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我坐在尾巴上,看,我有三條尾巴,你要的話我分你一條哦不,三條都給你坐。”狐族長老將他平時最寶貴的尾巴都捧了出來,並且痛恨自己之前怎麼沒想到這個方法。

唐隱:“不用了。”

狐族長老失望地哦了一聲,繼續用手捧著臉癡迷地望著唐隱,不知想到了什麼,這隻公狐狸還發出了嘿嘿的笑聲。

有了赫斯提公爵的曆練,唐隱學會無視這類顏狗,他心無旁騖地觀看競技場上的比賽。

孔雀族長老簡直不想和狐族長老當隊友,他還記得自己要刺探軍情的任務,看到狐族長老靠不住,他決定自己親自上,“閣下覺得這次比鬥誰的贏麵更大?”

如果陸爵再多覺醒幾樣異能,唐隱肯定押陸爵贏,但現在陸爵隻覺醒了三種異能,獸王的實力不容小覷,唐隱想了想隻能說:“不好說。”

孔雀族長老默默在心裡記下——

人美眼瞎,明眼人一看就是我們王強。

台上陸爵和哈斯科像發情期爭奪伴侶的野獸那般廝打在一起,一個半機械化,一個半獸化,科技文明與原始魅力的碰撞讓唐隱看得津津有味。

當陸爵被哈斯科一拳打中唇角,吐出一口血時,孔雀族長老下意識去觀察唐隱的神情,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到幾分擔憂和焦慮,這樣就能評估那個人類在對方心中的位置——

他在這位血族眼中看到了肉眼可見的心疼,似乎那個人類就是他的心頭肉。

看來王想要抱得美人歸會很困難啊。

在孔雀族長老眼中被深愛著的陸爵狠狠給了哈斯科一記肘擊,哈斯科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而後孔雀族長老在唐隱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心疼神色。

孔雀族長老:“?”

台上的陸爵和哈斯科打得頭破血流,台下的唐隱心痛到無法呼吸,好像愛情劇“你們不要再打了”的主角,又像家庭劇裡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父母。

孔雀族長老:“”

總感覺還是舉例舉得不夠恰當。

唐隱看不得這些血被浪費的畫麵,他不忍再看,心疼地扶額。

台上哈斯科的虎尾像鐵鞭一樣抽向陸爵,陸爵輕鬆避開,像幽靈般出現在哈斯科後側,機械臂擒住了哈斯科的後頸。

哈斯科驟然變身成大老虎掀翻了陸爵,在激烈的打鬥中場地不斷塵土飛揚,觀眾席上傳來一陣陣熱烈的嗷嗷叫——

“王!王!!王!!!”

“打死這個人類!咬斷他的脖子!”

“嗷嗚~~!!!”

“啾啾唧唧啾唧啾!!!”

陸爵卸下了駭人的機械臂,露出了看似毫無殺傷力的白皙雙手,一團電光以他的雙手為中心緩緩浮現,沒有像第一次釋放時能量外擴,而是以精準的控製力不斷壓縮電光。

哈斯科在這顆還未成形的電球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理智告訴他比鬥到了這一刻就可以停下來了,陸爵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可情感上哈斯科沒有把這個人類揍得鼻青臉腫他就不甘心。

不甘心為什麼對方能跟隨在唐隱身邊,尤其是看到那製造電球的手上印著的玫瑰圖案,哈斯科內心的憤怒就攀升到了極點。

他不僅沒有退,反而更近了一步,想單純憑借肉身的力量接下陸爵的力量,用這場比鬥告訴唐隱,他比這個人類要強!

當電光壓縮到了一個範圍內時,邊緣不斷有狂躁的電蛇溢出,陸爵眼周的藍紫色電紋如有活物般顫動,像是幼蟒隨時要從皮膚中鑽出,這是異能使用到了極限的標誌。

他裹挾著這團電球,向哈斯科衝了上去。

那頭大老虎也發出暴躁的吼聲,渾然不懼地迎了上去。

“轟——”

毀天滅地的能量驟然爆發,無數電蛇以競技場為中心,一瞬間擴伸出去!耀眼奪目的電光吞噬了台上人的身影,沒有人能看清楚比鬥中心究竟發生了什麼。

孔雀族長老瞬間站了起來,焦急得看向競技台。

唐隱目光一凝,他看到電光散去後競技台上的兩道身影,一個是被電到渾身毛都爆炸豎起的大老虎,一個像是剛從難民窟裡逃難回來的陸爵。

這兩個人誰也沒討著好,互相大眼瞪小眼,在那兒嘴皮子較勁。

哈斯科:“嗬,算你有兩把刷子。”

陸爵:“嗬,論茶藝我不及你。”

“你說的什麼人話?老子聽不懂。”這頭大老虎甕聲翁氣道,然而下一秒當他看到唐隱趕來時,立刻按照狐族長老說的方法“柔弱”地癱倒在地,“虛弱”地對唐隱喵嗚喵咪嗚叫了兩聲。

成年老虎的聲音雄渾有力,似乎在中氣十足地喊“我好柔弱啊”。

陸爵:“”

陸爵抗議道:“大人,老虎的叫聲根本不是這樣的。”

如果哈斯科還是油光水滑的皮毛,唐隱會蠢蠢欲動想要上手摸摸看,但問題是現在的哈斯科賣相不太好看,毛都炸開了,這讓唐隱陷入了沉思。

可惜哈斯科還沒照鏡子,對唐隱一臉小貓咪求撫摸的模樣,轉頭看向陸爵時凶神惡煞:“要泥寡!”

