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是記掛您。”許修虞走後,岫月見沈嬈麵色複雜,輕聲勸道。
沈嬈聽罷,隻是無奈地笑了笑,若是之前知道這事兒她心裡大約都不會有任何波動,畢竟康熙這樣緊迫盯人的事兒乾得不是一件兩件了,看個脈案當真不算是其中最出格的。
她也能說服自己,他是因為在乎才會如此,隻是剛經曆過那樣的事兒,讓她真的無法坦然麵對他極度的控製欲和占有欲。
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她大概永遠也做不到他希望的那樣,把自己完全變成他的附庸吧。
想到這兒,沈嬈倏地一愣,腦海裡不自覺地回響起康熙剛說過的話來。
才娶了妻?也是旗人家的小姐?好在那人並不迂腐?盤了間鋪麵?
她閉了閉眼好像明白他是在氣什麼了,的確是很好的一生,倘若不是鄂漢的反對,那將會是自己的人生吧,定然比深宮裡的歲月要快意百倍,帝王之尊注定給不了的,卻原來竟是她曾啜手可得的,難怪他要覺得惱恨,沈嬈有些惡劣地想著。
再說許修虞那邊,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又給萬歲爺告了一狀,一臉儘職儘責地往禦帳趕去,到了門口跟侍立在外的梁九功互相見了禮。
“主子娘娘如何了?”梁九功小聲打聽道。
許修虞認真答道:“沒什麼大礙,隻開了幅安神的方子。”
梁九功一聽這話,如遭雷劈,這一會兒主子爺問了,可怎麼答呀,才從禦帳裡哭著走了,就請了安神的方子,這是不是明擺著告訴萬歲爺,娘娘讓您給氣病了嗎?
“娘娘讓您開的?”梁九功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主子娘娘雖有時任性了些,卻絕不是那麼沒分寸的人,這種會在萬歲爺氣頭上,再惹他震怒的事兒,娘娘是不會做的。
“是啊,奴才從脈息上看,猜著是娘娘這兩日夜裡睡得不太好,便自作主張多問了幾句,主子娘娘掛心著皇上的傷,似乎不想多言,所以也沒說什麼就叫奴才開了方子。”許修虞答道。
梁九功鬆了一口氣,心說,得虧提前問了一句,不然等他進去了隻說前半句,真是能把主子娘娘坑慘了。
隻要不是娘娘主動要的安神湯就好,至於前幾日睡得不好的事兒,再沒人比萬歲爺更清楚其中的原因了。
“許大人,您待會進去,先說娘娘心裡有皇上,時時過問著主子爺的傷勢,再提您請脈時發現娘娘近日歇的不好,才開了安神湯,千萬彆弄錯了。”梁九功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許修虞雖不解其中原因,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論起說話的功夫來,那真是十個他加起來也比不上人家梁總管一根手指頭,是以十分聽話地點了點頭,還在心裡把梁公公說過話默默重複一遍,生怕麵聖的時候忘了。
梁九功笑得一團和氣,許太醫雖然性子直了些,但從不會自命清高,看不起他們這些閹人,不像有些文臣,表麵上恭恭敬敬喊自己一聲大總管,眼睛裡鄙夷卻連藏都藏不住,是以梁九功也樂得提醒他幾句,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畢竟真把萬歲爺惹急了,也是他這個貼身太監第一個吃掛落兒。
然而兩人從半下午等到上夜,前來回話的大人們流水似的換了一批又一批,沒了那位嬌主兒,萬歲爺真是把禦帳當成太和門使了,期間梁九功進去添了幾次茶水,也將桌上餑餑換成熱的,然而茶盞裡的水都是見下,餑餑卻全是什麼樣端進去,再什麼樣端出來一口沒碰過。
眼瞅著晚膳的時辰都過了,朝臣們終於也都走乾淨了,梁九功喜出望外地進去,先問了要不要擺膳又回稟了許太醫前來侯見之事。
“許大人從主子娘娘那兒回來了,特來向您回稟。”梁九功見康熙久久不語提醒道,兩人慪著氣走的,他就不信萬歲爺這會兒不想知道主子娘娘如何了。
“不必了,”康熙沉吟片刻說道:“以後都不必回稟了,其餘的規矩不用變,還是他給皇貴妃請平安脈,每三日一次,務必精心,隻不用再來稟報了。”
梁九功看著康熙此時那一臉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釋然的神色,心驚不已,素來最懂得體察上意的他,這會也有些鬨不懂皇上的意思了。
細細叮囑了半天,到頭來卻是全白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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