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097章繞後破中帳(2 / 2)

“還有一個荊州。”蕭寧倒是顯得沉穩得多,並沒有因為兗州完全拿下便欣喜若狂,喜形於色。

歐陽齊看著這樣的蕭寧,得說,像蕭寧這樣的人,想對付不容易,就憑這份不曾喜形於色,亦不曾因功而傲,多少人能做得到?

“一個簡將軍,能拿下荊州嗎?”歐陽齊見過簡明幾回了,一位吧,隻適合真刀真槍的往前衝,說來也是奇怪得很,作為一個世族公子,竟然單純得不像樣,怎麼看,怎麼的讓人覺得不適應。

“我將程永宜派過去了,正好,他跟在我身邊學了這些日子了,是時候讓他顯露顯露本事,讓我瞧瞧學得如何。”蕭寧絲毫不掩飾,一個荊州,蕭寧隻管交給人去辦就是。

歐陽齊想了想這一位,不得不說這一位還是讓人比較信得過的。

蕭寧道:“荊州不足為患,豫州戰事激烈,雍州又有胡人來犯,頗是讓人心焦。”

是的,曹根與西胡通信,提醒西胡想趁中原內亂之際,發兵攻城,無非是奪城搶糧。

戰事一打就快一個月了,有勝有負,雖然西胡沒有占得半分便宜,相較之下,蕭寧更樂意將兵力傾注於建國安民。

蕭寧眼下忙於得建兗州,方方麵麵,趁此洪災,正是她撒下各種種子的好機會,她哪裡舍得放過,是以,果斷地紮根在此。

豫州方麵,戰事一日未歇,蕭寧一日都不得安心。

“公主怕是習慣了速戰速決,戰事一拖,心難免急了。”歐陽齊剛剛打心裡覺得蕭寧沉穩,卻因為豫州戰事,蕭寧顯得心急了。迫不及待要將豫州戰事解決的態度,讓歐陽齊笑了笑。這才像蕭寧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這是自然,戰事拖得越久,百姓越是不得安寧。”行軍打仗,哪一樣不費。天下百姓受苦受難,天災人禍不斷,若能太平無事,讓他們可以休養生息,再好不過!

蕭寧懷揣最美好的希望,麵對不能平定的戰事,豈能不急。

“陛下想是比公主還要急。”歐陽齊幽幽地道來。

蕭諶坐鎮雍州,大敗曹根,那是好事,畢竟解決了最大的麻煩。可是蕭寧遲遲沒有好消息傳來,雍州又有東胡兵馬進犯,蕭諶更擔心。

打仗的事蕭諶不怕,現在可是有洪災,這災哪裡是任人擺布的?

“好吧。”作為一個讓父親擔憂的人,她總得有點自覺,不好再一直喊著操心豫州戰事的話,比起豫州的戰事,哪一個不是更盯著兗州,生怕蕭寧有個半點閃失。

蕭寧放下不管,豫州,不就是拖得久了點?兵馬隻要攻不進來,何畏之有?

“公主準備好新都了?”歐陽齊一直跟在蕭寧身邊,蕭寧都準備了什麼,他看在眼裡,最是清楚不過了。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眼下言之過早。”蕭寧如此說來,引得歐陽齊又是一笑。

攻下舊京城,怕是有不少人都想回舊京城定都的。

舊京城,不是說不好,隻是比起蕭寧打的主意,那自是差得遠了。既如此,就得好好的運作運作。

“你瞧秋尚書做事何等的賣力。”作為工部尚書,修渠也就算了,還得忙著準備新都。

蕭寧想起秋渠聽到她提及要圈出一個新都,正好可以順便修時那表情。

國都啊,一國的國都,蕭寧張嘴就來個順便修,這口氣大得,要不是看在她是公主,這些年做事算是靠譜的份上,秋渠都想把她咬死。

“荊州之事有簡將軍和程小將,兗州,有顧相他們在,有勞歐陽先生隨我走一趟?”人嘛,總不能一直放著不管,兗州拿下,兗州有簡明他們,重建家園的方案都已經上了正軌,蕭寧尋思著這時候該乾嘛?

