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泊雅一言戳破沈清川心裡的那點隱秘,如同月下的明鏡般,照得透透徹徹。
沈清川眼皮子猛地一跳,拿著話筒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他判斷不出關泊雅的語氣是反諷還是無感,琢磨不透關泊雅此時的情緒,沒有逐字酌句,話就直接脫口而出,說道,“沒有的事。”
也許,人被戳中了心底最不想承認的那點,會下意識地否認,將心裡的那點東西,藏掖到更隱秘的地方。
沈清川微微皺眉,口說出口了,索性隻好順著往下說,說道,“我隻是覺得太麻煩了,到時候我還要先回西泠報社一趟。”
大抵是覺得自己的語氣生硬,沈清川又軟下語調,半哄著說道,“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會送你一份驚喜。”
關泊雅輕笑一聲,什麼驚喜他倒也不在意,他在意的隻要沈清川的身心都在他的身邊,說道,“這算是補償嗎,嗯——?”
關泊雅將聲音的尾音拖長有種說不出來的撩人,特彆是最後一個字似摁在沈清川的心尖。
沈清川的臉皮俏紅,如淨軟白雲被晚風熏紅,腰也微微酥軟,因為關泊雅特彆喜歡用雙手掐在他的腰身,折騰他後背起了一層虛汗時,用這種尾音來反問他滿不滿意。
沈清川回想的一瞬間,他仿佛又落到關泊雅的眼神中,明明是關泊雅處於位置較低,狹長眼眸含笑仰視著上方的他,他卻有一種被關泊雅掌控一切的錯覺。
靜默了一會兒,關泊雅輕笑問道,將即將燃儘的香煙煙頭摁滅在孔雀綠瓷造煙灰缸。
“怎麼不說話了?”
“我不跟你說了,掛了。”
沈清川知道關泊雅在取笑他,他掛斷電話顯得有幾分落荒而逃,燈光落在沈清川靡麗的長眉,臉上的薄紅似星雲,微張著嘴呼氣,很難去描述他此刻心裡的感覺,像有人踢翻了混著紅橙黃綠青藍紫的顏料水桶,融在一起的顏色,分不清是美麗還是臟亂。
又或者像瀕死在水網中的小蟲,振動翅膀,卻被牢牢地粘在水中,無奈地委頓於最後的宿命結局,他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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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家宴會。
寬敞的洋式客廳裡,兩旁橫擺著數張桌子拚接而成的長桌。桌子鋪著雪白的餐布,置於上麵的玻璃瓷骨碟器皿,各式各樣的蛋糕餅乾酥酪點心瓜果,桌子兩端都疊有五六層高香檳塔,拱來往的客人享用。
盧老爺子宴請豪商鄉紳,青年才俊,名媛淑女來參加他女兒的接風宴,他唯一的女兒在國外留學八年,他怕她在外太久以前的朋友都不熟悉了,特意砸下重金舉辦這場奢華的宴會,好讓她多認識些朋友。
沈清川穿著一套極普通的黑西裝,領襟上彆著一銀鑲邊寶石細夾子,仆人把皮鞋擦得很仔細,都能光可鑒人。
就算是極為普通的西裝款式,穿到沈清川身上都顯得極其時髦,看來往的賓客不斷地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就知道了。
誰家的小子長得這麼清雋,穿過長窗的一束光,灑在他身上,單單站在角落裡,就宛如海報上印的模特。
沈清川手擎著一杯香檳酒,朝注視過來的賓客頷首示意,臉上掛著客氣而疏離的笑容。
沈清川微微側過身,抿了一口酒杯裡的香檳酒,望著外麵的草坪院子,忍不住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這幾日沈克遠頻繁叫他參加宴會,不是晚宴,就是牌局,有交情的長輩們的邀請,又或是某某大人物的飯局。
沈母在耳邊念叨,讓他在家裡多待幾天,還問起那位關小姐長得如何家境如何,幾輪下來,沈清川招架不住就跟在沈克遠身邊去參加各種活動,像隻陀螺儀般旋轉個不停,不過他也琢磨出味來,他大哥啊是在暗暗給他變著法相親。
看到周圍的年輕女子投來的目光,如芒在背,沈清川感覺到有些不自在,端起手中的酒想再喝一口掩飾尷尬,卻發現酒杯裡的香檳已經喝光了。
轉身想到餐桌再拿起一杯香檳,身後一年輕女子端著兩杯香檳,問道,“要喝一杯嗎?”
女子穿著高領洋裝,上衣是件短款大紐扣天藍小西裝,同色的裁剪呈現A形的下裙,眉毛不是那種細長的柳葉眉,而是高挑眉,紅豔的唇色很張揚,臉上的神情自信明豔,跟渤海城的溫婉女子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大哥:我有所懷疑
小海棠:我沒有,我不是,我不知
關老板:我穿的綠裙是不是太多了(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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