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映雪料不到,也接受不了這樣一個分不清他們的方式。
這些新新舊舊的記憶交織在一起,讓時映雪悲痛憤怒的心情愈發激蕩。
她渾身都被小鬼兒給禁錮著動不了,可手上還能夠能聚靈氣,時映雪手中情不自禁地緊握成拳,麵前便憑空浮現出數道尖銳的冰錐,隨著時映雪的一聲令下飛快地往那滿臉都是叫人不適神情的鬼修砸去。
不過很顯然,這個時候的時映雪怎麼可能砸中那鬼修呢?
這些冰錐還沒能夠挨到這鬼修的衣角,就被那鬼修給一瞬間給揮退了,劈裡啪啦地砸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上一個像你這樣對我的人怎麼樣了?”這鬼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我不想知道,也無所謂!這些人無論如何,都是遭了你的毒手,你竟將這樣的事情掛在嘴邊,當成什麼厲害的談資一般,實在可惡至極,令人惡心!”
其實時映雪也不想這樣衝動的,可是她總感覺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一種奇怪力量在鼓動著自己罵人,鼓動著自己將心裡最深處的不悅都發泄出來——她儘力地克製著自己心中的不悅,卻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能夠控製住自己的內心,若不是那些小鬼兒還在糾纏著自己,自己恐怕就要衝上去打這鬼修了。
但是時映雪忽然又覺得心裡一冷,她如果真的衝動地走上去打這鬼修,豈不是就是走了那些前輩們剛剛的老路了?
時映雪反映過來了,已經猜到這一定就是這鬼修的陰謀詭計。
她感覺到自己的情緒一直在不斷激動著,手中便用力地攥住了,指甲深深地在掌心之中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希望通過這樣的痛感提醒自己,讓自己清醒一些。
時映雪是活人,她的神思比那些已經成為了死魂的前輩要堅定地多,但是即使如此,她的心中還是在激烈地掙紮著——受一種莫名的奇怪力量驅使,時映雪的心中一直在叫囂著衝出去打飛這該死的鬼修,但是她的理智又在努力地拉住時映雪內心的瘋狂,希望能夠拉住她的思想,一定不要中了這鬼修的圈套。
到了這一刻,時映雪才能理解剛剛那些前輩究竟是在麵對一種什麼可怕的力量,這種從自己的內心深處忽然就湧起來的激動,根本很難以抵抗,它就像是自己心裡產生出來的一種思想,而自己並不會去懷疑自己是不是受什麼彆的力量影響驅使,才做出了這樣種種其實清醒的時候都難以理解的事情。
時映雪都被影響得如此嚴重,前輩們的神思沒有時映雪這麼一個大活人強,難怪剛剛會那樣激動地衝到一起去扭打成一團。
時映雪還在努力地維持住自己的理智,而那鬼修似乎看出了時映雪表麵的不動聲色下隱藏的糾結和矛盾,沒有繼續剛剛說的那個話題,卻唯恐天下不亂一般繼續說道:“你不想聽的話,那你能不能我老頭子我解解惑,告訴我老頭子,你們這樣辛辛苦苦修煉,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時映雪不理會他的問題,他就直接走到一邊的大樹下坐了下來,似乎在乘涼一般。
這鬼修變出一把扇子來,悠閒地打著扇子為自己扇扇風,似乎在等著時映雪回答他一般。
時映雪才懶得理他,她在努力地和自己體內衝動的情緒做鬥爭,沒空與這鬼修打花槍扯嘴皮子。
那鬼修見時映雪不理會他,臉上帶了一種奇奇怪怪的笑意,一個人自娛自樂似的說道:“你說說,你們這樣好的資質,本來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仙途平坦,可是卻偏偏要修煉,修煉啊——這麼痛苦的事情,為什麼要修煉呢?
和我一樣,將彆人的修為占為己有,一點兒也不辛苦,更不會覺得疲倦,為什麼不乾呢!
所以我覺得你們這些人當真是愚蠢!拿著自己好好的天靈根單靈根不直接飛升,儘做那些蠢事!
現在好了,你們被我們這些資質低劣的人超過了,被我們壓在現在像你一樣憋屈的境地之中,這就覺得高興了?
我實在是難以理解,你們這些修士真是修真界之中最愚蠢的人!”
他的語氣還真的聽上去多麼多麼惋惜一般,嘴裡一直在不停地“嘖嘖嘖”著,目光之中也帶著許許多多的可憐,不住地在時映雪的身上打量,看著她被自己的小鬼兒緊緊地禁錮著動彈不得的樣子,又不斷地搖起頭來,似乎真的是在為時映雪覺得“惋惜”一樣。
怎麼可能!
時映雪心裡門兒清,這鬼修根本就不是在惋惜自己,他可能確實覺得時映雪愚蠢,可並不會覺得時映雪可憐。
他說這樣多似是而非的話語,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喊自己一同去修煉鬼修的秘法,隻是為了讓“正義”的自己更加生氣。
這種難聽的“可憐”和“惋惜”,加上這種明朝暗諷的話語,但凡是個有自尊心的人恐怕都覺得不爽,先生說這麼多話,就是為了激怒自己,讓自己也變得怒火中燒,衝上去打他罷了。
時映雪並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衝上去打他會發生什麼,但是她敢肯定自己衝動的後果一定不會好——要知道剛剛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前輩,很有可能就是中了這鬼修的奸計。
但是不得不說,這鬼修說的話當真讓時映雪非常惱火。
這世上怎麼會有做了惡事還這樣理直氣壯的人?
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你可以選擇自己辛苦修行,也可以選擇去傷害彆人,將被人的力量占為己有。
這兩種不同的修煉方式確實都一直存在,鬼修也一直屢禁不止,這鬼修的存在並不是說明“存在即合理”,更不是在宣揚鬼修的成功,不過是人內心深處的不滿、貪婪、嫉妒、懶惰和種種負麵情緒交織在一起之後滋生出來的畸形產物罷了。
鬼修的存在,還有這一切的一切,都並不是選擇了後者的人能夠嘲諷選擇前者的人的一個原因,更不是應該是用這樣仿佛嘲諷仿佛可憐的語氣一般說出口的。
時映雪氣的臉的紅了,而這個時候剛剛還在糾纏著時映雪的小鬼兒已經完全不見了。
&/br&
&/br&,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