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逆水寒二(1 / 2)

神哭小斧,鬼神夜哭,專破護體罡氣什麼的,李琅一點都不怕,隻是如果是她想的那個人的話,那她就可以肯定,自己又陷入了一種極其悲劇的境地……啊哈哈,不就是一把斧頭嘛,怎麼會那麼巧,肯定不會那麼巧的是吧。

李琅一臉沉痛,嘴上卻不饒人,“我槍下不死無名之輩。”

沒等對麵的少年回話,周圍已經響起一片噓聲,“狼頭兒,上回跟那群遼狗打的時候,你記得你殺了多少個?你怕是連人家將領叫什麼也不知道吧。”

“也就,百來個?那個長得略凶殘的,誰去記他名字!”李琅被噎住了,半晌提高了聲音,理直氣壯地說道:“這不一樣,戰場上誰有那空閒,你聽說書的時候,是不是總有這麼一句?”

“那是,問完這句就敗在無名之輩手下了。”不知哪個嘴快的順口就接上了這麼一句,李琅快理順的氣又差點岔了。

“在下顧惜朝,請賜教。”原本以為是軍裡的兵油子搞出來的事,可是看著這群人耍寶,卻也彆有意思。這個狼頭兒,真的像是這群兵的狼王一樣,那麼他顧惜朝也不吝於一戰,或許真有想不到的收獲也說不定。

真的是顧惜朝,李琅扯了扯嘴角,這還真是……有一個名字叫李齡的將軍爹,然後遇見了一個叫顧惜朝的俊秀少年,李琅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隻記得在逆水寒中,貫穿全線的逆水寒就是戚少商從一個名叫李齡的將軍手裡得到的,而李齡,因叛國罪被處死。

這怎麼可能!她家爹爹明明是個忠君愛國的好將軍,在戰場上雖不說身先士卒卻也從無怯弱怕死的表現,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叛國?看來她要抓緊時間挖自家老爹牆角了……更好地掌控住軍隊,這樣才有能力去對抗彆人的陰謀。李琅心裡想著事情,手上的長槍難免就要慢了兩分,而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顧惜朝竟是已把她的槍招學了個六成相似。

“想要用我的槍法對付我?形似神不似,落了下成了。”李琅手腕微抖,出槍的速度和氣勢都硬生生上了一個層次。

“你方才是試探?我不需要你讓著我。”看出自己的對手明顯未儘全力,這對顧惜朝來說是一種恥辱。

李琅歎口氣,淩厲的槍影越來越密集,“抱歉,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顧惜朝這回應對起來更加吃力了,之前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人,一般的武功他可以憑借自己的悟性和見識模仿出來,讓彆人敗在自己的功夫下豈不是更有震懾效果?但這次不一樣,顧惜朝握槍的手輕微地抖了一下,又是勉力格檔了一下,腰間那把小斧就被他拿到了手上,隱隱聽來似有鬼哭之聲。

“神哭小斧,果然名不虛傳。”李琅一早就防著這招了,她一個瑤台枕鶴往右閃去,就地打了個滾後槍尖便搭在了顧惜朝的頸邊,而除了氣頸劃出的那一道淺淺血痕,李琅沒讓槍尖傷到顧惜朝一分一毫。

顧惜朝愣在原地,他本是極為自傲的人,雖然佩服這人的武功,卻沒想到自己這回會輸得這麼容易,他虛握了一下拳頭,拋開了手中武器,“是你贏了。”

“你也是好樣的嘛!”李琅笑著走過去往他肩上擂了一拳,“有本事就要露出來給他們看看,軍裡麵,不一起打打架怎麼親熱得起來,其他書友正在看:。對這群兔崽子啊,揍一頓狠的他們就服氣了。”

顧惜朝笑了笑沒說話,難得沒有那種譏誚的意味,或許他是該試一試這種直來直往的方式,畢竟,現在周圍那些兵士的眼神就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了。不過這也足以看出麵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在軍中的威信了,顧惜朝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琅見他隻是保持沉默,就繼續說道:“你有本事,這些人就認可你一半啦。而再加上戰場上敢衝在最前麵,還會喝酒又講義氣,弟兄們能放心把命交托給你,這樣你還怕不能在軍中混出個模樣來?”

“難怪他們叫你狼頭兒。”顧惜朝原以為這軍中霸王一樣的人物該是又凶又橫的大漢,可看到這個自稱李狼的少年周身氣度,卻讓他覺得理所當然了。

底下的人也鬨騰騰地起哄了,“那是,我們狼頭兒可是當之無愧的頭狼,不過……頭狼帶著的怎麼也是一群狼嘛,怎麼能總叫我們兔崽子呢?兔子?哪有我們這麼凶悍的兔子?”

“哦?你們這樣說啊。”李琅手中長槍蕩開一圈,周圍就立馬鴉雀無聲了。用一貫暴力手段解決了問題,李琅深諳打一棒子給個紅棗的道理,便又神秘兮兮地笑著誘哄道:“前幾日打了個小勝仗,今日朝廷派來封賞頒旨的特使也該來了,那慶功宴,便定在今晚了。怎麼,這就都犯酒癮了?是不是兔子晚上先乾上兩壇子酒再來和我說。小顧啊,你要能喝,就也和我拚拚酒,怎麼樣?”

“固所願爾。”顧惜朝抿了一下唇,笑若春風。

李琅算著時間也該要回府了,回頭的時候看見顧惜朝被一群大漢圍在中間有些窘迫的模樣,禁不住就笑彎了腰。她狡黠地彎起眼,以後動腦子的活兒,可算是有著落了。

李齡身為主將,是不可能不參加慶功宴的,於是李琅的偷溜計劃難度就加大了,怎麼也必須和李齡出門的時間錯開來。所以,李琅毫無疑問地就去晚了。

月色清淺,篝火烈烈,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大漢,看著大多已有七八分醉意的酒鬼,李琅實在不好意思再拉彆人拚酒,好在沒有醉的人也還是有的。顧惜朝坐在樹上,一手執著酒壇,仰著脖子吞咽著,一副清明的模樣在一群醉漢中格外顯眼。

李琅找準了目標,拎著個酒壇子就也往樹上跳,和顧惜朝並肩而坐,“對不起,我來晚了。”

“當不得這話,李大人自然有陪著喝酒的人,顧惜朝一個小卒哪敢高攀?”顧惜朝的笑簡直是讓人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