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肯露麵,隻願以信箋協商。
他命韓木在紙上抹了尋影香,隻要有人去房中取了信箋,便可由尋香甲追蹤。
誰料尋香甲在梨園中飛了一圈,最後竟落到花蔭身邊。
眼前的女子眸中波光點點,滿目委屈,是因他突然的冷淡而委屈,還是裝出來的柔弱,雲嘯辰不得而知。
但為了此事生氣,的確不是他平日裡的作風,若非花蔭這般質問,他一時竟也沒顧及到其他。
比如花蔭被偷的荷包,再比如……被她賞賜金蟬的男子。
雲嘯辰默了默,複垂下頭,勾唇一笑,“阿蔭在怕什麼?”
花蔭不明覺厲,抿唇往後退了一步,“我這回可沒招惹王爺,你無緣無故對我撒氣,便是王爺的不對。”
她向來把事情分得很清楚,也不願平白無故受氣。
隻不過麵對雲嘯辰,心裡多少還是有一點點虛。
“突然想起朝中有人做事諸多紕漏,急於處理而已,自然不是對王妃生氣。”
花蔭狐疑地看他,也不想再多質疑,“哦”了一聲,悶頭便往回走,心情還是不大好——
他能不能再敷衍些!
還未踏出兩步,胳膊就被人拽住。
“方才因公事冷落了王妃,仔細想想,還是不妥,”他眼中帶笑,語調也變得十分溫柔,“阿蔭看,能否給本王一個賠罪的機會?”
花蔭聞言,倏地愣住。
現在的雲嘯辰,像極了當初第一次見麵時的模樣。
眼前的男人眸底透著暖意,溫潤如玉,俊逸儒雅,她好久都沒見過了。
花蔭自認無法拒絕這樣的雲嘯辰,輕咬朱唇,朝男人點點頭。
“王爺要如何賠罪?”
對麵思忖片刻,笑道:“王妃一直想好好看一場馬球,明日本王帶你去,如何?”
花蔭點點
頭,心中歡喜,眉眼一彎,隻道:“我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的王爺!”
她絲毫不覺這話有何不妥,道完謝,雀躍地離開書房的院子,回了臥房,隻留雲嘯辰楞在原地。
雲嘯辰回首看了眼她離開的方向,不覺揚了唇角,良久,才徑直去往書房。
這頭花蔭得了承諾,人也有些飄飄然,回到臥房,便開始在櫃中胡亂翻找。
望蘭幾人見她回來就是好一番折騰,各自忙活著手裡的事,遠遠瞧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圍過來,“王妃,您到底要做什麼?”
她聞聲探頭,“我嫁過來的時候,帶了一塊還未雕琢過的羊脂白玉,你們可記得我放在何處?”
“羊脂白玉?”望梅從屋外帶回來一把新摘的花,將花瓶裡原本插著的換下,一邊道,“奴婢記得王妃之前說要將它做成玉佩,壓在那隻不怎常用的妝匣裡。”
話落,隻見花蔭一溜煙奔去放妝匣的櫃前,找出那塊白玉。
她將白玉握在手中看了看,轉頭出了臥房,去找劉管事。
望蘭幾人相視一眼,滿頭困惑。
“王妃這是要做什麼?”
“應當是原來的環佩戴倦了,想換新的。”
……
這頭劉管事剛從書房出來,花蔭找到他時,特地沒發出太大的聲響。
劉管事會意,十分配合地壓低了聲音,“王妃有事吩咐?”
她手裡握著白玉,直問道:“管事可知上京城中,哪位雕玉師傅手藝最好?”
劉管事捋捋花白的胡須,“這……王妃贖罪,老奴尚不清楚。”
“整個炎康最好的雕玉師在宮中,王妃若是想找他,來日下朝時,本王可順路替你傳話。”
雲嘯辰的聲音冷不丁從書房傳來,花蔭一驚,抬頭看見書房的門被打開,男人緩步朝這邊走過來。
她說話的聲音分明不大,竟也能讓他聽見。
劉管事見狀,恭敬地笑著離開,花蔭將白玉藏在身後,心裡也打著推辭。
他走近,垂頭笑問:“王妃又在打什麼古怪注意?”
花蔭盯著腳尖,稍稍偏身,避開雲嘯辰的直視,小聲嘟囔:“不用,我就是隨口問問。”
“是麼?”
他說這話時,故意拖長了懶懶的鼻音,明顯不信她的說辭。
花蔭心裡盤算一陣,忽的抬首,抿唇笑出兩個梨渦,“我待王爺好,王爺是不是也要待我好?”
雲嘯辰被問得一怔。
巴結他的人從攝政王府門口排到了上京城外,她的話,自然是沒有一丁點道理。
然而他隻是垂眸看她一眼,移開目光,挑眉點點頭。
“那便好說了!”花蔭臉上笑意更深,“王爺說話算話?”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