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辰似乎並沒有直接跟上來,而是同武平走在一處,她走得越遠,身後的腳步聲就越小。
直到行至八角亭,花蔭倏爾回首,才猛然驚覺,原來武平竟是朝另一個方向走。
再看雲嘯辰,雖說離武平尚有一段距離,但仍舊跟在武平身後,麵色冷淡,偶爾開口說兩句話,也都十分簡短。
談話間,雲嘯辰的目光忽然移向這頭。
花蔭鼓著嘴生氣,冷不防被他發現,尷尬一瞬,遂轉過頭,坐在亭中,佯裝觀湖中景色。
湖中種了許多荷花,等到天氣再熱一些,應當十分好看。
可偏偏如今尚未到花季,她也就沒了個分神的借口,又聽不見他們到底在談論些什麼,心裡直癢癢。
她側身趴在亭子的欄杆上,百無聊賴,暖陽暖融融灑過來,令人生困。
迷蒙間那兩人忽而回了亭子,武平的聲音也隨之拔高了幾分,還帶著些許嘲諷。
“聽聞琬國近日丟了一件重要的東西,定嘉倒是看得開,一點也不為琬國皇帝擔心……”
雲嘯辰像是沒了耐心,沉聲緩緩道:“武平郡主從襄冉風塵仆仆來至上京,消息倒是靈通得很。”
花蔭
蹙了眉,睜開眼眸回望,“丟了什麼?我怎不曾聽聞?”
男人踱過來將她的鬥篷攏好,“道聽途說而已,不過是碎嘴閒人的樂處。”
話間意有所指,竟絲毫不留武平臉麵。
她默了默,朝雲嘯辰點頭,“我信你。”
武平臉色愈差,雙手不自覺緊捏成拳,深吸一口氣,下一瞬又恢複笑意,“既然王爺說沒有,那便沒有,聽聞上京的青梅釀不錯,明日王爺可否帶我一試?”
說罷,她目光落到花蔭身上,“王妃如此嬌貴,應當喝不了酒。”
喝不了酒,就不必再跟過去。
花蔭心中氣惱,沉默片刻,從鬥篷中伸出手來,扯住男子的衣角,眉頭皺成一團,“我想回去。”
雲嘯辰勾唇,幾乎沒怎麼思索,點了頭懶懶道:“好。”
她是意氣用事,原本以為他奉公行事,多少會有些顧慮,竟沒想到雲嘯辰當真答應得如此爽快。
武平顯然也有些吃驚,臉上的笑僵了僵,垂眸沉了口氣,退步道:“看來此行必定有所遺憾,那武平便等王爺明日再會。”
花蔭坐在亭邊,“明日再會”幾個字聽得真切。
她牽著雲嘯辰的衣袖起身,想了想,再度開口,“我不喜歡王爺整日和武平待在一起。”
這話說得直接,話落之時,武平明顯皺了眉。
定嘉從前還是一國公主,說話怎會如此直接?
花蔭卻不願再顧及旁人的臉色,定定看著雲嘯辰,心裡琢磨他會不會再依她一次。
雲嘯辰挑挑眉,垂眸看了眼被緊緊攥住的袖口,再看女子睫毛忽閃,染著金色的碎光,忍不住勾唇。
“好。”
他想從武平這裡知道的消息已經有了眉目,本就不打算繼續同她周旋,想不到花蔭倒是任性得很,居然當著武平的麵要他拒絕。
不過也好,免得花蔭脾氣又上來,屆時又要哄上幾日。
“聽阿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