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068章雍州生大亂(2 / 2)

能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傳得沸沸揚揚,雍州皆知,其中必有人推手。這個人,竟然出自南宮家?

可是,南宮家為何如此行事?明明蕭寧讓他仔細觀察南宮致遠行事,多學多看。

程八子一時想不通,他更清楚的一點是,雍州缺糧一事一但坐實,必引起雍州動亂。

民以食為天,隨著缺糧消息傳來,在內,必有人大發國難財;在外,強敵焉能放過大好機會?

等等。程八子腦子一閃而過的念頭,卻讓他好像捉到了重點。

南宮致遠是蕭寧要用的人嗎?

是的。

比試過後,立刻傳出雍州缺糧一事,是不是太巧了?

是的。

雍州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程八子努力想,努力想,懊惱地皺眉,他不知道,他答不上來。

可是,他不知道的事,蕭寧定心知肚明。

那是不是說,現在雍州發生的所有一切,都在蕭寧掌握之中,甚至是蕭寧有意一手催成的?

這一點,程八子相信蕭寧,相信那一個謀定而後動的小娘子,必不會一手將雍州安定毀了。隻有一個解釋:蕭寧想通過不安定達到一定的目的!

南宮家,南宮致遠,又都做了什麼?

這一回,程八子要去貫徹蕭寧的吩咐,他要注意南宮致遠一舉一動,哪怕想明白的事,但凡南宮致遠有所動,

都要記下來,或許將來能想明白。

程八子的打算,蕭寧無意多管。

嘴上說得再多,都不及讓人親身經曆,所謂的陰謀詭計,唯有親身經曆,這才能明白,所謂戰場,並不是明刀明槍對上才叫戰場。

有時候,比起明刀明槍的戰場,後方,各自的人心如何把控,能否叫人老老實實的聽你吩咐,同樣重要。

很快,雍州缺糧一事不僅傳遍整個雍州,就連外麵盯著雍州的各方皆有所耳聞。

曹根一方,稱帝於京,組建文武百官的曹根,立刻火速命人商量此事,依眾人之見,雍州缺糧一事或真或假,這會不會是他們的機會?

敗於雍州一回的曹根,耿耿於懷都是如何尋回場子。

缺糧的乾係重大,誰能不心動,誰人不想趁機奪回場子。

“陛下,雍州擅計,不可不防。”曹根相當的給力,他成了皇帝,立刻將手中最信任的軍師楊眉封為丞相。

楊眉不負他所望,自為相以來,事事為他謀劃,亦為吳國而多安於民,得不到世族之心,爭得民心如何不可。

楊眉同樣也算在雍州吃了大虧。見識過雍州厲害,縱然傳出的消息似乎對他們有利,亦不可輕信。

“朕也是這麼想的。”曹根說起朕字,十分費勁,一個大老粗,縱然成了皇帝,不代表他能瞬間變成文明人。

一個朕字學來,也是楊眉處處勸諫,提醒這帝王稱謂,關係的是他的威嚴,旁的事都可以不在意,不計較,此自稱,必不能免。

曹根隻能使出吃奶的勁,終於把朕字牢牢的記下,再不出錯。

旁邊有人倒不是有意杠,而是本著一試的念頭,“若屬實,豈不錯失良機?”

韓靖稱帝,曹根稱帝,雍州一直沒有動靜,但就這沒有動靜,足以令人生畏。曹根心知雍州不出兵則矣,一但出兵,定是要有十成的把握。

吃過雍州虧的曹根,這回要不是有十成把握,亦不敢輕易動手。

饒是揚州和梁

州打得熱鬨,有人提議曹根不如出兵助梁州一臂之力,奪下揚州擴大地盤,曹根顧忌雍州方麵戰事太平,愣是動都不敢動!

是以,自韓靖和曹根各自稱帝以來,天下陷入詭異的局麵,原該天下共伐之的韓靖和曹根,該為主力討伐他們的雍州,除了一封檄文,再沒有其他。

其他兵馬為表對兩個偽朝之不滿,小打小鬨不斷,終是沒能掀起大風浪。

曹根為難了。忍不住舊事重提問:“你們說,見韓靖小人和朕自立稱帝,雍州為何能忍得住?

“論實力,他們得三州之地,兵強馬壯,連朕都敗於他手,誰人敢與他們爭鋒?

“論人才,最近他們弄出求賢令,更建起書院,他們能有我們缺人?”

想不明白,曹根亦是怨念。

楊眉一歎道:“這正是雍州的高明之處。更證明對付雍州,我們絕不可掉以輕心。麵對問鼎天下依然能忍得住,不為所動之人,心誌何其堅韌?

“世上聰明人千千萬萬,然隻得其一,或聰明外露,或喜賣弄聰明。聰明人懂得藏拙,耐得住寂寞,不可不防。”

蕭家一對父女,觀他們行事,心存百姓,又懂拉攏人心,更能為將來長遠布局。相比之下,曹根是處於劣勢的人。哪怕眼下曹根占據最多的城池,兵馬最多,長此以往,勝負

“防防防。蕭諶出兵徐州丞相亦有耳聞,以丞相所見,徐州,揚州能讓蕭諶搶走?”曹根捉捉頭,不難看出他的煩躁。

敵人,他的敵人,一向是他殺得敵人片甲不留,何時有像雍州這般的人,讓他如芒刺背,如鯁在喉,卻又莫可奈何,真真是叫人氣煞也。

“陛下該出兵。”楊眉此刻冒出這一句,曹根一頓,後知後覺地問:“徐州?”

