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一定要冷靜,總之先去找時光機……
不對不對,是好好分析!
仔細想想, 我的推斷其實不一定是正確的。
我認識的場晝夜整整八年沒錯,的場晝夜他也的確一直想要娶我沒錯, 可是————
他想娶我根本就不是因為喜歡我,他隻是聽從他祖父的指示, 想要得到,並且利用我身上的巫女血統而已。
以上, 都是我親耳聽見過的事實。
而且, 我們兩人在很小的時候關係的確不錯,可是後來就因為妖怪的事,變得總是吵架。
他在麵對我時越發不耐煩,前幾年為了氣我, 還曾故意當著我的麵, 殺死過無辜的妖怪。
我因為受不了他, 逐漸開始疏遠他, 偶爾在不可避免的情況下相遇,他還對我陰陽怪氣的嘲諷。
這樣的的場晝夜絕對不可能喜歡我八年,更何況……
從剛才的談論分析, 的場晝夜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源學長也同樣喜歡。
學長他甚至還為了那個女孩, 打破過自己的原則。
…………說實話, 打破原則這一點很難不讓我聯想到他之前因為不想惹我生氣, 從而放棄驅除河童和小人的事。
可是, 我也不敢就這樣輕易的對號入座。
寧寧之前還說呢, 源輝學長拒絕了彆人的告白, 理由是因為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時候的我跟他根本不熟,連話都沒說過幾回,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我啊。
…………綜上所述,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的吧。
我也真是的,居然差點就信了。
我抬頭偷偷看了源學長一眼,剛好這時有其他家族的人過來與他交談,他唇邊帶著淺淺的弧度,舉止大方地與他們寒暄。
唉……
我稍微攥緊了手。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目睹了源輝學長和的場晝夜的對峙後,從源學長口中聽見那一番話後的我,心中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那樣優秀的源學長,果然是有喜歡的女孩子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又為什麼不主動表白呢?
會不會真的有那麼十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的推斷沒有出錯,他喜歡的那個人……其實真的就是我自己?
想問,但又有點害怕得到回答。
我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現在的我對源學長究竟是怎樣一份感情。
好感肯定是有的。
學長幫了我那麼多次,人又完完全全長在我的審美上,或許我從來都沒有明顯表現出來,但是我對他,的確有過不止一次的心動。
可我們的立場真的不同啊。他是除妖人,我又喜歡維護妖怪,這樣的我們要怎麼在一起?
而且,如果不是我呢?
不僅提出問題的我會很丟臉,估計以後也徹底沒法麵對源學長了。
他肯定會想:啊,怎麼會有這麼自戀的人,三番四次的阻擾我除妖就罷了,她竟然還認為我會喜歡她。
……不,不能想了,再想下去都要窒息了。
仔細想想,剛才談話的時候,他和的場晝夜也都沒有指名道姓地把那個女生點出來。我當時就坐在他們旁邊,如果那個女生真的是我……那這種當著我的麵打啞謎的做法也太迷惑了點。
果然還是當作沒聽見吧,吃飯吃飯。
的場家用來招待客人的飯菜還是很不錯的,剛才為了救福鳥妖,我跑了一路,眼下肚子的確餓了。
我夾了一片魚肉放入口中,見福鳥妖抬著小腦袋盯著我,一副想吃又不敢開口的模樣,立馬意識到自己疏忽了,趕忙也夾了一點魚肉給她。
她心滿意足地吃下,我又將自己的果汁遞到她麵前。
福鳥妖喝下果汁,一陣感動:“好好喝。謝謝您,琉璃大人……”
她之前在我和的場靜司談話時聽見了我的名字,所以此刻叫出來,我也沒有意外。
我摸了摸她翠柳一般嫩綠色的長發,輕聲說道:“沒什麼。”
福鳥妖好奇地打量四周:“這裡有好多妖怪。他們……不殺它們嗎?”
我看了一眼周圍的妖怪,回答:“這些妖怪都是除妖人的式神,一般來說,是不會被殺的。”
因為,還有利用的價值。
福鳥妖眨眨眼:“式神?”
“就是跟在除妖人身邊,替除妖人做事的妖怪。”
“那……我可以當您的式神嗎?”她眼裡忽然湧出了光,“彆看我這樣,其實我,我也是有些本領的……”
她說著說著,忽然就帶上了哭腔,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哀求:“能不能請您帶我走?我不想留在這裡,他們還會抓住我,放我血的。我可以替您做事,不管什麼事,我都願意替您————”
“我不用你幫我做事。”我打斷了她。
她姣好的麵容上露出一絲尷尬,又一次爭取:“當您的式神,也不行嗎?”
“我不是除妖師,不需要式神。”
“可我……”她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來,隻是低下頭,聳著腦袋,“我知道了……沒關係,謝謝您今天救下我,以後我會努力好好一個人生活的。”
“說什麼呢?”我輕手戳了戳她細嫩的臉頰,“誰說你要一個人生活了?”
福鳥妖抬起頭來,不解地盯著我:“誒?可是……”
“是這樣的,我現在借住在彆人家,沒辦法帶你回去。但是……”
我將自己的右手遞到她麵前,伸出小拇指,示意她與我拉鉤,“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我的老家。那裡有很多我的朋友,它們都是特彆溫和的妖怪,一定會好好照顧好你的。”
“福鳥妖,你願意嗎?”
福鳥妖哭著應下了。她哭得特彆大聲,我趕忙把她安撫下來,否則在的場家的宴會上引起騷亂就不好了。
待福鳥妖乖乖停下哭泣,安靜被我抱在懷裡著休息著睡去的時候,我才發現源輝學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了與其他除妖師的交談,正單手拖著腮,靜靜注視著我。
我的臉頓時紅了,驚訝地問:“學長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在看夏目同學你呀。_”他回答得十分自然。
我更加驚恐了:“你看我做什麼?”
“誒?因為你就坐在我旁邊……而且。”他隨意地瞥了一眼我懷裡的福鳥妖,笑著對我道:“聽見了很有意思的談話。夏目同學你,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啊。”
“……學長你口中的溫柔,是不是貶義的?”
我總覺得他在嘲諷我和妖怪關係要好。記得從前,晝夜他曾不止一次這樣譏諷過我。
源學長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他眨了眨眼,失笑地搖頭:“怎麼會?是真心的。”
“夏目同學你,真的是一個很特彆的人。和我所認識的人……都不大一樣。”
源學長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夏目同學剛才說的老家,是在哪裡?”
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了他:“在八原,熊本縣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