當然是在西胡以為,大昌沒有餘力,對他們發動攻勢的時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公主是?”歐陽齊馬上明了蕭寧的打算了,嘴角不斷地抽搐,蕭寧不安,所以打算殺到豫州去,非把西胡拍老實不可?

“我現在的目標是,此後我要讓胡人見了我繞道走。”蕭寧毫不掩飾她的壯誌雄心。

歐陽齊無話可說,蕭寧是不想戰事不休,令國不能寧。

“唯。”歐陽齊鄭重應下,陪蕭寧去打外敵,甚好,他豈會不樂意。

蕭寧再不遲疑,立刻領兩萬女兵輾轉豫州。

***

豫州邊境,夜色朦朧,一群人混於夜色中,就想無聲無息地攻入城池,不想原本在城牆上不動彈的兵馬,驟然動了!

火光衝天,瞬間照亮了半邊天!城下以為蹤跡可掩的人,看著牆上的人,震驚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前方,難以想像他們竟然被發現了。

“啊!”不待他們反應,一陣慘叫聲響起,萬箭齊發,一個不留!

“殺!”城牆上傳來一陣陣的廝殺聲,那在城外等候,以為偷城可成的將士,聽到一陣叫喚,都傻了眼,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突然的叫喚起來了?

驚嚇過度,人這一刻顯得有些慌亂了,可他們這仗還打不打?

他們就是不想打,現在也由不得他們決定了!

豫州以五萬兵馬而出,與之前的隻守不攻不同,這一回,兵出胡人安營之地,看情況是要與他們決戰?

隻是他們不知,在兩軍正麵對抗之時,有一支兵馬無聲無息的靠近他們的中帳大營。

“報,汗王,不好了,不好了。我們中帳大營被抄,王後和王子被擄!”這樣一則消息砸下來,砸得人暈頭轉向,正麵與豫州兵馬對抗的人,同時也傻了眼。

“這不可能。”中帳之地,哪裡是旁人能隨便探得到的,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和大興朝交戰,之所以一直無所畏懼,就是因為大興朝的人尋不到他們的中帳。

“汗王,消息在此。”真真假假,這麼大的事,哪能造假,士兵前來稟告。

縱然王後和王子被擒,總有逃脫的人,跑了的人送信而來,就是確定了此事的真實性。

西胡的汗王急忙搶過,翻開一看,誠如士兵來報,千真萬確的消息,他的所有妻兒都落入蕭家人手中了。

“誰,是誰?”西胡汗王握緊手中的信,大聲地質問,一聲一聲,並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至於那抄了西胡中帳大營的人,這會兒帶著五千的俘虜正在豫州呢。

守衛豫州的正是蕭諶帳下的一員大將,姓寧,名剪。

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將,和西胡鬥得旗鼓相當的人,突然聽說蕭寧繞後包抄,把人的王後和王子都擄了,眼睛發亮的衝到蕭寧的跟前,上下打量著那五千俘虜。

“我說小娘子,啊,不是,公主。”喊習慣小娘子的人,一時改不了口,順口就喊出來了。

蕭寧揮手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刻意,小娘子也罷,公主也好,怎麼喊得舒服你就怎麼喊。”

這話落在老將的耳朵裡,那叫一個讓人高興啊,趕緊笑嗬嗬地道:“我就知道,小娘子和將軍一樣,就不是在意這等小事的人。

“不過,小娘子是怎麼繞到敵後,把這麼多人擄了的?”

好奇啊,怎麼可能不好奇呢,怎麼看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胡人的中帳大營,要是好找的話,不早就叫人全都找出來,至於讓胡人這些年一直威脅邊境?

