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姬氏為何爵(1 / 2)

有此心的人不僅是盧氏一個, 一家子人不少,每一個都盼著蕭寧能好。

大事就此定下,其餘的細節問題, 還是等事情發生, 如何來推動,事到再說。

見蕭寧打了個哈欠,盧氏叫散了去。

不過,蕭寧臨行前問起道:“阿婆,小玉呢?”

問的正是溫玉。當初溫老夫人喪儀之後, 思慮再三,蕭寧還是將人送回了雍州, 人就交到盧氏手中。盧氏一向行事妥當,斷然不會虧待溫玉。

這些年來,溫玉同蕭寧寫了許多信,每封信中都看得出來她的歡喜, 可見她在雍州過得不錯。

這也讓蕭寧放心了。受人大恩 ,隻是要照顧一人而已, 若不是蕭寧在外奔波, 定要將人護在身邊。隻是考慮周車勞頓,溫玉的身體未必撐得住, 蕭寧當年才不管溫玉是有多舍不得離開她,還是將人送回了雍州。

“有些發熱了,你過去瞧瞧吧。”盧氏的想法同蕭寧並無太大的差彆。既是有恩於他們蕭家的人,自以禮待之。孩子們都長大了,盧氏身邊的人極少,一個溫玉雖然不聰明,勝在真正的天真爛漫, 盧氏養著護著,倒也覺得甚是不錯。

蕭寧正有此意,她不在跟前也就罷了,既然回來,豈能不去看看溫玉如何。

“我陪你。”孔柔有好多話要同蕭寧說,一直沒有機會,現下就算不是機會,她也想陪在蕭寧的身邊,多瞧著她一會。

“阿娘我們走,我正好不知道小玉住在何處。”蕭寧自是歡喜地伸手拉過孔柔,衝盧氏蕭鈐福福身,這便走了。

孔柔望著蕭寧自是滿心的歡喜,蕭寧偏還是勾人的,一路走著,一邊走還一邊問:“阿娘這些年定是想極我了。”

怎麼能不想呢!孔柔捏了一把她的臉道:“怎麼不想。還好長得極好。”

這大概也是孔柔最欣慰的地方,縱然蕭寧不在跟前,至少她能照顧好自己,沒讓自己吃苦受罪。至於遇上那些風險,小人作祟,豈是樣樣都能攔得了。

人在跟前,孔柔望著平安歸來的蕭寧,歡喜不矣。

“小玉可乖?”蕭寧撒嬌了一通,問起溫玉的事。

“比你可乖得多了。”可不是嗎?一個簡單的人要的也簡單,好吃好喝好玩,無人欺辱於她便夠了。蕭家自盧氏始或於小輩,都明了溫家雙手奉上的金山鐵礦何其難得,待她十分尊重。

雖說人人都是勢力眼,但於宮中無人能欺了她,出去外頭,旁人就算是想欺之,蕭家誰能同意了?

孔柔有時候也在想,若是蕭寧不是這樣的聰明,也能跟溫玉一樣留在她的身邊,不會終日不著家。

“娘娘,殿下。”溫玉是養在盧氏的院裡的。在宮裡住了這些日子,蕭家的人都認得,孔柔自是不用說了,蕭寧那也是識得的,雖說初見時叫他們驚訝,總是很快反應過來,這就是公主殿下,大昌的鎮國公主。

驚喜之餘待要入內稟告一聲,蕭寧攔下道:“小玉睡了嗎?”

那被蕭寧問起的人,小聲地答道:“睡了。小娘子有些發熱,喝了藥一直昏昏欲睡。雖然一醒就鬨著問殿下是不是回來了。溫娘子甚想念殿下。”

守在門口的是伺候溫玉的老人,如何與人籠絡感情,好讓對方知道溫玉雖然單純,卻懂得誰待她好,誰待她不好。

“我瞧她一眼。”蕭寧麵露微笑,於此時道明來意,她且進去看上一眼,“待小玉起來,且讓她知道,我來看過她,她必歡喜。”

“是。”今日蕭寧歸來,蕭家人齊聚,若不是溫玉身體不適,原也該參與其中的。

伺候溫玉的老人,最憂心的還是蕭寧是否還記得溫玉這個人。現在這層擔心可以完全放下了。

連連側請,叫蕭寧和孔柔一道入內。

已然入冬,雍州第一場雪早就下了,外頭有些冷,好在屋裡倒是暖洋洋的。

溫玉在床上睡得香甜,臉紅通通的,看起來很是可口。

蕭寧輕手輕腳地伸手摸了一把溫玉的頭,溫玉毫無所覺,蕭寧對比各自的體溫,溫玉好多了,亦是鬆了一口氣。

人既然睡著了,誰也無意打攪她。

一群人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蕭寧叮囑地道:“雖說燒是退了,半夜還是小心些,讓人守在小玉的身邊,不可怠慢。”

