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冉低頭看著茗涵的掌紋,每天握筆的時間太久,中指第一個關節已經磨出了一處繭子。現在,又被筆壓得有點紫紅。
她的手很小,比自己的手小了剛好一個關節那麼長,手指又細又長,軟綿綿地如同剛削好的嫩筍。
季淵冉:“小時候我喜歡玩遊戲,每次玩得手疼,我哥都會這麼給我揉。”
提起季淵陽,總能夠勾起他記憶裡最美好的回憶。
“後來他上高中,作業寫得多了,中指上也有像你這樣的老繭。”季淵冉放慢了按摩的速度,拇指一圈圈地打轉,力道由大變小。
按摩了半天,茗·鋼鐵直女·涵才緩緩地說了句:“不是按摩嗎?你怎麼老是摸我手心啊。”
……
糟糕,被識破了。
季淵冉以為能借著煽情的氣氛,多摸一下她的手,雖然聽起來有一絲絲猥瑣,可這是他難得能跟茗涵牽手的機會,肯定是能摸一會是一會。
他閃爍的目光瞥到了桌子上的空白卷,立刻轉移話題道:“要不今天彆寫了,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寫也不遲。”
茗涵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隨便翻了兩頁書道:“明天有比賽,還有彆的卷子沒寫,來不及。”
季淵冉:“那你現在這樣也寫不了啊,還不如直接去睡覺。”
茗涵搖搖頭,左手彆扭地握著筆,繼續在書上勾畫:“選擇題能寫啊,至於大題,我可以先把答案從書上畫出來。”
畫到知識點的最後,茗涵用筆寫下一個歪歪扭扭的2-2,意思是對應了第二道大題的第二小問。
想要寫題就總能找到辦法,少了右手,左手也能接著寫。
不得不說,季淵冉按摩的技巧是真的好。被他按了這麼一會,本來還能繼續做題,這會已經舒服得眼皮打架,想躺在床上睡覺。
抬頭看一眼鐘表上的時間:淩晨一點半。
算算時間,現在小憩十五分鐘,等右手休息夠了或許還能再戰它一個小時。
茗涵靠在椅背上,眼神裡多了一絲溫柔:“你按得很舒服,能不能……”
“你睡吧,十分鐘後叫你。”
不用等她把話說完,季淵冉就能猜到她要說什麼。
依著她的性子,今天這幾張卷子一定要寫完,否則絕對不可能睡覺。勸她是不可能的,不過能替她放鬆一下也是好的。
季淵冉調整了下坐姿,開始全身心地替她按摩放鬆:“好了,睡吧。”
訂好了十五分鐘的鬨鈴,茗涵剛閉上眼睛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清醒的大腦回歸寧靜,連帶著緊張的神經都得到了暫時的放鬆。
“叮叮叮!”
十五分鐘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才閉上眼沒多久,她就被急促的鬨鈴聲吵醒。
抬手揉了揉眼,剛才還酸疼的手已經緩和許多,手心和手背被揉得發紅,是血液疏通後的效果。
鬨鈴聲嚇得季淵冉慌忙地把卷子推開,最後那個字都沒寫全就丟掉了手裡的筆。
不敢去看她,硬著頭皮裝出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你在乾嘛?”茗涵問。
季淵冉撓撓頭,趕在茗涵發難之前起身要走,“沒,沒什麼,既然你醒了就繼續寫卷子吧,我有點困,先下樓睡了。”
茗涵翻開了季淵冉剛才拿的卷子,之前還空白的地方已經填上了幾排整齊的蠅頭小字。
他在幫自己做卷子,哦不,準確地說,應該是抄卷子。
趁著茗涵睡覺的十五分鐘,季淵冉把茗涵在樹上畫出的知識點都抄在了卷子上。
不過是動動筆的功夫,不廢什麼心思。他隻是不想茗涵再耗費功夫抄一遍,反正答案都是書上的這些知識點。
季淵冉的字寫得很好看,每個字都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整齊地站成一排。一共抄了三道大題,最後那道題抄了一大半,馬上要抄完。
端起他抄好的卷子,茗涵不禁笑出聲:不過是幫自己抄答案而已,這麼急著逃跑乾嘛?
——
下午去聯賽的路上,茗涵主動要求坐在車的後排,跟季淵冉坐在一起。
季淵冉:“手還酸嗎?”
“還行,”茗涵側過頭,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手卻懸在他手臂的旁邊,“能再幫我揉一下嗎?”
“嗯。”
季淵冉翻開她的手,拇指剛要揉捏,茗涵的手指就變成了蜘蛛,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掌。
五根指頭分彆鑽進他的指縫,蜷曲扣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季淵冉都能感覺到她的手指在抖。
這,這是牽手嗎?
季淵冉睜大眼驚訝地看向她,從她的側顏,他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