蕭寧麵對這個問題,露出了一個笑容,“恰巧。”

真沒有謙虛,實在是恰巧。

她吧,就是想碰碰運氣,行不行的不知道,但這成了,蕭寧也沒道理空手而歸的是吧。

蕭寧露出了一抹笑容,寧剪如何能坐得住,追問:“怎麼個恰巧法,你倒是跟我們說說,這麼多年了,多少人跟他們打仗,又有多少人想包抄後路,從來都沒有成過。你既然恰巧了一回,就跟我們細細說說。”

玉毫想起這一回啊,那叫一個出人意料,蕭寧一語帶過,不想細說,他必須得說。

“寧將軍,我來說,我來說。”一看蕭寧眼神掃過,完全是要交給他的態度,玉毫積極地響應。

蕭寧所說的湊巧不湊巧的,他是不管,反正蕭寧一路帶他們尋到了西胡的中帳,這個事他看得真真的。

有人解說,寧箭求之不得,壓根不管是不是蕭寧說的。

玉毫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得一清二楚了。

蕭寧自兗州領兵來,繞過豫州,直接進入胡人的地界,剛開始玉毫還想,蕭寧這樣行事會不會太過囂張了,還是應該穩重些,與豫州取得聯係,儘量來個雙麵夾擊最好。

偏偏蕭寧不樂意,不僅是不樂意,乾脆地告訴玉毫,這仗怎麼打,就聽她的,不必豫州方麵配合。

蕭寧就帶著他們在草原上奔走,這一走,蕭寧就像是預先知道胡人在哪兒一樣,一路領他們殺到胡人安營紮寨之地。

其實在遇上西胡的大營中帳前,他們也碰見了幾波胡人兵馬,玉毫也是抗戰胡人多年的人,一看到胡人的反應,必須是要將人一網打儘。

然蕭寧卻不許他們輕舉妄動,一次又一次的越過遇上的胡人兵馬,硬是碰上胡人中帳,這胡人的妻兒家眷所在之地,這才出手。

“小娘子怎麼就知道胡人的中帳所在?碰上好幾回胡人兵馬都愣是不理睬?”寧箭聽完了,他一個打仗的將軍必須捉住重點。

“公主說,列陣和旗幟,這就是胡人的標記。而且胡人發兵豫州,斷不可能讓中帳離得太遠,既然是就近,隻要尋著兵馬去,必能尋到中心之地,中帳所在。”玉毫將蕭寧的話複述,內心對蕭寧的佩服再上一層樓。

寧箭拍掌道:“不錯,說得對。這不管是誰,家總是不願意離得太遠的。越是層層保護,越是證明中間的人最重要。小娘子這腦子,太好使了!”

稱讚的話,玉毫更是認同!

“兗州的事都處理了?咱們何時能遷都?”寧箭大喜過望,畢竟蕭寧擒了胡人的王後兒子,就連叔叔都落在他們手裡了,有這麼多的人質在,還怕胡人再敢輕舉妄動?

那就聊聊他們大昌的大事。何時遷都。

玉毫乍然一聽這話,一時答不上來,捉捉頭道:“將軍問某,某不知如何答來。”

這也對,那麼大的事,又不是誰都能做主兒。

“成,我問小娘子去。這雍州也好,豫州也罷,離得胡人太近了,這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不妥。”寧箭關心國都,那考慮的完全是為了蕭諶。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皇帝的性命更是關係重大,尤其得慎重,作為蕭諶的死忠,萬萬不能讓蕭諶明知危險還要處於危險之中。

寧箭火急火燎去尋蕭寧,蕭寧在他們剛剛說話的功夫,人已經去看俘虜。

蕭寧這一回帶回五千俘虜,其中有懂得雅言之人,先前蕭寧忙著趕回豫州,完全不把說話的人當回事,回來了,能聊聊,當然得要聊一聊。

寧箭尋著蕭寧來,隻見蕭寧跟一個四十來歲的胡人漢子在說話,對方提出質疑道:“小娘子如此年輕,能做得主?”

“決定你們的生死,這個主我還是能做得了的。”話說得那是相當的不客氣,落在人的耳朵裡,漢子一滯。

“喲,都叫我們公主捉了,這還想在我們公主麵前擺架子?”寧箭最是不喜歡的,就是有人站在蕭諶和蕭寧的麵前,對他們做的事提出質疑。

一個兩個的,以為自己是誰啊,敢在他們這兒指手劃腳?

