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枝,今天恰好是十五,皎潔明亮的月光,灑滿了安家的小院子。
“安寧,幾點了?”
一直低聲不語的安三成開口詢問,安寧看了一眼手表說:“八點四十七。”
“嗨————”
安三成歎了一口氣,終是有點不放心的站起身。
“老大,咱倆去迎迎老二,沒準兒往回走了。”
“哎!”
安國慶早就想去,隻是不知道該去哪裡找,現在安三成開口了,他自然立即響應。
“我也去。”
安寧站起來,眼神絲毫不躲閃的看著安三成。
“行,拿著手電,咱這就走。”
爺三個拿著手電筒,安寧推著自行車。
“爸,我騎車去,走的快。”
安三成擔心的看了一眼,安寧立即開口說:“爸,野豬我都殺了好幾頭了,沒事的。”
安三成隻好點頭的說:“行,那你先走,我和你大哥就在後麵,有事就喊知道嗎。”
“知道。”
安寧推著自行車一個助跑,人從後麵邁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月光中。
“老大,咱倆快點。”
安三成和安國慶,越走越快,到了最後乾脆跑了起來。
安家的院子裡,隻剩下林翠花,大嫂和安國平。
林翠花的右眼皮直跳,跳的她心慌。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我這右眼睛咋一直跳呢!”
林翠花拉著高桂芬說:“老大媳婦,你給我找塊白紙,我貼一下。”
“哎,我這就去。”
大嫂周桂粉去撕塊白紙,安國平則是安慰的說:“媽,沒事的,你說的那都是封建迷信,不管用的。”
“真的?”
現在的林翠花乾脆拍著安國平的手臂說:“你說的對,你說的對,不能信,你二哥肯定沒事。”
而此時被所有人擔心的安國明,正在一條巷子中,被人拳打腳踢。
“還你的書包,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一身的窮酸,你哪來的書包!”
“我告訴你,這供銷社賣的書包,是我們主任在縣裡的製包廠,親在要來的貨,我們有正規的手續,你有嗎?”
“兄弟,我勸你做人識趣兒點,不該是你的玩意就彆惦記。”
陰暗的胡同內,安國明蜷縮一團,滿臉的血汙,一身的疼痛,甚至肋骨都斷了兩根。
可他一句話不說。
他也許沒讀過什麼兵書,但是他明白,這個時候逞能,沒用。
這一刻的安國明,好希望自己有大哥,或者小妹的力氣。
他發誓,他回去後,一定會好好和小妹鍛煉身體。
“走了。”
胡同內,一直說話的人開口,周圍的幾個小弟也要跟著離去。
“大哥,這小子有手表。”
一個小弟眼睛很尖,看見了安國明藏在兜裡的手表,正好露出來了一截表帶。
“啥?他還能有手表那玩意,老子都沒有。”
領頭的男人,蹲下身子,去拿安國明兜裡的手表。
“彆———”
安國明出聲了。
這是小妹送給他的。
“哎呦,還真是一塊手表。你小子有兩下子,沒看出來啊。”
安國明的阻攔,在男子看來,和狗叫沒什麼區彆。
男子順其自然的把手表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蹲下身子,一隻手啪啪的拍在了安國明的臉上。
“表不錯,哥們替你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