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 / 2)

攝政王妃最嬌貴 桃晚 17050 字 4個月前

她不太清楚眼下是什麼時辰,隻知道自己等了很久,等得園中的下人來了幾回,勸她先回房歇著。

桌上之前擺了點心,梅子酒本也是給雲嘯辰備著的,可他來得太晚,花蔭沒忍住,便自己多吃了一點點,酒也多喝了兩口。

現如今渾身輕飄飄,任晚風微涼,也不覺得冷。

反而是雲嘯辰身上的清冽氣息,讓她清醒了半分。

花蔭下巴抵在他的胸口,呆呆同他對視許久,才撐著雲嘯辰站直了身子,蹙眉正色道:“王爺想不想看阿蔭跳舞?”

雲嘯辰挑眉,看著微弱燭火下滿目星河的女子,心底某一處像是被徹底融化一般,再無法束縛。

他抬手捧住她的臉,手掌有些冰涼,正好能抵消一些頰上的熱意。

花蔭舒服地眯了眯眼,抓住臉上的手,繼續追問:“想不想看嘛?”

聽挽容說,她進宮獻舞那日,雲嘯辰原是推脫了宴席,後莫名又反悔尋去殿上,卻還是沒看成那支舞。

因而可以借東院清幽秀麗的環境,讓他喝喝小酒,再由她為他一人而舞,到時雲嘯辰心情肯定就好了。

至於為何雲挽容會覺得這樣便能讓傳聞不攻自破,她想破腦袋,也沒明白。

雖然如今酒被她偷喝了一些,但舞還是可以跳的。

然而雲嘯辰卻是挑眉,傾身問道:“阿蔭醉成這樣,還能跳舞?”

她可聽不得這話。

花蔭抿抿唇,眉頭皺成一團,“當然可以……”

說著,旋身到燭火照亮的一片空地,緋色裙裳隨著她的動作仿若飄出一朵瑰麗的花來,最後安靜垂下。

這一轉,居然轉得她更暈了一些,勉強站定,才固執地邁開舞步。

扶依舞講的便是身姿輕盈柔媚,動作多而雜,可眼下她手腳似乎不怎麼聽使喚,才起了個頭,便腳下一軟,跟無賴似的化在地上。

恰好風起,吹進來絲縷細雨,打在裸露的肌膚上,涼涼的,激得人止不住打個寒顫。

花蔭適才又清醒了許多,抬眼看著走到跟前蹲下身的男人,無辜地扇動眼睫,愣了半晌,才拍拍手道:“好像真的跳不了呀。”

雲嘯辰沒有扶她,而是半跪在她眼前,單肘撐在膝上

,柔聲問她:“阿蔭今日怎麼突然想起,要給本王跳舞?”

好在挽容托人告知了他,否則為了明日騰出時間帶花蔭去尋桃山遊玩,今夜怕是還要在殿中留上一個時辰。

險些錯過了這場驚喜。

隻聽她口齒不清支吾稍許,緩緩道:“王爺心情不好,得哄哄王爺。”

“王爺莫聽彆人亂說……王爺才沒有不行。”

雲嘯辰聞言,一時間哭笑不得。

昨日在書房提到分房就寢之事,讓他窺見自己心中異樣,因而亂了心神,想不到她竟然覺得他是因那些莫名的傳聞而心有不快。

再者,她這話說得未免太荒唐了些。

一個還未經人事的姑娘,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怕是連其中含義都不清楚。

他輕笑出聲,抬手在女子光潔的額上一彈。

力道很小,不怎麼疼,然而花蔭還是被彈得小嘴一鼓,嗔道:“王爺怎麼總是動手動腳……”

喜歡掐她臉便罷了,現今竟然還彈她額頭。

怪欺負人的。

男人忽而湊近,噙著笑問她:“何為動手動腳?”

