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武林外史三(1 / 2)

王憐花看著李琅的表情,很善解人意地轉移了話題,他倒是得意,原本那風流又多情的葉公子居然被他抓到了痛腳,難道還不值得他得意麼?

保持著這種好心情的王公子又瞄上了才逃出不久的朱七七,幾句話嚇得人家小姑娘跟見了鬼一樣地跑了,而扭頭就看見一張幾乎扭曲的臉,好歹沒被唬了一跳,“葉兄這是……心疼了?”

李琅看著白飛飛一邊淒婉地悲呼一邊飛奔向朱七七,一時竟不知該捂眼還是捂肚子,“我胃疼,王公子,在下有事先行一步。”

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晃了一會兒,李琅覺得自己這幾天都不能去歌館了,一看到那些女子的柔媚態度就會讓她想起白飛飛那令人胃疼的偽裝。而天慢慢下起雨來,李琅順手買了把傘,倒是一心一意賞起雨景來,然後轉身,她就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睛。

“算了,你贏了。”白飛飛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直接竄到她的傘下。既然李琅和王憐花打好了關係,要見王夫人其實已經不難,而她被這麼一鬨騰,也徹底沒有了和這些人周旋的興趣,“真不知道你怎麼能這麼快和那人混熟的。”

李琅露出一個曖昧的微笑,“據說所謂好兄弟是要一起喝過酒,一起同過窗,一起打過架,一起……咳咳,那什麼的。四樣我做到了三樣,就算不是好兄弟,當個朋友還是可以的嘛~”

“……臭味相投!”白飛飛翻了個白眼,怎麼老天還沒收了這麼個禍害!

李琅搖搖頭,把傘往白飛飛那裡偏了一點,“是誌趣相投。飛飛,我已經回了一趟京城和軍營,計劃可能要先慢慢準備起來。快活王,威脅太大,你真的……”真的不介意?

“我要親手殺了他,他毀了我娘一輩子!”白飛飛從小是聽著複仇二字長大的,她姓白,隻是白靜的女兒,和快活王一點關係都沒有。

“好吧好吧,不說這個了,朝廷那裡自有人開始動作,我們還能在江湖中玩一玩呢,順便再網羅點人手啊。”李琅拍了拍白飛飛的肩膀,又狹促地擠了擠眼,“你可是一路悲呼著跑出來的,現在不去找你的七小姐啦?”

白飛飛歎了口氣,狠狠瞪了一眼嬉皮笑臉的某人,“你陪我去,傘打好了,彆總歪著,好看的:。”

朱七七這樣的單純大小姐,一個人跑出去遲早要出事,白飛飛感念她的善心,到底還是管了這麼件閒事。一路走到那破廟前,斷虹子的劍已經在朱七七衣裳上劃破了好幾處,李琅皺著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白飛飛暗運內力,一把推了過去,而白飛飛自己則是跑到朱七七麵前幫她理好衣服。

李琅看著斷虹子的手段就嫌惡,何況當初這人還對藏劍出口不遜,她眼中竟已有了殺氣,辱藏劍聲威者,死!斷虹子被李琅的殺氣罩住,幾乎已經要不敢動彈了,他的劍在自己手上狠狠劃了道口子,趁著疼痛跑了出去。

“這樣的人,竟然也敢用劍。”李琅低笑起來,可是了解她的白飛飛已經為斷虹子默默點了支蠟燭,斷虹子這回犯的忌諱可不是一星半點。

跑出幾裡路遠的斷虹子暗下決心定要討回今日恥辱,而他方一回頭,看到的就是一道分開雨簾的淩厲劍光,美得不可方物。這一劍,對準的是他執劍的手,李琅看著他的手臂和劍一起飛了出去,這才眯起眼笑了一下,一劍封喉。

等到李琅回到小破廟的時候,嗅到的卻是一種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暗香,她的心猛地一沉,飛飛出事了!這一次,是她們都大意了,那個和朱七七一起待在破廟裡的青衣婦人,不正是快活王手下色使。

李琅這麼一路追過去,遇見色使和白飛飛她們的時候,那扮作青衣婦人的色使已經和一個濃眉大眼、帶著酒葫蘆的少年打了起來。看了一眼兩人的比鬥,李琅迅速地搶過的青衣婦人顧之不急的兩人,然後叫出素月把二人丟了上去,“這位兄弟,可要幫手?”

