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教授還和時警員和平地離婚了。
兩邊的上司對兩個人細致到令人發指的盤問也終於結束了。
*
3003年聖誕節。
離婚歸離婚,兒子都四歲多了,兩個人也不是因為感情破裂而結束的婚姻,所以這年聖誕,時婧請了假,帶著兒子飛到了W國,滿足了一下兒子要見爸爸的心願。
撥弄著兒子腦袋頂上的小辮,時警員想著該帶兒子剪頭發了。
不能慣著這個臭小子抗拒理發師的毛病。
……
見到爸爸的小孩果然很開心,撒著嬌讓爸爸馱著他四處轉悠。
然而成教授給兒子當馬騎還沒多久,實驗室的警報就響了。
他隻能放下兒子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實驗室又進行了一輪增強海馬體的實驗,然而沒人告訴成教授今天有實驗。
所以把實驗對象搶救回來後,成教授和林教授吵了起來,就沒注意到兒子溜進了有實驗對象的實驗室。
時警員倒是注意到了給兒子紮揪揪的發圈不見了。
不過兒子本來就皮,她也沒太在意。
這確實就是個小異樣。
畢竟後來就連小孩自己後來都忘記了發圈究竟去了哪兒,他甚至都不記得曾經來過爸爸的實驗室。
——更不記得他曾經透過玻璃牆,誇一個小哥哥的眼睛很漂亮,安慰他不要難過,然後用一塊巧克力,換來了未來路上陪伴自己一生的守護神。
這不禁也讓人十分好奇,究竟是哪個牌子的巧克力,才能做到就算被抹去了所有的記憶,潛意識裡卻依舊牢牢記得那份甜的滋味,以及……
那個天真到條理都不甚清晰的承諾。
*
3007年。
W國C城外森林著了大火。
燒了快一個星期了,C城的消防員也忙了一個星期了。
第八天晚上,熊熊燃燒的山火終於被撲滅了。
幾個消防員穿著防護服正在排查起火點。
臃腫的防護服裡熱得不行,出了汗還擦不到,實在難受得很。其中一個又高又瘦的消防員受不了又熱又悶,停了下來扶著截燒焦的樹乾直喘氣。
“怎麼了?”同伴見他停下,問,“實在不舒服的話你先回去,都忙了一個通宵了。”
“我沒事,”那個消防員擺了擺手,“就是太熱……咦,那是什麼?”
同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具焦到碳化了的屍體。
“哦,耶穌!那……是個人嗎?”
“不,不是……”高個子幾步走了過去,用手裡的長棍戳了戳那具屍體,“應該是猩猩之類的……你看這牙,還有前臂的長度。”
“……這又是什麼?”同伴過來的時候踩到了什麼,他費力地彎腰,把踩到的東西撿了起來。那是一塊長條狀的碳化不明物體,“你見過這種東西嗎?”
“說不定就是樹枝。”
“……不對啊……”
“怎麼?”
同伴不解道:“這一帶林子裡……是沒有猩猩的。”
高個子聳了聳肩:“說不定是附近的那個實驗室跑出來的。”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
山火被撲滅半個月了。
實驗室的人都知道,成教授從醫院回到實驗室後,又跟林教授大吵了一架。
這次是因為林教授越過了成教授,私自給成教授的實驗對象增加了新的訓練項目。
“他隻是個孩子!你怎麼能讓他學……”
“你忘了嗎?軍方已經買下了整個項目的專利。”
成教授氣急敗壞地舉起了還裹著紗布的胳膊,吼道:“……半個月前的黑猩猩實驗失敗成這個樣子,你不覺得現在讓他學這些太早了嗎?!”
“上麵在催進度了,我也沒辦法……你要是不想做了,現在可以辭職,會有人替代你的。”
“……林品,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上麵的意思。”林品頓了頓,“在他們眼裡,你已經不是不可替代的了。”
那一刻,成教授突然覺得自己麵前的人實在是太陌生了。
他忽然無比慶幸自己並沒有把全部的資料都轉交給麵前的人。
*
3011年底。
神州軍方失去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少校,一位父親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同年,由於始終無法解決合成血清對腦前額葉的傷害,投資方開始考慮撤資了。
他們要的是聽話的殺人機器,而不是一群暴躁的瘋狗。
*
3021年年底。
W國某處不知名的保密基地。
上層賠著笑臉和神州基地的理事區進行了‘友好通話’後,氣急敗壞地砸了辦公室。
一邊暴力打砸一邊破口大罵。
新來的秘書真的很不想在這檔口觸上層的黴頭,然而下麵研究室催得又緊,她隻能硬著頭皮敲了上層辦公室的門。
“那個……研究室的人問罐子裡泡著的那個……”
“還用問我怎麼辦?!”上層吼著打斷她的話,“銷毀掉!銷毀掉!彆他媽再用這種事煩我!”
秘書唯唯諾諾地連連點頭,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看著秘書關上門,上層又對著桌椅殘骸好好發泄了一通,才覺得氣消了點。
哼,他就知道那個東方人不可信!
還好,還好當年罐子裡養著的那個東西生病的時候他們沒有花什麼精力去治療,而是直接拔了管,然後換了一隻新的進去。
哼,不然國家的損失還要再嚴重一點。
*
3012年1月1日,成教授的離職申請正式被批準。
3012年1月2日,W國政府正式下令關閉ING總部的實驗室;與此同時,沒人留意到應該被銷毀的眾多相關實驗對象少了一件,也沒人留意到本該被當做醫學廢料處理掉的血清樣本最終還是被W**方帶走了。
惡意借著黑夜的遮掩,翱翔於空,悄無聲息地散落在了世界人口密集的幾個城市上空。
那時候這些西方人還不知道還有養蠱反噬這種說法。
1月3日,相識多年的兩位教授在公司附近的小飯館一起吃了最後一頓飯,兩個人都喝高了,其中一位教授迷蒙間感到了一陣輕微的刺痛。
1月4日,兩位教授在神州H市著陸。
那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從此分道揚鑣,陰陽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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