“是。”蕭寧能有心在叮囑一句,誰聽得都放心了。

“殿下辛苦,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待殿下得閒再來看我們娘子。”你來我往,蕭寧能記掛著溫玉,他們懂了,又怎麼會一直拉著蕭寧不肯鬆手,不讓人離去。

蕭寧頷首,“明日我儘量抽時間過來看看小玉。”

明日,她一個剛回雍州的人,不知有多少事要忙活。就是等她當麵總結工作報告的人都不知多少。

“殿下心中掛念娘子,娘子明了,殿下且以國事為重。”好話總是要會說,斷不能在蕭寧處留下一個不識大體的印象是吧。

“不必送,好好照顧小玉就是。”蕭寧與孔柔這就打算走人,便不讓人再送。

福福身,推辭的話自不必再說了,蕭寧同孔柔一並離去。

接上蕭諶,一家三口並肩走。

夜早已深,月光灑落在地,照著他們三人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的。寒風拂過,雖帶了些冷意,對三人來說都還好,並不難以接受。

“好些年沒有這樣一起走走,散散步了。”蕭諶第一個發出感慨,女兒終日不著家,人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就是想一起散散步都沒有機會。

蕭寧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打了個哈欠,“雖然很想附和阿爹,可是阿爹,很困!”

可憐巴巴地瞅著蕭諶看,好讓蕭諶看清楚了,她是真的很困很困啊!

額,難得溫馨一會兒,結果看蕭寧的樣兒,蕭諶還真說不出忍住困也要欣賞夜色的話。

“走吧走吧,快回去睡,明日要不要給你放假?”蕭諶還是體恤女兒的,這辛苦的樣兒,看起來確實挺可憐的,若是蕭寧不想上朝那麼快,且放一放,等蕭寧緩過來再讓她上朝。

“還是算了吧。如今有話的人不知多少,你再寵著我,他們可不認為你是寵我,隻會認為我自恃有功,目中無人,連陛下親爹都不放在眼裡了。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回去就睡,能養好精神。”蕭寧確實不怎麼願意再生旁的事端。

瞧瞧多少人想把她嫁出去。不就是想讓她給他們騰地方?

也不想想要是他們沒本事,就算沒有蕭寧這個人,難道就沒有彆的人了?

蕭寧是沒辦法跟他們的腦回路融合,她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蕭諶無奈,揮手道:“回吧回吧,忙完這一陣再說。”

“彆總念著我們,你顧好自己為重,記下了?”孔柔再叮囑一聲,並不希望蕭寧總念著他們,倒是把自己忽略了。

“都是一家人,不說那道外的話,若不是有重要的事,你且忙完你的事再同我們一起說說話,放鬆放鬆。”孔柔生怕蕭寧隻顧著旁的事,想事事都辦周全,不管是對外或是對內,都不讓自己鬆懈,反而讓自己活得累。

蕭諶亦是附和,“你是我閨女,在外人麵前得裝,在我們麵前不用。”

孔柔很是認同,蕭寧高興地一手挽過一個人的胳膊道:“我知道。阿爹可是一個國都不樂意拿我去換的,天下還有比阿爹更好的阿爹嗎?阿娘也是,把我養了那麼大,舍不得罵我半句,生怕我受委屈了。我最喜歡你們。”

話說完往他們的臉上各親了一口,樂嗬嗬的人更顯得高興了。

蕭諶亦是歡喜,不錯不錯,他的閨女果然是最懂他們的。

“彆再灌迷湯了,趕緊回去睡吧。”蕭諶高興歸高興,沒忘記把人打發了。

這都困成什麼樣了,眼睛都睜不開了,倒是趕緊回去睡去。

“好,我這就回去,馬上回去,絕不耽擱。”蕭寧立正,表示定會乖乖的聽話,絕不會鬨騰。

蕭諶樂嗬嗬地道:“對,明天的事,既然你五伯母都說出麵了,你且讓人鬨騰著,什麼話也彆說。等該說不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最後該你出聲的時候你再吱聲,不宜操之過急。你跟你五伯母總是有些不同的。

“前朝的郡主,姬氏一脈到她這兒就隻剩下她一人了,念及姬氏之亡而痛心者,多少都會給她麵子。更彆說她現在又是蕭家媳。看我們蕭家麵子的人,多少也會顧忌,定不會事事針對她。”

這是跟蕭寧分析起她和清河郡主的差距在哪兒,也彆急著事事都衝在最前頭,容易再鬨出彆的事。

蕭寧連連頷首,“我明白,我都明白。我這些年在外頭巡視的結果,也該尋機會作個報告,我忙著這些事,顧不上其他,誰也彆想鬨出什麼事把我扯進去,我很忙,很忙。”

眨巴眨巴眼睛,蕭寧這也不算是假話,她確實是挺忙的,再想讓蕭寧發表意見,這也得先放一放。

蕭諶覺得,女兒懂得裝瘋賣傻,不會事事想衝在前頭,隻想用拳頭解決所有的事,這就是一個很好的表現。

“回吧。”滿意的蕭諶,再次催促蕭寧走人吧,不用再留下了。

蕭寧揮揮手,這回走得不帶一點猶豫的。

走啊走,她要回去睡覺。

隻是她那麼一走,孔柔想起另一回事了,“阿寧回來,往後是住宮裡還是住公主府?”

