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作為的丈夫11(2 / 2)

王知露捏著作文本,心重重往下沉,耳旁響起一句話——父母是孩子的榜樣。而她,究竟給孩子立了什麼樣的榜樣?

三更半夜,陳曉珠睡得迷迷糊糊,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得嗡嗡叫,把她從香甜的睡夢裡揪出來。

“喂?”陳曉珠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把手機放在耳旁,有氣無力地打了聲招呼,閉著眼睛又睡了過去。

另一頭的王知露興致勃勃跟打了雞血一樣,“曉珠,我想好了,開店那事咱們再聊聊。你說得對,閒著也是閒著,找點事情做也好。”

陳曉珠回應她的是一連串的呼嚕。

不過,第二天陳曉珠醒來後,第一時間聯係了她,兩人很快定好見麵商量的時間,把合作開店的事敲定下來。

不得不說,蛋糕店多了王知露,出品量增加了不少。雖然一開始她有些手生,但沒兩天就找回了做點心蛋糕的感覺。而且她見過的世麵多,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網蟲,時不時會抓住當下流行的點心蛋糕訊息,及時推出新產品。

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陳曉珠和王知露兩人起了開分店的心思,尋尋覓覓,最後在大學城找了個店麵,開了分店。她們也找了學徒,跟著她們學習做蛋糕點心,等到這幾個學徒出師了,她們盤算著繼續開分店,把她們分派到新店裡去。

在劉楠和陳曉珠事業越做越紅火時,一個電話打破了他們生活的寧靜。

“媽,你說什麼?大哥在網上賭|博,輸了十五萬,現在高|利|貸的人找上門了?”陳曉珠難以置信,“他之前已經輸了一次,你們幫他還了五萬?大嫂已經跟他離婚了?發生了這麼多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現在才跟我說?”

陳母在電話裡哭哭啼啼,“阿珠啊,你幫幫你大哥吧,十五萬你哥拿不出我們拿不出,可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啊!你大嫂這個喪良心的,之前一聽說你大哥欠了五萬,第二天就跟他離婚了,孩子也扔給我跟你爸。哎呀,我命苦啊,怎麼就生出個這麼不懂事的兒子啊!”

陳曉珠氣得喘粗氣,差點兒就想掛了電話。

“阿珠你說話啊,你趕緊打點錢回來給我,我好替你哥還了錢,不然你哥的手就保不住了!”陳母看著跪在地上抱著她腿痛哭的兒子,心裡又痛又恨,偏偏還舍不得一腳把他踹開。

陳曉珠沒出聲,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

十五萬,她有嗎?

當然有,從開店到現在,她掙了二十來萬,昨兒還跟王知露商量好年前再找一個店麵,把第二家分店開起來。

隻是,這些錢,都是她辛辛苦苦掙回來的。母親就輕輕鬆鬆一開口,讓她把一大半的錢寄回去填補大哥的那個坑。誰有想過,她平時有多辛苦呢?再者,大哥陷入了網|賭的坑,誰能擔保他從此浪子回頭呢?

“阿珠,你哥是咱們陳家的根,他這會是犯了錯,以後保證不再犯就行。”陳父見妻子一直哭,明擺著女兒那邊不鬆口,乾脆拿過手機,直接命令女兒,“你等會把錢打回來,以後你哥有能力了,再補償你。”

說得輕而易舉,似乎陳曉福從此就金盆洗手重新做人奮發向上。

“爸,你讓我再想想。”陳曉珠抖著聲音道,“我開的蛋糕店很小,還是跟彆人一起開的,一共也就攢了萬把塊。我問問阿楠手裡有多少錢。”

陳父心裡的擔憂頓時散去一半,對女兒也有些埋怨,“你不當家嗎?怎麼家裡的錢不在你手上管著?”

陳曉珠不想回答,直接掛了電話。過了一會,她撥通了丈夫的電話,把這事一字不漏說了一遍。

這一年多來,丈夫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她精神的支柱,似乎隻要有他,就沒有什麼困難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劉楠翻了翻接收到的原身上輩子的記憶,並沒有找到陳曉福網|賭輸這麼一大筆錢的事件。

其實這也是他到來後,辭職開店順帶著鼓勵妻子也去拚搏帶來的影響——陳曉福知道妹妹妹夫發達了,心情很是複雜,一方麵更迫切地想要發達,另一方麵是覺得自己就算賭|博|輸了也有妹妹和妹夫拉他一把。

“沒事,這事我來解決。”劉楠安撫好妻子的情緒,默默撥通了劉父的電話。

他不好直接跟嶽父對上,還是讓劉父出麵好一些。以後嶽父那邊有怨言,也能借口說畢竟劉家沒分家,他這當兒子的,還是應該聽老爸的話。

劉父知道這事後,立馬給親家去了個電話。他叼著一根煙頭,說話聲音像打雷一樣響:“老陳,怎麼地,你要找阿楠他們兩口子要十五萬?”

陳父心底有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他有些害怕女兒的家公。能不怕嘛,他這一個瘦瘦小小的農村老頭,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而女兒家公是個“社會人”,脖子戴著一條粗粗的金項鏈,說話手指夾著煙頭,眼睛一瞪就像要動手打人似的。

“親、親家,是有這麼個事,要不、要不我去找彆人借錢,阿楠他們手頭也緊。”陳父說話聲氣放得很低。

“他們掙的錢都在我這兒管著呢!”劉父說道,“隻是啊,咱們家新買了房子,沒餘錢了,卡裡就剩個三萬!我這邊給你拿兩萬,你就彆去向他們兩口子要了,行吧?”

“行吧”二字的聲調往上提,聽在陳父耳裡仿佛是“不行我就揍你”的意味,嚇得他趕緊說,“行,必須行,謝謝親家了!”

買房的事原本還在猶豫之中,劉父總覺得老家有房子,何必到市區買呢?這房價多高啊,兩三萬一平,這還是地段不好的價格!這會他卻想好了,還是買房好,不然老家裡的人知道他不肯借錢給親家,肯定全村都在笑話他。

劉父歎了一口氣,右手抬起捏住脖子的金項鏈。他是真不想幫那些賭|紅了眼總想著翻盤的賭|徒。送他這條金鏈子的是他年輕時教他開貨車的好兄弟,那時候會開貨車可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來錢也容易。好兄弟發達了拉他進這行,還給他送了條金鏈子。後來,後來啊,好兄弟就迷上了賭|博,輸光了一副身家,賣掉了房子,輸|掉了老婆孩子,最後連命也沒了。

這條金鏈子,好兄弟在人生得意之時送給了他,在輸掉褲子後又哭著求他把金鏈子還給他。

他不舍得這條金鏈子,最後把自己能給的錢全給了好兄弟。

這也是他們的最後一麵。

“狗屁玩意!”劉父往地上唾了一口,“真特麼的狗屁玩意!”

這事好像就這樣過去了,陳家沒給劉楠陳曉珠來過電話,他們兩口子也沒主動攬事上身。

隻是夜裡,陳曉珠總會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到天亮。她心裡彌漫著濃濃的擔憂,有時候真的想直接把錢打過去,幫他們解決那事兒。可是她又害怕,有他們在後麵擦屁股,大哥的膽子會越來越大,玩得更加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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