“正是。雍州之窘境真假難辨,何不以出兵徐州,一探究竟。不管能不能得徐州,對我們並無損失。”楊眉細細為曹根講解,曹根對彆的事所知不多,說到打仗爭地盤這事,他是相當的反應敏銳

“徐州早已脫離朕的掌控,徐州刺史膽大包天,敢在朕同雍州對峙時,聯合徐州將奪取徐州。投鼠忌器,朕因為雍州,不能興兵奪回徐州。現在徐州百姓起義,揚州趁火打劫,雍州遠援,朕要是不動,確實不合適。”

打仗的事,曹根最是迫切,不能跟雍州正麵對抗,還不能旁敲側擊?

“立刻讓兗州出兵。”兗州有一半在曹根控製中,讓人出兵,誰敢不聽。

“雍州方麵,當真不動?”依然是心動的人迫切追問,“徐州為天下有名的糧倉,若能得徐州者,可得半個天下。陛下,雍州出兵,或許正是驗證雍州缺糧一事?”

這樣的猜測不是全無道理。曹根捉了捉頭,為難地看向楊眉。

楊眉亦擰起了眉頭,“可讓人入雍州,仔細查探其中真假。”

曹根拍掌,相當讚同,“得多看看,仔細地看,千萬不能再像上回。”

上回敗於雍州之手,曹根想到雍州那對父女竟是早早設下陷阱等著他,目的在於直取他的性命,要不是他小心謹慎慣了,40萬大軍隻帶一半入雍州,小命休矣。

吃一塹,長一智。曹根思慮這些日子雍州從來不閒著,無論冀州或是青州,一但雍州奪下城池,收攏人心,擴張兵馬,輕而易舉。

今日之雍州,再非當日據雍州而守,剛得冀州的雍州。

“唯!”楊眉何嘗不是心有餘悸,焉能一錯再錯。

眼下的雍州,隨流言四起,值得一說的是,除了上頭擔心受到牽連的世族,底層的百姓,並不因缺糧的流言而人心大亂。

相反,知軍中缺糧時,不少百姓竟然聚集到驃騎將軍府前,竟然要將家中的藏糧供以軍中將士。

蕭寧當時正和人在正堂議事,乍然聽聞此消息,微微一怔。

“將軍和小娘子心係百姓,百姓皆感恩之人,願為雍州儘綿薄之力,足見將軍和小娘子深得人心。”作為初來乍到的顧義,聽聞雍州缺糧,顧義並非人雲亦雲者。始料未及,百姓竟然爭相為

軍中將士供糧,令顧義精神一振。

蕭氏在雍州得民心,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是啊,百姓都是知恩圖報之人。”蕭寧放出消息,衝的並不是尋常百姓,不想最後百姓比任何家底豐厚的世族都要積極,焉不叫蕭寧深受感動。

“小娘子,當謝百姓。”水貨立起,催促蕭寧莫感慨,立刻出麵,見百姓為重。

“當如是。”蕭寧一臉認同,這便起身,人即往外去,一乾屬官不曾落後,隨蕭寧而去。

驃騎將軍府前,同上回曹根假借天子之令,命蕭諶將雍州雙手奉上,百姓求請一般無二。這一回,百姓們背著他們家中所藏不多的口糧,堆積在前,不斷地同門前的黑衣玄甲哀求,“請見將軍或小娘子。”

從前蕭寧在雍州名聲極是不錯,畢竟收留各地流民,又安民撫恤,雍州內皆知,將軍不在,雍州由蕭寧說了算。

“老鄉,請老鄉稍候,我們已經去稟告,小娘子很快會來。”黑衣玄甲侍衛雖隻露出一張臉而已,但這些士兵皆尋常百姓出身,麵對熱情的老鄉,放柔聲音地請他們稍候。

恰在此時,蕭寧緩緩行來。

“小娘子。”聽到動靜的人急忙回頭,看到蕭寧連忙見禮。

百姓聚集在此,就是為蕭寧而來。終於等到蕭寧出現,不必任何人提醒,一位口齒伶俐的老者出麵,“小娘子,老朽領鄉親們前來,願意為雍州守衛邊境,保我們太平的將士送上一些糧食。

“糧不算多,總是我們一份心意,請小娘子務必收下。”

“老翁一番心意,我們豈會嫌棄。然你們亦諸多不易,將士保衛邊境,安天下,更為百姓,我們豈能從你們活命的口糧中奪食。將士豈能安心。萬萬使不得。”蕭寧連忙推辭,如何都不肯收下他們給的糧食。

“守衛邊境,非一人之力,老朽的兒子也在軍中。這些糧食,小娘子且當是我們送給我們兒子用的。”老者繼續勸說,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

蕭寧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