這個問題問得蕭諶大有把蕭寧再喊回來,問個清楚的意思,好在很快反應過來,“不管是宮裡還是公主府,這雍州也住不了多久了,隨了她吧。她要忙的事多,怎麼方便就讓她怎麼來,我們就不管了。”

也是,當初給蕭寧賜府,不過就是想讓蕭寧辦事方便一些,誰讓蕭寧的事多,這宮門下鎖又是有規矩的,雖說她這出入沒人敢攔著,總有些不方便。

有了自己的府邸,要見什麼人,做什麼事,就沒有這諸多的約束。

“比起她住哪裡,夫人還是跟我一起操心她的終身大事吧,我現在是真的!”蕭諶隻想撓頭,要是能撓出個合的人選,尤其能讓蕭寧立刻應下婚事,他便覺得這輩子最大的事解決了。

“早知道當初她一出生我就把她的婚事定下,我不至於這個年紀操這個心。”蕭諶悔啊!

孔柔卻道:“就算你想,你確定定下了,她要是不滿意,她就不能想辦法把這親事攪黃了?再不然,她要是不樂意,嫁了過去,能把人一家子......”

不是孔柔不想附和蕭諶,而是蕭寧的彪悍就擺在眼前,這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她不樂意的事,還是她的婚姻大事,她有的是辦法解決。

靠!一語中的。蕭諶驚覺孔柔說了一句大實話,莫可奈何地道:“夫人,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也早些回去休息。”

蕭寧的事就彆說了,越說越是讓人頭疼。

***

頭疼的人可不止一個蕭諶,好些年沒有看到朝廷之上位列第一的竟然是女子,雖然其他位置也有,比如瑤娘,比如蕭穎,再比如清河郡主。

但這些都不比蕭寧站在最前麵時,無一不在無聲地提醒著所有人,她,大昌的鎮國公主回來了!

蕭寧昂頭挺胸的站在前麵不遠處時,無端讓不少男人莫名地覺得氣弱!

不不不,這都是錯覺,肯定是錯覺。蕭寧回來能代表什麼?什麼都代表不了!

對對對,女人嘛,他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女人,更不是第一天跟女人一起做事,不就是相對厲害一點的人,沒什麼大不了的,沒什麼!

不斷的有人為自己打氣,甚是以為這才是正常的。

但是,等蕭寧出列,“陛下,這是兒巡視天下多年發現的問題,解決的問題,呈於陛下,也請眾臣一道看看。”

得,這才剛回來,不等人挑她的刺,她倒好,把自己做過的事全都暴露在人前,果然是,什麼事都不怕。

“也對,眾卿對你在外多年,也是頗有異議,亦不知你都做了什麼。既然你有所準備,也好,一道讓人瞧瞧,免得日後再由旁人挑你的錯處。”

蕭諶不愧是親爹,亦明了眾人的想法,他們各自的打算。

知蕭寧越是得民心,越是觸及他們世族的利,越是讓他們不安之極。若是能有辦法讓蕭寧不好過,或是把蕭寧拉下馬,他們必團結一心。

蕭寧從袖中拿出了本子,“這隻是粗略的一份,細節已送至中書省。”

蕭寧說到這裡,明鑒連連道:“昨日已經收到殿下命人送來的報告。”

那厚厚的報告,明鑒看著上麵寫得事無巨細,一清二楚的內容,不得不感慨,蕭寧還真是為人謹慎,連讓人有半點可能挑她錯的機會都不會給。

蕭諶一個意示,自有人走下,從蕭寧手中接過,送到蕭諶的手中。

蕭諶翻看之後,知蕭寧寫的確實是總結而已,畢竟蕭寧每到一處,行的事說是相同,也各有不同之處。

尤其對荊州,蕭諶在看到荊州兩個字時,就想起了蕭寧用牛嚇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事。

咳咳,應該不會有什麼人提起這不該提起的事吧?

蕭諶心下剛剛默念了一句,隻聞此時,一人出列道:“陛下。”

一看對方出聲,蕭諶馬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位是誰?那是自來最喜歡挑刺的人。李禦史啊!

可是蕭諶總不能把人的嘴給堵了,隻能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問:“何事?”

李禦史作一揖道:“聞殿下在荊州之時竟然威脅於世族。”

這都是兩年前的事了,這才開始翻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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