陸爵:“”

陸爵氣到麵無表情地虛弱倒地,“啊,我摔倒了,需要大人的抱抱才能站起來。”

如果陸爵現在還是雪肌藍眸的大美人模樣,唐隱痕很樂意抱住大美人再順口吸一下血,但陸爵現在和挖煤回來一樣,唐隱開始思考人生。

比如怎麼樣才能不要笑得太大聲。

哈斯科看到陸爵的劣質模仿後,生氣跳腳:“你以為你還是小白臉嗎?!你現在醜死了!唐隱根本不想抱你!!!”

陸爵冷笑,“你以為你現在很可愛嗎?大人起碼抱過我,你被抱過嗎?”

哈斯科:“!!!”

啊啊啊啊啊我要撕爛這個人類的嘴!!!貓貓臟話!!!!!!

暴走邊緣的哈斯科被他的兩員大將拉了下來,狐族長老連聲道:“大王使不得啊!嬌弱!綠茶!惹人憐惜!您難道都忘了嗎?!”

這套方案是狐族長老聽說了唐隱照顧過受傷時期的大貓,精心定做的。

孔雀族長老不斷撫摸貓貓頭,“王,勝負乃兵家常事,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是為大智也!和我一起深呼吸,來,吸氣,對,呼氣”

唐隱看到陸爵沒人安慰,一個人孤零零躺在鼻子噴熱氣的大貓前怪可憐的樣子,他蹲在地上,拿出濕巾,幫陸爵擦黑漆漆的臉龐,他的力道輕柔,雖然不怎麼照顧人,但唐隱被人伺候多了,也知道要怎麼樣擦臉才讓人舒服。

陸爵那張好看的臉重新露了出來,藍眸一眨不眨望著唐隱。

這裡是哈斯科的主場,打鬥時觀眾的呼聲都向著哈斯科,唐隱也許是先幫陸爵帶上了小可憐濾鏡,現在怎麼看,都覺得他家的血食怎麼可憐,他摸了摸陸爵的頭發,問:“必須要我抱抱才能站起來嗎?”

這隻是氣狠時說的一個話術,陸爵並沒有受重傷,隨時都可以站起來,但他遲疑了一下,沒有反駁,而是輕輕柔弱地嗯了一聲。

唐隱:“噗。”

唐隱摟住陸爵的腰,扶著陸爵站了起來,陸爵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氣若遊絲道:“頭疼。”

他的手還是臟的,這一揉就把唐隱好不容易擦乾淨的臉蹭臟了。

唐隱拿起濕巾,幫陸爵重新擦了一下臉,順帶著又擦了擦手。

陸爵虛弱地將頭靠在唐隱肩上,輕聲道:“大人,你對我真好。”

哈斯科當場就看得眼紅了,對唐隱大聲道:“要抱!”

陸爵弱不禁風地向唐隱懷裡倒去,唐隱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陸爵,沒有手去抱哈斯科,就算有,這麼大的老虎唐隱也很難抱住。

“這裡哪裡有洗澡的地方,我要帶陸爵去洗澡。”唐隱問。

貓貓最討厭洗澡了。

哈斯科毫不猶豫道:“我也要去!”

狐族長老激動道:“我也要去!”

哈斯科:“?”貓貓皺眉。

最後大家一起來到了根據天然溫泉建成的澡堂子。

這是一處王廷的室外溫泉,有各個池子,大家都想和唐隱泡一個池子,但鑒於陸爵和哈斯科都太臟了,唐隱選擇一個人獨浴。

唐隱來到了半山腰一處溫泉,四周都是樹木,環繞住了熱氣騰騰的溫泉,抬頭可以透過樹葉縫隙看見天空。

唐隱泡在池子中,靜靜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打開光腦,看到熊萌萌發給他的一堆未讀消息:

【笑死我了,難怪我們王討不到老婆,飯飯你知道嗎?他們提出了一個色/誘術,讓王和那個血族看些成人電影,結果王掏出的珍藏的小電影竟然是】

【視頻分享/春天到了萬物複蘇,又到了老虎們交/配的季節/激情成貓版】

【聽說我們王要和那個血族的小情人打架,我怎麼就錯過這麼精彩的賽事了?!】

【飯飯,我孫子在現場拍了那個血族的照片,和你長得好像啊】

【圖片.jpg】

隔了很長一段時間,熊萌萌又發了一條消息:【飯飯,你等會兒跑路的時候可以帶上我嗎?我該不會被王追殺吧!大哭.jpg】

唐隱安慰道:【你從小到大奪了這麼多的筍都沒有被追殺,這次也不會的】

熊萌萌:【飯飯,你對我們的王一點都不心動嗎?】

唐隱:【嗯。】

熊萌萌:【可是孔長老說王和陸爵打架時,王受傷的時候你的眼神很心疼啊!】

唐隱:【你的筍掉地上了,你也會心疼。】

熊萌萌:【嗚嗚可是我們王真的好喜歡你,飯飯,他真的很喜歡你qaq】

唐隱:【乖,不要哭了。】

熊萌萌:【哇嗚嗚嗚嗚嗚】

唐隱無奈地關掉光腦,他聽到有人走上來的動靜,是陸爵換了身浴袍站在不遠處,“大人,我可以過來嗎?”

“找我有什麼事?”

陸爵輕聲道:“我想問一問獸神殿的事情。”

不死生物不能進入獸神殿,陸爵到時候需要一個人進入那處禁地,他需要向唐隱了解一下東西免得一頭霧水。

唐隱對獸神殿也沒什麼了解,“這件事需要去問哈斯科。”

說曹操曹操到,剛剛洗完的哈斯科也興衝衝地跑了唐隱這邊,他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唐隱提起,有點懷疑是陸爵說了什麼壞話。

特彆是陸爵目光躲閃不敢看池中人的樣子,一看就很心虛。

哈斯科故意撞了一下陸爵的肩膀,擠開陸爵,低頭看到了泡在溫泉池裡的唐隱,這下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陸爵是那種神態。

唐隱倚坐在池邊,蒼白修長的手搭在池沿上,他的黑發傾瀉在熱氣蒸騰的水麵,血眸微闔,睫羽濕漉漉地低垂著,比起平時的矜貴不可及,這一刻的唐隱多了份慵懶風情。

哈斯科被這霧氣浸潤後的血眸一望,心都要化成了水,“阿、唐隱,你想喝我的血嗎?我的血都給你喝。”

狐族長老說飽暖思淫/欲,又說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先要抓住他的胃,他和陸爵在正常的打鬥中難分勝負,說明他們的血味道應該也是相差不大。

唐隱嘗了他現在的血,應該會喜歡的。

哈斯科滿心期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像等待發糖的小朋友那樣等待唐隱吸血。

那指尖被他自己戳破了,沁出了飽滿的血滴——

嘀嗒。

血珠落在了水麵上。

唐隱對上哈斯科的雙眸,琥珀色的,像凝結的蜂蜜,獸人的感情似乎總是這麼直率又坦誠,像飛蛾撲火,義無反顧,於是唐隱也真的像絢麗又無情的火那般,不急不緩道:“哈斯科,我當初嘗了你的血,嫌味道不好就拋下你一走了之。”

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那蒼白的腳踝在搖晃的水麵中好像一折就斷的玉器,他走出溫泉,不斷淌水的發絲垂在濕漉漉的衣服上,勾勒出他身上的線條。

“如今再回來隻不過是為了讓陸爵進入你的獸神殿,你看。”

唐隱走向了陸爵,伸手捏住了陸爵的下頜,他的指尖被浸泡到微微泛紅,看上去旖旎又煽情,唐隱湊了上去,用冰冷的唇不帶什麼感情地吻上陸爵的唇。

那一刻,陸爵大腦一片空白,他的心臟像是被一條色彩斑斕的蛇纏繞住,那條蛇張開口,露出滴著毒液的獠牙,像無數次唐隱咬上他那樣——

在他瀕死時如天使般降臨,溫柔捧起了他的臉,殘忍咬上他的脖頸。

在書房時蒙住他的雙眼,惡劣地咬住他的脖頸。

在吹滅了油燈的黑暗中,束縛住了他的四肢,一邊擁抱一邊顫抖地咬住他。

在昏暗的長廊,半跪在地上含住他的指尖,像親吻般咬住他的手腕。

在一望無際的禁海上,紅眸含淚,獠牙刺破了他的掌心。

每次獠牙刺破他的肌膚,都會向他的身體注入迷幻因子,陸爵一次又一次忍耐,想要抵抗那滅頂的歡愉,他拚儘全力做到了緘默,可這一次,唐隱並未露出獠牙,卻好像向他的心灌注了無藥可救的毒。

唐隱伸出手,按住陸爵的後腦勺,陸爵呼吸不勻地噴塗在他的臉上,砰砰砰的心跳大到似乎震耳欲聾。

哈斯科呆呆看著唐隱。

唐隱聽了熊萌萌說的哈斯科要追他的各種辦法,知道了故事接下來會怎麼發展,那倒不如在一切還沒發生之前,就暴力按下暫停鍵。

有些話沒有在接機時說,沒有在競技場上說,是擔心這樣的話有損獸王的顏麵,但現在四下無閒雜人等,唐隱睜開眼,結束了這個吻,在場的人都聽到那位美得不真實的血族,用最淡漠無情不過的語氣道:“你說你喜歡上誰不好?偏偏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