花蔭被問得一愣,等反應過來,剛想認真理論,身子忽的一輕,被人趁機抱起。

男人身上是她最近最喜歡的沉香味,帶著攬過輕風細雨的清冽氣息,令人沉迷。

地上涼,橫豎也能省得自己起來,她乾脆依順地攬住雲嘯辰的頸脖,靠在他懷裡,腦子仍舊遲鈍,待他邁出兩步,才驚道:“我的兔兒燈。”

雲嘯辰聞聲扭頭,望見桌上不知何時被點燃的琉璃燈,燈火透過琉璃壁散出奇異的光輝,在蒙蒙雨霧中顯得尤為惑人。

她被抱著走至桌旁,騰出一隻手來將琉璃燈捧起,迷離的眸子忽的一閃,快手將放在琉璃燈旁的錦盒一齊拿過,才重新安靜下來。

男人一路走至院中廂房,房門一關,清風煙雨瞬間被隔絕在另一頭,隻聽得微弱的雨聲依舊。

她被放在榻上,手中的燈被男人接過去置在榻邊矮桌上。

雲嘯辰垂眸看見被她捧在手中的一小方錦盒,本也打算替她另外放好,抬手還未觸及那盒子,卻見她忽然縮手將錦盒捂住。

“現在不能拿!”

得由她送到他手上才對。

他挑眉看了眼小盒,也不

過多追問,轉身打算離開。

然而花蔭見狀,身子往前一歪,順手抱住他的長腿,懶洋洋靠在他身上,又道:“我還沒哄好王爺呢,王爺不能走……”

雲嘯辰步子一頓,垂眸瞧見她微微泛紅的雙頰,抬手撫上她的頭頂,鬼使神差又返了回去。

他側身坐在床榻上,任由幾乎花蔭如水般軟在肩頭,良久,才低聲回了句:“阿蔭無需哄本王,本王沒有生氣。”

她軟綿綿“嗯”了一聲,艱難地半睜開眼,混混沌沌反應了很久,才笑道:“那就好。”

說罷,她慢悠悠坐直,將手中錦盒塞到雲嘯辰手中,抿唇神神秘秘笑道:“送給王爺的哦……”

雲嘯辰微微一愣,指節在略微冰涼的錦盒上摩挲片刻,勾唇問她:“阿蔭可知,收買炎康攝政王,會有什麼後果?”

花蔭沒聽出他言語間的調侃,眉頭一蹙,扯了他的袖子催促,“你倒是打開看看嘛……”

她花了好多心思準備的東西,雲嘯辰怎麼就一點也不好奇似的呢?

因為喝了酒,她聲音與平日相比要喑啞一絲,不知怎的,倒愈發顯得嬌氣柔弱,讓人聽了,有種想要欺負她的衝動。

雲嘯辰如同哄孩童一般順了她的意思,勾指將錦盒打開。

屋中燈火融融,一枚白玉冠現於盒中,冠上紋路細膩大氣,雕了一隻小蟬附於一側,在暖黃的燭光下散發溫潤的光澤。

他忽的想起,之前花蔭偷偷摸摸問劉管事上京城中哪裡的雕玉師傅最好時,恰巧被他撞見。

花蔭垂下眼簾看著盒中玉冠,湊近他道:“王爺喜歡嗎?”

男人抬起眼皮望向她,“喜歡。”

東西喜歡,人也喜歡。

這兩個字,他說得輕柔又緩慢,雲嘯辰本就磁沉的嗓音更加低啞,眸間是她從未見過的柔情。

花蔭對上他的目光,看得出神。

她甚至想就這麼溺在此時雲嘯辰的視線之下。

於是她半闔著眼,懵懵懂懂紮進他懷裡,臉在他身上蹭了蹭,“王爺開心,我就開心。”

“我就知道王爺會喜歡……費了好些心思呢……王爺莫要生氣,阿蔭陪著王爺……”

說到後頭,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雲嘯辰向來整齊的襟

口被她蹭得皺亂,良久,他心神一動,單指合上錦盒,一手抵住花蔭的前額將她推開。

一身的酒氣,衣裳上也沾了星星點點的雨珠,倘若由她繼續胡鬨,怕是又會像前不久那般再染一次風寒。

屆時定然會耽誤一些“要事”。

花蔭冷不防被推開,想要重新貼上去,力氣卻不夠,隻能鼓了嘴嘀嘀咕咕。

“王爺真小氣……”

