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七一遇上這種小動作就繃不住了,立刻又從臉頰紅到了耳根,整個人頓時有點飄飄然:“那……那回去再親?”
心上人仰著頭紅著臉索吻,赫爾最終還是沒忍住,又低頭在時七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回去再親。”
這時,可樂從旁邊的鬆樹林裡鑽了出來。
作為一名剛剛趕到現場的路人,可樂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嗯?
隊長這是……笑什麼呢?
因為護目鏡的緣故,可樂並沒能看見往日如極地深海般平靜的眼裡此時漾滿了灼人的溫度,而露在眼鏡下麵的半張臉不見半分平時的冷漠,微微上翹的嘴角彰顯了主人此刻愉悅的心情。
不過愉悅似乎也就持續了片刻,下一秒,赫爾似乎好像抬了抬眼,恍若實質的冰冷目光穿透了墨色的鏡片,直直地紮在了似乎無意間破壞了什麼的可樂身上。
精神小夥事後回憶:……我當時莫名其妙就害怕極了。
然而赫某人其實並不是在瞪他,他隻是下意識不想讓愛人紅著臉的樣子被彆人看到。
那是種類似野獸本能的占有欲。
“噹噹噹……”
一連串脆生生的金屬撞擊聲,老江有點小激動:“門開了!”
幾乎把人凍上的目光這才從可樂身上挪開。
“報告管理員,1隊即將進入目標,完畢。”
“報告管理員,2隊即將進入目標,完畢。”
*
長長的車隊迎著朝陽飛速向前,帶起一片塵埃。
巴頓·貝利穿著一身墨綠的作戰軍服坐在車頂,身前是一架被改裝過的重機槍。
貝利臉上戴著副棕紅色的大號墨鏡,他的頭盔被他隨意地拎在手上,一頭燦爛的金發隨風狂舞,肆意張揚。
五分鐘前,他剛剛接到了一通來自吳仁越的緊急呼叫。
“……周……周指揮官瘋了!”他記得吳仁越驚慌失措地在聽筒裡大叫:“他他他……這邊有六七百個外國人……大量重型裝甲武器,還……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歐姆……菩薩保佑……鬼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歐姆?!”吳仁越的聲音越飆越高:“歐姆……那些外國人能控製歐姆!”
通話裡的雜音非常嚴重,以至於貝利其實都沒太聽清楚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到底是不是敵人掌握了控製歐姆的方法。
然後隨著一陣刺耳的尖叫,通話戛然而止。
吳仁越怕是凶多吉少了。
控製歐姆……
貝利在心裡嗤笑了一聲。
這就是理事區拖了這麼多年的原因?
明明當初他們就知道這場災難性的瘟疫來得蹊蹺,卻並沒有立刻逮捕所有相關人員。
……甚至故意在某些時刻裝聾作啞。
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嗎?
等到整個不人道的科研項目進行到了最後一步,才守株待兔地將所有一網打儘。
既能得到整個項目的實驗記錄,又能避免被道德譴責。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隻有上帝知道他現在有多想從車上跳下去,找到林品,質問他瑪吉到底……
“湯森,”可他又想起了小眼鏡的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也知道小眼鏡說的是實話。
理事區將整個項目連根拔起處理掉,確實要比落在W國的手裡要好的多。
貝利始終覺得整個神州基地都很……奇妙。
這裡的人對於他們的理事區有一種莫名的信任,上麵下達的一切命令都會被全力以赴的執行,很少有人會對理事區的決定產生質疑。
貝利覺得這種信任實在是太脆弱了,這種管理方式也太脆弱了。
把所有的權利盲目地集中到了一起,盲目的信任,盲目地執行……
單純地靠掌權者所謂的良心,太脆弱了……
可偏偏就是這樣脆弱的管理方式,災後重建的效果卻比他象征自由的家鄉要好上許多。
很多神州的老百姓甚至連歐姆的樣子都沒見過,就被安排進了安全區。
看似盲目的執行維持了災後的秩序與和平。
就算有外部勢力不斷試圖顛覆這裡的一派祥和,但總有人會在關鍵的挺身而出……
這很矛盾。
比如吳仁越。
明明平時蔫壞蔫壞的,協助著周弘方倒騰器械庫裡的邊邊角角,關鍵時刻卻還是選擇了給安全區通風報信。
再比如姐姐。
明明平時出去玩兒的時候連小蟲子都舍不得碾死,進了實驗室卻能毫不猶豫地在那些小老鼠小白兔身上試什麼新的藥劑。
時而忠誠,時而奸詐;時而寬仁,時而殘忍。
人真是矛盾的生物。
忽的,一陣刺目的光自車隊最前方亮起,撲麵而來的熱浪伴隨著滾滾煙塵,夾雜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昭示著戰鬥的開端。
巴頓·貝利把頭盔扣好,打開對講,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