“大昌朝剛建不久,竟然如此無視你們中原的規矩,由得一個小娘子做主?”漢子縱然麵對寧箭不善之言,依然不忘中原的規矩。

中原之地,一向無視女子,更不把女子放在眼裡,豈由一個小娘子處處做主兒。

“我們大昌一向隻看本事,不看出身,男.女。”寧箭沒來得及接話,蕭寧已然先一步開了口。寧箭一臉認同的道:“不錯。”

一看漢子滿臉不相信的樣兒,不客氣地開口道:“看你這表情,你還不信了?你們不信又怎麼樣,彆忘了你們是叫誰捉回來的。”

指向一旁的蕭寧,無聲地提醒著他們,千萬彆把這樁重要的事忘了!

敗軍之將,有何資格問三問四的。

漢子成功被噎著了,不想認都不成。敗於人手,他們都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落入蕭寧控製中,想逃,來的路上不是沒有想過,逃的人,儘沒了。

蕭寧道:“我找你來,不是讓你不斷問我問題,而是我有話要問你。你似乎把這則關係搞混了。”

確實,蕭寧還沒來得及詢問,結果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問她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胡人將蕭寧捉了。

“都到我們手裡了,還這麼目中無人,小娘子,不如交給我,讓我給他們長長記性。”寧箭叫蕭寧一提醒,馬上意識到有人的態度極是不對,這可不成,絕對的不成。

人啊,都到他們手裡了,再讓他們擺架子,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啊?

不給他們些教訓,他們怕是不知道在中原,就得守他們中原的規矩,誰要是敢管,抽不死他們!

“彆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一聽寧箭的話,再看寧箭都要挽起袖子動手了,嚇得汗子趕緊解釋,生怕說晚了來不及,落得一身痛。

“好。那就說說看,你們汗王進軍中原,兵馬幾何?”蕭寧要的就是人開口,誰說都行,當然,這樣的問話能有多少有用的信息,蕭寧自會甄彆。

那位漢子一愣,萬萬沒想到蕭寧竟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蕭寧焉不明白他的遲疑為何,“你不知道,他們總有人知道的。我問的不僅僅是你,更是他們!”

指向一旁,或是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人,又或是已然落入蕭寧之手,還想擺架子的人,這一刻,都叫蕭寧一眼掃過,透著打量。

麵對蕭寧的坦率,漢子一愣,有心想再說些什麼,蕭寧搖頭道:“這些年,你們屢犯我邊境,從前大興朝怎麼對你們,那是大興的事兒,在我這兒,就得按我的規矩。

“我問,你們答,答得好的人,自然一切都好說,反過來,若是不配合的人,我的劍也是殺人的。你們信不信?”

聽著蕭寧放話,更是這血腥無比的話,寧箭等人自是麵不改色,胡人,可就沒有這麼好了!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蕭寧的氣勢自然是十足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叫人心中生畏。

蕭寧笑了笑,“所以,你們可以選擇究竟要不要說真話。當然,你們也可以什麼都不說,那就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麵對蕭寧如此放話,聽不懂的人也感受到氣氛不同尋常,隻是不知原由。

“你可以用你們胡人的語言,告訴他們,我都說了什麼。”蕭寧既然要套話,不介意聽懂她話的人好好轉達她的意思。

但對方聽完蕭寧的話後,竟然閉口不言。

蕭寧掃過去,“看來你想當第一個不配合的人?”

“我們胡人勇士,從來不受威脅。要殺就殺。” 對方聽到蕭寧的話,昂首挺胸,擲地有聲地說了這一句。

這不畏生死的樣兒,真行啊!

蕭寧讚許有加地道:“不畏生死,甚佳。”

漢子沒有想到竟然還會受到誇讚,擰緊了眉頭。

蕭寧已然一聲令下,“來人,將逃走的胡人拉上來,讓在場的諸位都看看,不配合我們的人會是何等下場。”

不配合,蕭寧怕人不配合嗎?

不好意思啊,真不怕。

敢不配合的人,看她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