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1 / 2)

“那人又去王婆子那了,我看他是說是路過,其實就是想來咱大隊摸情況。”李一梅走到門口,擰著眉頭說。

楊芬芳也出來瞧是個什麼情況,同樣很是擔心:“看他這個人就一臉的不懷好意,之前不是說你娘家那邊被人偷了東西?該不會就是這人吧?”

“情況好的人家確實被小偷關顧了,我娘家沒被偷,”李一梅搖頭,主要就是她娘家那邊也窮,那幾個破碗扔大路上也沒人要啊,“說不準,這幾天要警醒些,真要被人偷上門,那日子真是不用過了。”

唐冬冬奇怪:“如果他是小偷,怎麼敢這麼大方找上門?不怕被人捉嗎?”雖然那男人將“我是壞蛋”四個大字刻在臉上了,但做小偷這麼光明正大的?

楊芬芳李一梅兩人看著無知的唐冬冬,一時不知該怎麼跟她說了。

“笨冬冬!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是小偷又怎麼樣?要是他娘和老子上門哭,大家也拿他沒辦法啊,頂多就是揍他一頓,該咋的就咋的。”唐秋實一臉鄙視,伸手敲了敲唐冬冬的腦袋,似乎這樣能讓唐冬冬腦子聰明一些。

唐冬冬不服氣:“他爹娘哭一哭有什麼用?直接將人送到公安那,啥都能解決!”

“噗嗤!”

大家都被唐冬冬天真的話逗笑了,搞得唐冬冬很懵,情況不對啊。

楊芬芳隻能解釋:“大家都是鄉裡鄉親的,不是同一個大隊的人,但七拐八彎的連著親呢,所以就算真捉著了人,也不能這麼乾,傷麵子又傷情分,能得罪好一撥人,而且他偷也就偷那幾個雞蛋幾隻雞幾分錢的,真鬨上公社,人家公安也隻是教育完放回來,就是大家愛麵子,都不想上公社去,就自己解決。”

話雖是這麼說,但要唐冬冬理解可真是能難為死她,法治社會可不都要講法嗎,但這裡的人卻更講情,自己鬨鬨行,鬨到外麵卻不行。

唐冬冬說服不了其他人,也沒想過能扭轉他們的想法,隻是悄悄找到楊芬芳,跟她說:“媽,你剛沒細聽,那人又是打聽賭.博又是竹林的,我就想,之前大哥在竹林裡挖到的首飾是不是他埋的,現在他發現不見了,所以在到處打聽?”

見楊芬芳還沒轉過彎來,唐冬冬來一次直擊,“分到金戒指的不止是大哥一人,跟他一起的還有好幾人,要是其他人說漏嘴,那大哥……”

“哎喲!”楊芬芳一驚,直接喊了一嗓子,跟著又趕緊合上嘴,驚魂未定的樣子,“這可真是……要那些東西真是那人的,保不齊他就要拿回去,但那些東西見不得光,要是他偷摸來,那咱真是防不勝防。”

楊芬芳急得在屋裡直轉,唐立強不在家裡,唐夏明也在上工,家裡其他人也不知道金戒指的事,所以,她真是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雖然唐冬冬站在麵前,但不是個好商量的人,畢竟她小啊,還不知事。

思來想去,真是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楊芬芳咬牙說:“你奶說得可真對,這天上掉的餡餅,不到最後都不知道有沒有毒。”

之前那金戒指是美味的餡餅,現在則是燙手的山芋,就算丟了也還燙手。

唐冬冬見楊芬芳這樣,反倒冷靜了一些:“媽,跟大哥玩得好的咱也知根知底,總不會傻傻地說出去,就算人小,但大人也知道該怎麼做更好,你跟爸不也是怕走漏風聲,所以到現在也沒拿金戒指去銀行換錢麼。”

