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之後,兩人出門。
江宴像一個幽靈一樣跟在唐梨後麵,麵無表情地接過來小姑娘送來的一束束野花,還要幫唐梨拿著彆人送給她的花,像保鏢一樣。
再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跑過來,羞澀地將手裡的花兒塞給唐梨,轉身就跑了,根本沒有給唐梨拒絕的機會。
唐梨看著手裡的花,有一絲絲苦惱。
直接扔掉又不太好。
江宴在一旁涼涼道:“我就說過吧,會很麻煩。”
唐梨又將花塞到他懷裡,“那也比被人誤會好。”
江宴冷哼一聲,“死要麵子活受罪。”
唐梨愣愣瞥了他一眼。
很快,兩人到了田裡,王嬸兒早已經在乾活,看到他們過來熱情地跟他們打了招呼。
田裡所剩的秧苗不多,三人一起,應該很快就能乾完。
唐梨已經掌握竅門,畢竟聰明的腦袋瓜子擺在那兒,很快就成為效率最高的那個。
於是她開始嫌棄江宴。
麵無表情的——
“你動作能不能快一點?”
“你不覺得這些苗都歪了嗎?”
“……我認為一隻手的殘疾人是不配站在這裡的。”
江宴:……
最後,一隻手的殘疾最後被趕到了岸邊,百無聊賴地坐在田埂上,看著田裡將他的活兒攬過去的人,眼中彌漫著淡淡的笑意。
水田裡池塘邊不遠,池塘邊上大樹底下坐了三兩個釣魚的老翁。
在田埂間坐了一會兒,江宴看彆人釣魚忍不住心癢癢,於是朝唐梨喊了一聲,“我去那邊釣魚去了!”
唐梨朝他擺擺手,看著他走去池塘邊,才繼續彎腰勞作,動作都加快了些許。
王嬸兒看在眼裡,笑著調侃道:“這麼舍不得?”
唐梨動作一頓,麵上一片迷茫,“什麼?”
王嬸兒卻換了個話題,沒頭沒腦地說道:“嬸兒告訴你,男人哪,不能慣著,不能對他太好了,不然他就不會把你當回事兒,那電視上不是說什麼,輕易得到的往往不會珍惜,所以女孩子要矜持一點。”
起先唐梨一頭霧水,聽到最後才明白了,原來是誤會她跟江宴了。
唐梨認真地解釋,“不是您理解的那樣,我跟他隻是……”
她頓了一下。
眸中閃過一絲迷茫。
接著才把剩下的話說完,聲音輕輕的,“隻是朋友。”
王嬸兒笑著搖搖頭,倒沒再說話。
話題就此結束,兩人專心勞作,隻剩下一點,很快就插完了。
唐梨清洗完腿上的汙泥,便走到江宴身邊。
他隨意坐著,嘴裡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手握著魚竿,不知道借誰的。
大樹遮擋了熾熱的陽光,留下一片陰影,這麼得天獨厚的釣魚位置,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接手的。
唐梨很自然地在他身邊坐下,看了看他的小桶裡,已經有兩條鯽魚了。
他似乎很擅長釣魚。
江宴吐出嘴裡的狗尾巴草,驚訝道:“這麼快就乾完了?”
唐梨:“嗯哼。”
江宴站起來,拍了拍小板凳,“那剛好,你幫我坐著看一會兒,等魚上鉤了,就拉上來,趙大爺喊我過去給他幫個忙。”
唐梨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動作,反而問道:“幫什麼忙?”
江宴頓了一下,“就……讓我幫他看看一盤棋。”
唐梨淡淡“哦”了一身,坐在他坐過的板凳上,“那你去吧。”
“早點回來。”
又補了一句,“我不喜歡釣魚。”
江宴一愣,隨即笑開,應道:“好。”
他所說的幫忙,其實就是跟趙大爺沒下完昨天尚未分出勝負的棋局。
趙大爺以前是村裡的小學老師,性格古怪,脾氣暴躁,卻酷愛下棋,打遍村裡無敵手,直到遇見江宴,棋逢對手。
用趙大爺的話說就是,江宴此人下棋心思縝密,剛開始在不了解對方的套路時,會一步步試探,看似故意輸棋,實則步步為營,待摸清對方的性子後,便能隨意掌控整個棋局。
這種人很是可怕。
一番交戰,最後,趙大爺還是輸給了江宴。
最令人生氣的是,他絞儘腦汁對弈,對手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時不時望向池塘邊,卻一改他之前溫水煮青蛙,戲弄對手的下棋方式,落子又快又狠,原本一個多小時的棋局,時間硬生生被他縮短了一大半。
趙大爺喝了一口茶,輸得心服口服,歎息道:“還好你小子心思純正,不然絕對是千年禍害。”
江宴不以為然,視線落在池塘邊的人影身上。
她似乎很不擅長釣魚,每次收竿的時候,總會將魚放走。
如此幾次之後,她失了耐心,拿起魚餌,全都撒進水裡,再小心翼翼靠近,蹲下……
等再次上來時,手裡抓了兩條魚,迅速塞進水桶裡。
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坐下,拿起魚竿,做出垂釣的樣子。
將她一係列動作收入眼中,江宴忍俊不禁。
趙大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隨意問道:“你跟那個女孩兒認識很久了吧,或者說青梅竹馬?”
江宴挑眉,“怎麼說?”
趙大爺氣定神閒地分析,“那女孩兒雖然心地很良,但戒備心極強,不會輕易相信彆人,隻有在你身邊才會放鬆,所以你們應該從小就認識了吧。”
江宴隻是笑笑,沒再搭話。
不。
他們隻認識了不到一個星期。
“她童年時一定吃過很多苦,如果以後你們在一起了,就教教她吧,跟這個世界相處。”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你們都說江宴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