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無論新一怎麼解釋,在園子看來他都是狡辯,小蘭在一旁安慰卻總是安慰不到點子上,反而加深了園子的想法。
我拿著一罐牛奶默默喝著順便看戲。
然後在新一跳腳的時候,清了清喉嚨,敲定了結論。
“好啦,作為朋友,我們肯定是會相信新一的——”
我笑嘻嘻地又補充一句:
“所以就不要計較新一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了嘛。”
“……”
新一磨了磨牙,看他的表情很像是想要和我決鬥一場,但最終他隻是氣得哼了一聲,和我打遊戲的時候把手柄打得特彆響。
我覺得他大概是在把遊戲手柄想象成了我。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臨近中午的時候,新一他們都選擇回家吃飯。
送小夥伴出門的時候,小蘭家就在我隔壁,是最快到家的,園子有車接送,也不需要操心什麼,新一留在了最後離開。
我和他一起站在門外,等著他的父母到來。
一開始,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新一自以為不露痕跡地偷偷看著我,看了好幾次,嘴巴張合著想要說什麼,我假裝沒有察覺,想著他什麼時候會開口。
結果我等了幾分鐘都沒有等到,最後我乾脆自己開口了。
“想要問什麼的話,就直接問吧。”
我說。
“哈?!什、什麼嘛!”
新一被我突然開口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然後又慌慌張張地移開目光,雙手插兜,望天望地就是不看我。
“完全就聽不懂你的意思。”
他嘟嘟噥噥地道。
我斜著眼睛看他,“哈?所以剛剛一直做出那種吃空氣動作的人是哪個笨蛋呀?”
“……”
明明被我說成笨蛋,新一卻沒生氣,他低頭踢了踢腳,好一會,才抬起頭來,重新看我。
他臉上先是閃過遲疑,隨後那抹遲疑消失,語氣認真地道:“我沒有什麼要問的。”
我:“真的沒有嗎?”
新一:“沒有。”
我:“過時不候哦。”
新一瞪了我一眼,鼓著臉頰暴躁地道:“啊,你好煩啊,所以說,我沒什麼要問的啦。”
下一秒,新一的腦袋被一隻手往下壓了壓,隨即工藤媽媽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新一,不可以這麼凶女孩子。”
“……對、對不起啦,結衣!”
新一憋屈的道歉聲在門口大聲響起,臉上充滿了怨念,和我燦爛得露出牙齒的笑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商場事件就此告一段落,我的家長包括新一的家長雖然有察覺到我的獨特,但他們都選擇了包容,依舊是將我當成了普通小孩子對待。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時劫持商場的那群人沒打算那麼快行動的,隻是因為商場負責人突然要將整個商場戒嚴,誤以為是被發現了,才會突然開槍。
實際上,當初負責人那樣做,是因為廁所出現了死者。
倒是幾天之後,我家收到了一個快遞,上麵沒有寫寄件人的名字和地址。父母拆開之後,發現裡麵是滿滿一大罐的糖果。
以及一張紙條。
紙條上麵寫著:
[謝謝你曾經給我的糖果,很甜。]
“啊,這個……”
我從媽媽手中拿過紙條,想到了什麼,又看了眼罐子裡的糖果,發現正好和我那天送給那個奇怪男人的糖果牌子一樣。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我卻依然還記得當時的場景。
我跟媽媽說,我知道送東西的人是誰了,於是這一罐糖果被我抱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我將它放到桌子上,又仔仔細細看了眼紙條。
上麵的字跡剛勁有力,筆鋒淩厲,假如以字觀人的話,字的主人一定是十分有自己的主見,且極為自信,富有攻擊力的性格。
我又想了想自己腦海中有關於這個人的畫麵,感覺完全對不上這種形容。
不管怎麼看,都隻覺得是個有點自來熟的奇怪家夥呢。
不過他既然能想起來送我糖果,大概是從那種頹喪的狀態裡掙脫出來了吧。
我這麼想著,打開罐子從裡麵拿出顆糖果出來,拆開包裝紙後丟進嘴裡。
熟悉的甜味自舌尖散開。
伴隨著這個甜味,我把從書房裡拿出來的擺放到一旁翻開,然後拿起筆,對照著一筆一劃地抄錄了下來。
之前就說過,要給織田送的中冊。
但是這本是哥哥留下來的遺物,我自然不好送給彆人,所以我決定自己照著抄一本送給織田。
希望織田不會嫌棄我的字跡。
想到這裡,我抄錄的動作頓了頓,舌尖抵著嘴裡甜甜的糖果,哼哼唧唧地在心中又補充了句。
——就算他嫌棄,也得收下來。
……
“鐺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