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權詢問為什麼爸爸沒有去接他。
“如果把你帶回神州的真的是我爸,那你還真是問對人了。”時七扯了扯嘴角,抬頭朝赫爾笑了笑,像是要說服誰:“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
楊芮還在消化剛剛飯友分享的消息。
那些長著觸手的怪物……是人?
可研究所不是白紙黑字鑒定了歐姆是個獨立的物種了嗎?成長周期僅有三個月,自然壽命為三到四年,攻擊性極強,再生能力也極強,木教授的血清公式還是從歐姆身上研究出來的……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決定繼續在腦科深造,就是因為讀了一篇有關新物種大腦與人類大腦相似處鑒彆的論文。
她想通過繼續對新物種大腦的研究,來找出一種能有效控製怪物的方法。
如果初代歐姆的原型是人類,那麼以前看似荒謬的數據就全都說得通了。
那她豈不是能把以前寫一半就作廢的論文撿起來繼續寫完?
“換一下?可以啊。”楊芮滿腦子都想著自己的論文,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兩人的氣氛有些古怪。她調試了一下觸摸屏,指揮著兩人把機器挪來挪去:“放這兒,把紅色的電線插那裡……對,然後你躺這裡……”
赫爾看著明顯變得有些沉默的時七,有點後悔就這麼把話問了出來。
以前隊友之間閒聊的時候,時七就很少提起過與父親相關的話題,也很少提起新紀元後那幾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赫爾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突然對時七的過去很好奇。
時七一直覺得自己不了解赫爾,赫爾又何嘗不是?
他也想了解他。
想知道他都經曆過什麼事,遇見過什麼人……
赫爾對自己的過去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受。
並不是他真的心如磐石毫無反應,而是他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精力都用在了克製大腦裡反複無常的情緒。
當一個人一直忙著想一件事情,他就顧不上自己其他的感受了。
而時七和他不一樣。
時七是個正常人,是個一直對過去有些避諱的正常人。
自己貿然提出這樣的想法,會不會讓他覺得……很討厭?
赫爾:我好像說錯話了,我現在好慌。
而時七擔心的其實跟赫爾想的有些南轅北轍。
隊長對自己可以算是完全開誠布公了,現在人家就問了一個問題,自己反應就這麼大……
不就是件被刻意忽略了許多年的事情嗎?到底有什麼好怕的?
時七:他會不會覺得我太小氣了點?
楊芮還是沒注意到兩人的神色各異,她一邊想著自己的論文,一邊催道:“我說你倆吃個飯回來怎麼更磨蹭了呢?快麻溜的……”
就這樣,各懷心思的兩個人調換了位置,戴上了冰涼的連接器。
*
赫爾撥開了眼前的黑霧,看清了牆上的日曆:3012年1月10日。
床上坐著的男孩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他此時睡眼惺忪,略長的頭發亂得像雞窩。
他伸手按掉了床頭喧吵不停的鬨鐘,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然後就這麼坐在床邊又閉上了眼睛。
坐著也能睡……這是時七沒錯了。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天藍色的房門忽地被輕輕推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小七?醒醒。”她彎腰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兩件衣服,放進了旁邊的臟衣簍,然後從桌上拿起一個發圈,把雞窩紮成了一個小揪,露出兒子白淨的額頭:“快去刷牙洗臉,上學要遲到了。”
男孩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媽……今天能不去上課了嗎……”
“那哪兒行?”女人笑了,語氣很溫柔:“你是忘了今天放學回來爸爸要帶你出去玩了嗎?”
“可以跳過上學,直接出去玩嗎……”
“不行,”時婧點了點兒子的腦門,又低頭親了親他的臉蛋:“趕緊起來了。”
小時七這才不情不願地從床上下來,趿拉著拖鞋進了衛生間。
洗漱完畢,他拎著書包遊蕩到客廳。
餐桌旁坐著一個斯文儒雅的男人,他穿著身鐵灰色的居家服,氣色有點差,像是大病初愈。
男人戴著副金絲眼鏡,脖子上戴著條十字架項鏈。聽見時七出來,男人從報紙後麵抬起頭:“小七,起床啦?”
“嗯,”小時七半閉著眼,有氣無力地問道:“爸,等我放學都六七點了……”
成金洋截斷他的話頭:“那也得去上學。”
“爸……”小時七哼哼的時候帶著點鼻音:“萬一拖堂怎麼辦?”
成金洋哈哈一笑,視線轉回報紙上:“放心,爸爸一定等你回家,帶上你一起去接人。”
小時七有點好奇:“爸,到底是誰要來咱們家啊?”
“唔……那個哥哥比你大兩歲多點,”成金洋瀏覽著財經版塊的頭條的眼神一頓,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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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達:出來冒個泡,不曉得大家還記得我伐?記得我的話,那還記得小小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典型例子:明明已經以老夫老夫模式相處的兩個人偏偏看不清彼此的心意。
建議大家不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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