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038章請君入甕後(1 / 2)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透露出他們勢在必得的決心。

“人在做,天在看,殺了我們,諸公以為世人便再不會知道你們做了什麼,豈知不是自欺欺人?”麵對劍架在脖子上,孔鴻一步不退,看著一群得意洋洋,似乎一切都在他們掌握中的人,透著可憐。

“一個不知所謂的人也敢來教訓我們,果真是蕭諶太拿你們寒門庶士當回事,以至於寵得你們不知天高地厚。”麵對孔鴻的眼神,語氣,有那惱羞成怒的人,劍往孔鴻的脖子上一用力,劃過一道痕,血溢而出。

偏偏縱然如此,孔鴻不見半分慌亂,挺直腰杆無所畏懼地道:“所謂士者,富貴不淫,貧賤不移,威武不屈。你們,不過是因利而動的小人。有何資格看不起我?

“諸位莫不是忘了,雍州城邊境之門是何人所開,你等果真一無所覺?

“而今,你們出手想置蕭氏一門於死地,可有絲毫為家為國?若無蕭氏鎮守雍州,胡人南下,諸公何人能擔起重任,救雍州於危難?”

孔鴻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丟出去,等著在場的人給一個說法,是不是在他們心裡,國家的興亡,一族生死,如此無足輕重?

“少在那妖言惑眾。難不成天下間就有一個蕭諶會打仗?”有人是不服的,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天下間死了一個蕭諶,他們雍州就保不住?

“諸公世居雍州,敢問你等可有征戰沙場者?

“雍州這十數年來,對戰胡人者何人?

“諸公為何對蕭氏動手?蕭氏可有半點對不起你們的地方,以至令諸位使出如此手段,卑鄙之極。是為胡人鏟除可抗衡之人?爾等也通胡人了?”

最後的話分量極重,引得一群人大聲的喝斥道:“胡言亂語。”

孔鴻麵不改色,目光如炬地盯著這些人,作為在蕭諶往京城鎮守雍州的人,有些事他有數。不做,不過是因為時機未到。

“究竟是某胡言亂語,又或是有人做賊心虛,

故一不做,二不休,竟然要將整個雍州的人都拖下馬?”

此話落下,挑撥離間的效果是有的。

“休要倒打一耙。堂堂雍州刺史,豈是你一個驃騎將軍府的長史可以任意擒拿的?你們分明是要將雍州世族一網打儘,不過是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論起言論,會耍嘴皮的人從來不少。

可惜,孔鴻迎向將劍架在他脖子上的人。

“崔氏,清河崔氏,天下名士,早年胡人進犯,崔氏滿門被擒,為家國,崔氏章,寧可舍棄家人也要護國。難道忠勇於國的崔氏後人,今竟然要為胡人殺掉雍州最強的屏障?”

不錯,劍架在孔鴻脖子上的人是崔氏後人,崔令。

崔令用劍之時不客氣,一開始出手也是他,被孔鴻一問,他板起一張臉,十分不善地道:“既知我崔氏為國舍家,崔氏後人絕不可能與胡人同流合汙。故,收起你的靜言令色,受死吧。”

這就要以劍劃過孔鴻的脖子,不想在這時候一道聲音傳來。

“諸公這是覺得,驃騎將軍府是你們可以隨意出入,肆意妄為的地方?”鬨騰半天了,人看樣子來得也差不多了,既如此,不好再繼續逗著人玩。

蕭寧緩緩地從一旁行來,跟在她的身後,是一群黑衣玄甲的部曲。

每個人都穿著同樣的衣服,肅靜而立,黑壓壓的人紛紛從一旁出來,看得人頭皮發麻。

“你們”人都出現了,可是想想他們敢衝進府裡的原因,明明不是確定蕭府上下都出事了?為何這些人安然無恙。

“諸公費心動手腳,我等若不配合諸公,如何知曉諸公所圖為何?”理由,蕭寧落落大方地道來,人也走到一群人麵前。

縱然身高不夠,蕭寧在麵對這些人的時候,氣場半分不遜於人。

“你便是蕭寧。”人群中的人看到了蕭寧,想起關於蕭寧不少的傳聞,輕聲地問起。

“寧,見過諸公。”無論雙方怎麼樣的對峙,蕭寧同他們見禮。

久仰蕭小娘子大名。”京城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有人是不想讓蕭寧名聲外顯,然而蕭寧救的人可不僅僅是世族,尋常百姓亦被她庇護在內。世族不想認的恩,百姓們是發自內心的感激涕零。

蕭寧在京城所為,無脛而走,再有人推波助瀾,以至於雍州傳得也是沸沸揚揚的。

世族們並不以為一個稚兒能做出這等救人於難的事,總以為那是誇大其詞,今日碰麵,倒想驗證一二。

“諸公過譽了。”蕭寧不管他們有什麼招,反正見招拆招。人進了驃騎將軍府,接下來如何對他們,由蕭寧說了算。

“看來,我們是著了小娘子的道了。”聰明人從來不缺,一群人以為事情做得不留痕跡,實則不然。

蕭寧一出來,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們麵前,便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諸公言重了。若非蕭家謹慎,眼下落入諸公手中是何下場,瞧。”孔鴻的脖子上架著劍未放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有人接過蕭寧的話,情況便是如此。先前是他們為刀,現在是蕭寧。

“寧不明白,刺史同諸公利益這般的深嗎?我動一個刺史,竟然真讓諸公動手了。”蕭寧在算計人的時候,確實不怎麼希望猜測一切成真,問起之時,眼中流露出的是失望。

“刺史是一方大吏,無朝廷詔令,身為手握重兵的驃騎將軍也敢動他,豈不是目無法紀。”一個略顯得乾瘦的人開口,望著蕭寧的眼神透著濃濃的不滿。

蕭寧迎向他們,“諸公都不講理的嗎?”

