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月低頭沉思。
嘭!
又是一聲巨響。
第四名輕生者,也是第三名成功殺死自己的人。
錢倉一看著千江月,千江月也抬頭看著錢倉一。
兩人眼中都充滿擔憂。
除去進入電影世界的見麵之外,到現在才過一天時間,情況似乎已經無法控製。
……
廠區。
小鑽風和宣紙正坐在休息。
兩人身前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大媽。
“大姐,我聽說車間裡麵有個傳言,說鬼會幫忙打工,這是怎麼回事?”宣紙湊上前詢問。
“這事啊……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過他們都說得挺玄乎。”大媽轉過頭來。
“怎麼?”小鑽風也將椅子挪了過去。
“我跟你們說,有些時候我們要加班加點趕貨,但是客人總是臨時加單,很多時候都來不及交貨。”大媽說到這裡停頓了下,等兩人臉上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之後,才繼續說道:
“有些時候沒辦法,實在湊不足。業務部也沒辦法說服客人下次補貨。”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缺的貨都莫名其妙補上了,好像還有一批工人在加班加點趕貨一樣。”
“不過我和你們說,肯定沒有,訂單也沒有外包出去。”
“再加上那段時間經常有人看見跳樓死的員工,所以就出現了鬼打工的傳聞。”
“怎麼,你們喜歡聽鬼故事?”
大媽有些好奇。
“哈,的確挺感興趣,我想問下,你認識陶樹嗎?”宣紙換了個話題。
“認識啊,怎麼不認識,他當時在車間也算個名人,誰也沒想到他會跳樓。”大媽移開視線,神情有些落寞。
“現在呢?”小鑽風問了一句。
“現在?”大媽有些不理解。
“我的意思是,如果現在再來看這件事,是不是還是難以接受?我聽說這個月有8人跳樓,不過,感覺大家對這種事習以為常。”小鑽風解釋。
“呃……不然呢?我們又沒辦法做什麼,辭職的話,辭職去哪裡?”大媽將雙手舉起。
宣紙從口袋中拿出兩顆巧克力,遞給大媽:
“給,巧克力,味道還可以。”
大媽也沒有客氣,接過巧克力吃了起來,她邊吃邊說:
“我也不會做彆的事,沒讀過書,這一行乾了5、6年,工資不高,習慣了,過一天是一天。”
“其實啊,我還好,都快50了,也乾不了多久。”
“有時候我也問過和你們一樣的年輕人,為什麼要來當普工。”
“又累又辛苦。”
“他們說自己沒讀書,彆的地方根本不要。”
“你們說現在搞不搞笑,找一份工作首先要學曆,有了學曆還不行,還要有工作經驗。”
“我尋思著什麼都要工作經驗,又不招新人,學校又不教,哪來這麼多工作經驗啊?天上掉啊?”
大媽將剩下的一顆巧克力也塞到嘴裡。
“那,他們怎麼想?沒有想過乾彆的事情?”宣紙又湊近了點。
大媽歎了口氣,說道:
“有的人有想法,打了幾個月、一年工就換工作,不過工資低,也學不到東西,結果又回廠裡打工。”
“還有的去報什麼培訓班,幾萬塊的那種,聽說那些培訓班收了錢就不管了,隨便弄弄,結果幾萬塊錢丟下去就拿了一張沒用的證,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有些嫌麻煩,又回了廠裡。”
“還有的回家做生意。”
“什麼都有,不過都差不多,都不容易。”
“彆人都說你們年輕人吃不了苦,我一開始也這樣想,直到有一次我碰到一個年輕姑娘,她來的時候好像是17歲。”
“剛開始還很活潑,什麼都想學,過了兩個月,整個人都沒精打采。”
“後來我問她為什麼整個人萎了,她不好意思說。”
“我問了幾次,她才告訴我。”
“她說她每天看著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她都會想,自己以後會不會也是這樣。”
“快50歲了,還是做這種工作。”
大媽拿起身邊組裝好的U盤,神情有些低落。
“她現在怎麼樣了?”小鑽風問。
“死了。”大媽輕聲回答。
“死了?什麼時候死的?”宣紙眉頭緊皺。
“幾個月前,也是跳樓。”大媽回了一句。
鈴聲響起,忙碌的工作即將開始。
小鑽風和宣紙坐回自己的工位。
剛才大媽說的話在兩人腦海回響。
這一番詢問,收獲不少。
首先知道了為什麼會有鬼打工的傳聞,原因在於當出貨數量不足的時候,會詭異地補齊,再加上有死人出現的傳言,兩者加在一起就成了鬼打工。
其次就是關於跳樓的原因。
從大媽的敘述來看,陶樹沒有跳樓的理由,但根據後麵的女孩來看,也許隻是將沮喪憋在心裡。
一眼就能夠望得到儘頭的生活,再加上毫無技術含量的工作,兩者結合起來猶如一把銼刀,將所有的夢想都磨皮。
“你聽說過微笑抑鬱症嗎?”宣紙輕聲詢問,聲音溫柔。
微笑抑鬱症屬於抑鬱症的一種。
微笑抑鬱症患者並不會在他人麵前表現出抑鬱的情緒,反而會顯得很開朗,但是開朗隻不過是掩飾。
“聽過,你是想說陶樹可能患有微笑抑鬱症?”小鑽風點頭。
宣紙搖搖頭,答道:
“也許有,也許沒有,不能排除心理疾病的影響。”
“其實,我是想說,這條線索並不明朗,我們應該著重調查鬼打工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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