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之中清晰可聞。
刀疤男不同於夜影,武者對於危險和強大的感知往往要更加敏銳。
幾乎是瞬間,刀疤男就已經衡量出了自己與時映雪的強弱,知道這一趟點子紮手,要翻車了。
再仔細打量那地上躺著,剛剛以為死了的小道士,才猛然驚覺那根本就是個用衣服紮起來的假人,也不知道剛剛為何看上去就是個真人。
看來是遇到行家了。
但是還有個問題,假如這一切都是假象,那叫他進來的夜影在其中又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刀疤男看夜影,夜影看彆處,並不說話。
影姑娘叛變了。
刀疤男的臉上慢慢地浮起憤怒,一聲不吭地緊緊盯著時映雪,手上握著自己的刀不肯鬆開。
時映雪並不理會他,繼續慢條斯理地擦著意如霜。
意如霜實在是一柄好劍,之前大半年它一直在時映雪的丹田之中溫養從未出鞘,如今見血,更加鋒利。
刀疤男不動,時映雪仍在擦劍。
意如霜的劍身上還有血,而時映雪卻發覺有些血已經沁入了劍身之中,一絲一絲的紅色蔓延在淡藍之中,顯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之感。
時映雪開始覺得自己心中湧動起嗜血的渴望。
這感覺不妙。
而刀疤男卻已經開始質問麵夜影:“夜影,當初在小姐麵前你發過的毒誓都已經忘了嗎!”
夜影並不說話,臉上一片死灰。
時映雪看著兩人爭吵,不知為何覺得耳邊聒噪。
意如霜在顫抖。
它明明白白地在向時映雪傳遞一個信息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這種強烈的嗜殺之感令時映雪不禁一晃神,看向意如霜的目光之中隱隱約約有了猶疑。
而刀疤男就趁著時映雪這一恍神的功夫,直接執刀砍了過來。
夜影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時映雪卻已經抬頭了。
刀疤男的速度很快,而時映雪的提劍更快。
腰間傳來劇痛之感,刀疤男的刀還沒有挨到時映雪就感覺自己天旋地轉,而下一刻他隻來得及看見自己緩緩倒地的下半身。
她的劍......
刀疤男再無意識。
時映雪的劍身還在滴血。
滴答,滴答。
夜影的臉色更加灰敗。
“帶我去餓狼山。”
時映雪也不再擦劍了,她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夜影,隨意地將意如霜插在腰封之上,任由滴落的血染紅了她的道袍,如同盛開的梅花。
夜影看到她的眼睛之中泛起了幽光。
那不是人能有的光亮一明一暗的,最亮的時候眼瞳幾近血色,而最暗的時候隻有隱隱約約的紅。
她是惡鬼嗎?
夜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點的頭,她隻知道若是自己不答應,下一個被腰斬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