這話問得,一群年紀比蕭諶可能都大的人應得真不能斬釘截鐵。

無理的事情做也就做了,斷然不能承認。

“諸公不應,是因為諸公心知,諸公所為,傳揚出去必令天下人恥笑,更是有辱家門。”蕭寧對於不作聲人,也有辦法對付他們。

一群人緘默不語,蕭寧道:“斬草除根,既無人知曉諸公所為,也能讓諸公自我安慰,這不過是你們為保全家族必為之事。”

這群

人的心思,蕭寧猜得八九不離十,應對他們,越發的不客氣。

“眼下諸公事敗,落入我手,諸位以為我會如何處置你們?”蕭寧終於是把他們心裡一直掛著的事問出來。

“你還敢把我們全都捉了不成?”有人瞪大眼睛質問。

蕭寧嗤笑一聲,“諸公打算殺儘我蕭氏一門,竟然會認為我不敢對你們動手?捉你們不成?捉,都是輕的了是吧?”

最後的一句話,簡直挑動人的心弦。

“成王敗寇,諸公難道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蕭寧又問,不錯,她就是折騰人,讓人在心裡又急又怕,偏偏又什麼辦法都沒有,急死人!

“你要殺我們?”可算是有人問了。

“這一點,可得好好地想想才成,輕易放過諸位,我心裡噎不下這口氣。若不是我蕭氏得天庇佑,讓你們得手,滿門必滅。”蕭寧一臉寒霜,各清楚後果,不說破,完全是尚未到時候。

現在,確實該好好地想想,如何處置他們才是。

“驃騎府長史,你們若是再不放人,我便不需要考慮如何對你們。”蕭寧指向孔鴻。

說話說話,人質在他們手裡,容不得他們亂來。

被蕭寧一提醒,他們才想起,對哦,他們手裡可是有人質的。

崔令作為架著人的那位,囂張地扯過孔鴻道:“既然知道驃騎長史在我們手裡,讓開,放我們離開。”

蕭寧搖頭歎息,不難看出她的無奈。

“長史,還由著他們鬨嗎?”蕭寧出言提醒,一群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此話從何說起。

下一刻,孔鴻用行動向他們證明,蕭寧話中究竟什麼意思。

手中沒有兵刃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崔令手中的兵刃,握在手中,反手將劍架在崔令的脖子上,局勢逆轉。

“崔公,失禮了。”孔鴻跟眼前的這群人可不一樣,用劍的架式,那叫一個漂亮,當然,也是有真功夫的人。

“走!”這時候有人喊了一句,若是再不走,他們就走不了了。

然而他們一動,本來隻是負手立於一旁的玄衣部曲,此刻皆亮出弓箭,拉滿弓對著他們。

這意思夠清楚:若是他們敢動一下,萬箭齊發,絕不會手下留情。

“蕭寧,爾敢!”總有搞不清楚情況的人,大聲的叫喚著,完全是吃定蕭寧的架式,同一時間,毫不猶豫地邁出腳步。

下一刻,隻見一道箭朝他發出,落在他的身上,穿過他的胸口。

人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氣絕而亡。

“諸位,不相信可以試試。”蕭寧已經放倒一個人,不避諱地衝他們輕聲再道一句。

眾人就算有著同倒在地上的那一位一般,覺得眼前的蕭寧斷然不敢動手,都有人倒在地上了,敢不敢的,絕不再是空話了。

“你敢把我們都殺了?”不敢動,就那麼輕易地認慫,真心的不能!

“諸位都打算把我們蕭家殺光,若是殺了諸位才能保我蕭氏一門活命,有何不可?”此話真真的,蕭寧嘴角的冷笑,更是昭示她絕不同人開玩笑。

將心比心,誰為了保命會不敢殺人。

他們難道不是為了保命才動的手?

想通這一點,一個兩個都不敢作聲。吹胡子瞪眼睛的掃過蕭寧,不難看出他們心中怨恨。

“眼下,我未考慮清楚究竟要不要解決諸位的好,故,諸公最好配合些。”蕭寧笑容可掬,一眾人忍不住地暗呸一聲,裝什麼小綿羊,你分明是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

蕭寧不管他們內心如何的吐槽,對她來說,得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落入我的手裡,你們的生死由我做主。

“配合?任你擺布?”吐槽歸吐槽,也得弄清楚蕭寧的意圖。

“尚未可知。”蕭寧無論如何也不會給他們一個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