漢走過來,站在他身後,說道,“關爺,貨問出來,那批彈藥落在了塢山的那幫土匪那裡。”
“你們倒是兄弟情深,沒有下次。”關泊雅手指撣了撣煙灰,說道。
“下去領罰。”他沒有聽到木倉響,自然是知道刀疤大漢是把周偉給放跑了。
刀疤大漢低著頭,應了一聲“是”。
關泊雅抬頭望月,又拿出口袋裡一隻老舊的懷表,外麵渡著一層玫瑰金,打開一看,表盤是藍色琺琅,翻蓋裡麵裝有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裡麵的女人十分年輕,穿著上下兩件式的襖裙,眉眼冷淡隱隱露出一絲清傲。
關泊雅把那一張小小的照片拿出來,借著煙頭的星火把它燒毀,隨風散去。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嶄新的照片放進去,照片上的青年穿著一件白襯衫,如話本裡走出來的貴公子,就算是黑白照也難以擋住的漂亮容顏,眉目如畫,望向鏡頭的眼睛含著柔柔的春波,韶顏雅容。
關泊雅把懷表放入口袋裡,摸了摸無名指上的那枚金戒指,嘴角含著笑意。
他的小海棠啊,可彆讓他等太久。
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碼字補更,偽一更,抱歉拖更了
旗袍美人攻變成西裝暴徒,關老板再次上場,啾咪感謝在2020-12-14 00:12:15~2020-12-15 23:47: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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