楊芬芳一頓,這話確實是,大隊裡的小孩也會看大人眼色,大人處不到一處的,兩家小孩也不會玩到一塊,夏明玩得好的幾個小夥的家長跟自家關係也親,大家互相知道對方是咋樣的人,真不是那得了便宜就宣揚的人儘皆知的人。

“算了,現在擔心也沒用,就算他人找上門來,總是有辦法的,說不定他找不上門嘞。”楊芬芳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冬冬,你這兩天乖一點,彆處去招人眼。”想到孫蘭為什麼鬨騰,楊芬芳心裡也慪氣,但不得不說,這也給她提了個醒,冬冬是沒做什麼錯事,但架不住那些占不著便宜的人說酸話,什麼臟的臭的滿嘴糞,就算她這個大人聽著都臟了耳,更何況是冬冬?

唐冬冬顯然也想到了二伯娘,雖然不滿,但也哼哼唧唧點了頭。

唉,她明明是在做好事,雖然出發點隻是想讓自己吃好喝好,但明明最後得了好處的是所有人,現在卻招了那麼多埋怨,怪不得說好人不長命呢。

哼,既然這樣,那她更要為自己劃拉好處了,畢竟她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孩嘛。

唐一民這兩天總是跟著許家軍和老周往公社往縣裡跑,連隊裡的事都扔給了其他乾部們管,為啥呢,還不就是為河溪大隊建磚瓦廠的大事!

好在,這一番昏天黑地的忙碌不是沒有結果的,公社終於是不得不點頭了!

唐一民麵對公社領導時還能繃住臉,壓抑住滿心的喜悅,不好打公社領導的臉,但等到隻剩自己人的時候,嘴角的笑容頓時咧到了耳根邊,停不下來。

“哎!哎!哎!周先生!小遠他爺!我真是!我……哎!瞧我,高興得這張嘴都不會說話了,嗨!”唐一民怎麼都想不到河溪大隊還會有這等大好事,從一開始被告知這個消息,到跟著許家軍他們辦這件事,直到現在確定,他整個人還飄在天上,下不來。

跟做夢一樣!

許家軍拍拍唐一民:“能理解,能理解。”

老周就笑:“大隊長彆顧著高興,我們回去,也好跟社員們好好說說,告訴他們這個大喜事!”

“對對對!得第一時間跟他們說這件事,也好讓他們高興高興。”唐一民仍然激動得語無倫次,河溪大隊以後真是要不一樣了!

就算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都不為過。

許家軍不忘提醒唐一民:“可彆忘了咱們的第一功臣冬冬同誌,沒有她極力提議,這事都開不了這個頭。”許家軍在家是聽許嘉遠提過隊裡一些閒言碎語的。

唐一民是天天忙到半夜回家,也沒精力,所以壓根不知道這些事,聽了這話,當即狠狠點頭:“那肯定要好好謝冬冬的!”不能隻口頭表揚,還得用實物獎勵,再一個就是到時候安排他弟家的人進磚瓦廠容易些,倒不是唐一民因為是親人就有私心,實在是冬冬貢獻大了,不嘉獎一下怎麼行?

不過,這些還得好好考慮,磚瓦廠還沒建起來呢,專家也還沒到。

“幾個老專家過兩日就能來,準備好招待他們就行。”老周沒讓許家軍動關係找專家,後山寶藏本就是他負責的,所以請專家過來指導他也包了,都是專業人士,一輩子燒磚燒瓦的老工人了,技術絕對過關。

談話間,幾人就回到了河溪大隊,卻沒想,竟然見到一群人包圍了他們口中的大功臣唐冬冬!