每次都隻溫柔那麼一小會兒。

雲嘯辰挑眉,手掌隨之一使勁,人便直直被推倒在榻上。

他輕笑著從床上起身,快步走至房門前,叫來侍候的下人。

“燒水伺候王妃沐浴。”

說罷,兀自去了亭中回避。

丫鬟領了命,匆匆前去準備。

這頭花蔭躺倒在床上,嘴裡又微不可聞地嘟囔一聲,翻了個身,糊裡糊塗睡著了。

那梅子酒害得她神智不清,半途被丫鬟扶起來沐浴更衣時,連眼皮子都不願意多抬半分,不知撐了多久,才終於如願地再次沾了床。

無旁人鬨她,這一覺便睡得很沉。

待到翌日睜眼時,矮桌上琉璃燈的燈油已經耗儘,雨已經停了,微弱的日光灑在琉璃燈上,灼灼生輝。

花蔭看著琉璃兔呆了半晌,慢吞吞支起身子,瞬覺頭脹痛得厲害,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軟綿綿的,使不上勁。

遠處書桌前,雲嘯辰翻著手中書卷,聽見動靜,抬眼看過來。

她一愣,下意識捂緊被子,“王爺怎麼在這……”

隻見雲嘯辰起身慢步走過來,在床沿坐下,“阿蔭叫為夫出宮後便來西園,你說我為何會在這裡?”

花蔭被說得語塞,但仔細想想,她問的並非這個。

她自然知道是她叫雲嘯辰過來的,可是……

“我是說,王爺待在這裡,我不大方便……”

雲嘯辰忽而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問她:“有何不方便?”

哪裡都不方便。

她抿抿唇,垂下頭不去看他,隻道:“我得起床穿衣了……”

誰知他隻是“嗯”了一聲,而後懶懶倚在床邊。

看樣子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打算。

於是花蔭伸手推了推跟前的男子,眼巴巴看他側目過來,生怕他沒領會她的意思,好意提醒:“王爺是不是該

回避一下?”

他回得毫不猶豫:“你是我夫人,不過是更衣而已,為何要回避?”

理直氣壯的回答,而花蔭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她和雲嘯辰的確和尋常夫妻不大一樣。

“因為……我不習慣……”

話未說完,雲嘯辰反而朝這邊微微傾身。

男人今日一早便分外溫柔,眼底帶著笑意,“可阿蔭不是擔心為夫被流言所擾,想幫忙解憂麼?”

她適才發現雲嘯辰居然戴了她送他的玉冠,不知為何,身上凜冽的氣質也儘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溫文爾雅。

花蔭晃神,下意識順著他“嗯”了一聲。

不料他竟淺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之間少些隔閡,豈不是才好讓流言不攻自破?”

她聽出來他的言下之意,覺得這話說得十分有道理。

但是不切實際。

不等她回話,又聽他不緊不慢繼續開口:“再者,西園之中東院廂房是我歇息的寢房,我昨夜也歇在此處,阿蔭又在擔心什麼?”

經他一提,花蔭才後知後覺想起這一茬,她確實記得,睡夢中感覺身邊有個溫熱的懷抱,興許還無意間揩了雲嘯辰的油。

到底都歇在了一張床上……

她心虛地努嘴,往後縮了縮,手指攪著被角,“那是醉了,神誌不清……”

愈說聲音愈小。

如今腦子仍舊還有些鈍,她實在找不出彆的借口能體體麵麵將雲嘯辰送出臥房。

好在他似乎察覺的她的不安,低笑一聲,終於起身,慢悠悠走向門口。

踏出屋外前,雲嘯辰步子頓了頓,叮囑道:“收拾好了,我們便去尋桃山。”

花蔭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桁木上,隻等他一出門就起身更衣,聽他提醒,立馬就來了興致。

同玩樂相比,酒後的這點不適根本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