“不必不必,我熊貓兒自有妙招。”

既然都這樣說了,李琅也不屑於攙和到人家的比鬥中去,可是就是因為這樣的心理,兩個人竟都沒有攔住一個色使。李琅這下心虛了,白飛飛還在一邊盯著呢,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啊!

熊貓兒哪能看出李琅的心理,一個筋鬥翻到她麵前,笑嘻嘻地道:“這快近黃昏了,兄弟要不要賞臉一起去烤烤火,喝個酒?”

李琅點點頭,很爽快地跟著熊貓兒走了,彆看這人穿的不是什麼好料子,可是酒卻是難得的烈酒,她聞得出來。不過沒想到,這麼間荒祠竟是這麼招人喜歡的,李琅一眼就瞧見了向他們走來的沈浪,還有那快活王的財使金無望。

沈浪先是和熊貓兒相談了幾句,還了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拿來的玉貓,這才笑著看向李琅,“葉兄,仁義山莊一彆,許久未見。”

李琅眨眨眼,吞下嘴裡的酒液,也笑了起來,“好久不見,我也聽你們說了這麼久啦。便放心就是,七姑娘好著呢,就在旁邊坐著,待風雨小了些,找人把易容去了就可以了。”

這話一出來,朱七七的眼神瞬間就安定了不少,又是急又是怨地把目光投向了沈浪,她最近受的驚嚇也太過了些。而沈浪看著她狼狽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這麼個大小姐,哪裡吃過這些苦頭?

白飛飛狠狠剜了李琅一眼,李琅偏過頭,隻當沒看見,想了想還是拿了些酒,細細地喂她喝了,好歹暖暖身子,“飛飛,能喝下去麼?冷靜一點……嘶,輕點。”

被咬了一口的李琅欲哭無淚,而看見她與白飛飛居然相識的朱七七也惱了,隻覺得自己被愚弄得可笑,於是也惡狠狠地瞪住了李琅。熊貓兒其實也不知自己這位剛認識的好兄弟怎麼就一下把兩個姑娘都得罪了,為了轉移話題,他故作神秘,“這江左司徒家的易容可不是好卸的,不過,我卻識得一人,雖然又色又混賬,可卻有幾分本事。”

熊貓兒說的當然是王憐花,而李琅也知道,王憐花如今就宿在歐陽喜家中。連夜趕路進城,李琅還不忘去旁邊的花市買了兩盆鮮花放著,說是要好好清一清車上沉悶的氣息,也讓兩位姑娘心情好一點,其他書友正在看:。

不得不說,李琅這個人是真能體貼人的,沈浪和熊貓兒兩人麵麵相覷,一個劍客,一個能和他們一起席地而坐喝酒的豪爽之人,居然也能做到這麼體貼的地步。這麼一看,這人卻果然又像一個溫和多情的貴公子了。

歐陽喜對這些人的到來是很歡迎的,甚至把王憐花當日在拍賣場上遇見朱七七的窘狀給說了出去。王憐花一身狐裘華服,端的是翩翩美少年,走過來就看向扶著白飛飛的李琅,“葉兄,又見麵了,你近來這是……換口味了?”

“比不得你公子憐花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李琅眼都不眨一下回了過去,然後就接到王憐花那揶揄的眼神,聽他長歎道:

“唉,不過彼此彼此啊。”

等到發現李琅對白飛飛真是異常照顧,噓寒問暖的時候,王憐花覺得自己頓悟了,“那劍穗是她給編的?”

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長得不怎麼樣,手藝也不怎麼樣的呢?王憐花哀怨起來,這樣讓把人當對手的自己怎麼辦?難道去找個更醜的壓過去?

“彆看了,我們來找你便是為了這兩位姑娘。她們隻是被人易了容,你幫著去了這易容,便可知道葉兄心儀的是哪般美人了。”熊貓兒擠了擠眼,笑嘻嘻地推了推王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