可憐兮兮的唐冬冬被人裡三層外三層包圍在中間,王婆子是爭鬥主力,一個勁要湊到唐冬冬身邊,要不是家人護著她,她那頭小黃毛都能被王婆子扯乾淨嘍。

“之前我們不知道後山有什麼,但現在大家夥都知道那裡邁著金山銀山了,好家夥!你個黃毛丫頭啥也不說,就報了上去,你還算是河溪大隊的人?你個吃裡扒外的賠錢貨!要不是你,我家早就發大財了!賠錢貨就該溺死在尿桶裡!”王婆子眼睛都紅了,整個人十分亢奮,一副要吃了唐冬冬的凶惡樣。

唐冬冬不忿,仗著家裡人護著她,衝王婆子做了個鬼臉:“發大財?!屁!進大牢有你全家的份才是真的!如果我是賠錢貨,那你這個惡婆婆是不是也是賠錢貨?!”

“你你你!”王婆子明顯被唐冬冬氣得不輕。

唐冬冬叉腰,哼了一聲:“賠錢貨!賠錢貨!你全家都是賠錢貨!”

“天殺的小.婊.子!有你這麼對長輩說話的?你這樣的女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就是個當老姑婆的!”

“嗬!嗬!嗬!你這樣的還能生這麼多,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唐冬冬鄙視地上下打量王婆子,平時她不這樣口沒遮攔,實在是王婆子這人能逼得人罵草。

“賤貨!賠錢貨!婊.子……”王婆子氣到嘴裡粗話一個接一個的,可真是讓唐冬冬大開眼界。

唐冬冬輕飄飄一眼:“你也就能這樣罵人了。”

唐冬冬可真厲害,竟然三兩句話就能讓王婆子氣瘋,不愧是楊菊花的孫女!

眾人想笑,但一看唐冬冬,就想起後山的金山銀山,頓時笑不出來了,那可是金山銀山,就算他們一人拿一塊金條都減少不了多少的大寶藏!

結果他們蚊子都沒見著一個,那金山銀山就歸了國家,這就等於他們分不了後山寶藏的一點點東西,等於他們守著大寶藏多年,一樣窮得叮當響!

而作為發現了後山寶藏的唐冬冬,先想著的不是他們河溪大隊,而是國家。

這種滋味,咋說呢,理智上知道唐冬冬這樣做才是正確的,大家夥誰不是一顆紅心向著國家呢?都想著國家更強更好,但是,他們自己還窮著,而金山銀山恰好在他們河溪大隊的後山,要是他們自己先發現,那寶藏說不定就……

誰沒點私心?隻是也就王婆子一人會大聲嚷嚷出來,後山那邊還有不少當兵的在呢,誰敢上去,他們隻敢來找唐冬冬,即使知道找唐冬冬也沒用,更不會一人能分一條金條,但是,他們還就隻能來找唐冬冬。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來找唐冬冬是想乾啥,人是聚在唐家了,還將唐冬冬包圍了起來,也沒乾其他的,就是光看著王婆子動手想打唐冬冬。

“冬冬,那後山真的有很多很多寶貝?”有人忍不住問,想從唐冬冬口裡得到確定。

唐冬冬盯著隱在人群裡的王七丫,不說話,答應過要保密,就不能說漏口。

所以,到底是誰將這個消息說出去的,不知道會給老周爺爺他們的工作增加很多麻煩嗎?要是一個控製不好,引來不懷好意的人怎麼辦?彆以為現在國家管控嚴格就沒壞人了,什麼時候沒有為了錢財不要命的人?

再往嚴重點說,河溪大隊的人也會有危險,真是氣人!

見王七丫眼神閃閃躲躲的,似乎還有幸災樂禍,唐冬冬不由微眯眼,不會是王七丫這個腦癱的吧?

“冬冬啊,現在大家夥都知道了,就算你再想隱瞞也沒用。”

“是啊是啊,瞞著也沒用!”

唐立強也是心驚肉跳,誰想到呢,但這時候不是找冬冬問清楚的好時機,關起門來啥時候都能問,現在咋樣都要先護好他閨女!

“瞞什麼瞞?國家的錢那多重要?這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先不管後山是不是真跟你們說的那樣有金山銀山,就算真的有,你們還能私吞不成?這可是犯法坐.牢的事?你們是能耐了,你們敢私吞,我們可不敢!你們不怕坐.牢,我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