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 152 章(1 / 2)

“這...這怎麼行呢?”副官被尚小樓話裡的意思驚嚇到了, 見過上回沈清川落入河中,誤以為他溺水死去的,尚小樓抱著沈清川像是被閻王爺勾去魂魄, 隻剩一具軀殼,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樣, 似下一秒就跟那沈清川做一對黃泉路上的絕命鴛鴦。

副官不懷疑尚小樓話裡的有假,暗自思忖一番, 臉上掛起討好的神情, 活像給年輕男男女女牽紅線的媒婆,樂嗬嗬地似見到好事成雙的好事, 他開口說道, “少帥, 你看你這話, 什麼死不死的, 不吉利。”

胯下的馬兒在踱步, 打了一個響鼻,副官扯了扯韁繩, 繼續說道,“日久見人心,沈少爺見你一片赤誠之心, 一定會被打動的。”

副官繼續巧舌如簧, 話裡的意思和他的心裡認可的相差十萬八千裡,他也臉不紅心不跳, 繼續說著他的歪理,說道,“水滴石穿,這堅硬的石頭都能柔軟的水滴穿, 更何況這軟綿綿的人心,沈少爺你看就是個心腸軟的人,相信他一定能被少帥您這份真摯的感情打動,隻要日複一日,沈少爺會見著你的好的。”

“他眼裡早就有了一人,見不著其他人,隻怕容不下我。”尚小樓說道。

黃黃細沙在透澈的日光下彌漫,懸在空氣裡像是從黃金上刮下來的如灰塵的碎屑,微微嗆人的,遮在尚小樓的眼睛上,昏昏霧霧的。

將那層血腥的戾氣遮掩了幾分,精致少年此時倒像是遇到不會解答的題,犯了難的學生,遇到情一字,就算是在戰場上凶狠果決的他也無解。

“我還有一個法子。”副官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說道。

“你能什麼法子?”尚小樓回過神來,昂著頭,十分傲氣地說道,他不認為副官能出什麼好主意,不過涉及到哥哥,他心裡還是期盼著能有一好法子,能讓哥哥心裡眼裡都是他,聽聽也無妨。

“都說日久生情,隻要沈少爺日日對著你,眼前就晃了你這一人,少帥你何不金屋藏嬌試試看?”副官說道。

“上回還不夠?”尚小樓說的是上次他將沈清川關在屋子養病,這法子沒什麼效果。

“唉少帥,這次的金屋藏嬌和上次不同,上回沈少爺落了水又生病,還被你拘著,心情肯定不好。”

“這次是讓沈少爺心甘情願,主動走進你這金屋。”副官臉上諂媚的笑,真的有幾分狗頭軍師的模樣。

“哦,怎麼主動?我倒要聽聽你這是什麼餿主意?”尚小樓對副官的這句話感興趣了。

“我不是說了沈少爺是個人美心善,心腸軟的人嘛,隻要拿捏住他旁邊的人,沈少爺不是手到擒來嗎?”

副官說著又湊到尚小樓旁邊嘀咕幾句,尚小樓狐疑地看著副官說道,“這法子果真能行?”

副官笑著說道,“少帥,這隻是第一步,雖然沈少爺一開始是會有些不情願的,但你又沒強硬拘著他,隻要你伏低做小,讓他在你跟前照顧你,日日這樣做著,就算假裝也裝出三分真情,這是最容易生情的。”

“更何況,到時候名正言順,這一手也將沈少爺身邊的,那些肖想他的人,統統打消念頭。”

“好,若是這法子成功了,我重重有賞。”

尚小樓說完就奪走副官手上的馬鞭,騎馬快奔起來,他原先的鞭子已經斷成兩截,扔到黃土路上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沈清川。

----------------------------------------------

沈府。

深秋的風把樹枝上還懸掛的黃葉狠心剪去,光禿禿的枝丫挽留不住這刺骨的寒風,大樹隻能任由秋風似頑劣的小孩把身上的葉子都摘掉。

外麵荒草枯枝淒淒,微露初冬跡象,沈府內裡卻一派溫馨熱鬨,仆人黃桂花捧來一碟薄皮核桃還配著一小鉗子,沈逸梵今兒沒事做,他就坐在客廳一鋪著金邊白底碎花墊子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單手撿起薄皮核桃用力一捏,將外殼捏碎,把果肉扔進嘴巴裡。

核桃殼皮碎落一地,他也不在意,臉上的表情十分愜意,少爺派頭十足的模樣。

“瞧你那樣,碎屑都落到西裝上了,才換上的新衣,等下又要換了,也不怕失禮。”沈老夫人眉眼含笑地說道,眼角的皺紋也不損她眼底那柔柔的慈愛。

沈老夫人今兒著了一套靛青花鳥暗紋的綢布夾薄棉上衣,下裙攤開的褶子落在沙發上,領口配著一條翡翠珍珠項鏈,耳墜子也是水頭很足的糯米種翡翠。

沈逸梵嘴裡還嚼著核桃,還沒開口說話,沈老夫人就拋下了一句。

“隻顧自己吃,瞧你妹妹這剝得辛苦,也不幫忙,像個小孩一樣,該找個人好好地管管你了,長長心性。”

坐在沈老夫人旁邊的沈心素梳著兩條黑亮的低馬尾垂在兩肩前,身上穿著杏黃綢緞衣裙,倒大袖的袖口有珍珠白線香滾邊,這溫雅美人和沈清川有幾分相似的臉,她手中上的雪青洋縐手帕捏著一個褐色薄皮核桃。

沈心素聽到沈老夫人這話,她心中通透知曉這話是打點二哥早點把二嫂娶進門來,成家立業,消消這頑劣孩子氣,跟大哥乾些正經事,她莞爾一笑,說道,“媽,這也不費事。”

水蔥似的手指輕巧地撥開核桃果肉的那層衣子,玉手就似素雅的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