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雙子(2 / 2)

五條悟停止了咀嚼,“滅卻師?”

龍弦一手推上眼鏡,“咒術師?”

發聲的兩人很快找到了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哼出一口傲氣。

還是真咲出來打著圓場,“我覺得都差不多吧,從廣義來說,都是用靈力消滅虛,保護人類......我們‘滅卻師’被稱作‘咒術師’也是沒問題的哦。”

純血的滅卻師,可以看成獨立於咒術界之外的一個“家族”。

因為血緣繼承了相同的咒術,以家族為單位內在培養。

滅卻師的靈子操術,和禪院家的影法術、加茂家的血操術有不少相似點。

這麼理解也行:

就像是看到了一匹孤狼,孤狼說他是狼;但有人說不對,你是犬科,所以是條狗。

曾經做過死神的誌波一心和浦原喜助不語。

——根據真央的教導,每一個死神也都該做好為保護人類而死的覺悟。

不過比起保護人類,死神的職責其實更偏向於保護靈,其中就包括了魂葬執念頗深、不願離開現世的魂魄,他們需要死神的指引才能來到到屍魂界。

而且兩者對待虛(詛咒)的方式也不同。

這裡指得不是武器和滅殺方法。

咒術師是完全祓除掉詛咒,灰都不剩的那種。

死神則是用斬魄刀淨化掉詛咒的罪孽,讓它回歸自己的本質,並將魂魄引渡到屍魂界。

不過因為嚴勝不是死神,所以用鬼道把詛咒灰飛煙滅什麼的,也不算瀆職啦。

“老朽記得滅卻師。”

早在護廷十三番隊成立之前,彼時的五大貴族權力滔天,這五大家族是屍魂界的根基,掌握著屍魂界的一切。

甩著尾巴的夜一舔舔爪子,“這樣說來,人類也算是在我們的曆史中留下了一角吧。”

本來之前還說從未見過「咒術師」這個名詞,現在看來,人類的努力,屍魂界也是有記載的。

除去淡然的嚴勝和浦原喜助,其他人的態度可一點都不平靜。

真咲和一心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貓......”

五條悟用六眼觀察著,可卻看不出什麼名堂,“居然......”

連龍弦這樣的麵癱人物都崩壞了表情,“說話了......”

夜一毫不在意對麵幾人的震驚,喵了一聲。

“喲,老朽好久不回來了,熱鬨了許多啊。”

戴著漁夫帽的浦原喜助把黑貓一把抱了起來,“夜一桑!我可想死你了!”

“要吃小魚乾嗎,我這裡時刻都有準備哦。”

貓奴一般的前十二番隊隊長從木抽屜裡拿出了小魚乾,搖晃著就開始逗貓。

嚴勝一瞥眸子,見雪發男孩一動不動的盯著夜一浦原喜助的方向,他沉思了兩秒,道:“悟也想吃小魚乾嗎?”

五條悟:“......才不是!”

區區貓會說話這種事,他怎麼會驚訝...呢!

......

今日來訪的三名客人都離開了,嚴勝也帶著五條悟出門去購買小孩的衣物,浦原商店的待客室一時隻剩下了浦原喜助與四楓院夜一。

“夜一桑,真咲小姐體內的虛,果然也是藍染放出來的呢。”

“這樣啊。”

淺黃發的男子垂下頭顱,漁夫帽在他的眼窩處投下了陰影,“但是啊,我還是有一件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事。”

“嗯?”

夜一也知道,喜助不是真的要她出主意,隻是需要一個傾聽的人而已。可嚴勝一直在喜助身邊,喜助卻不找他訴說,這說明......

“平子桑他們的虛,是在屍魂界之時中了藍染的陷阱,被虛侵入了靈體,淪為犧牲品,我用崩玉勉強拉回了他們的命。”

“而來到現世之後,嚴勝桑主動提出以身試驗。”

夜一把貓貓頭擱在了前臂上,“啊,那個時候平子他們的表情,老朽還記得呢。”

他們兩個就算了,身為繼國家家主的嚴勝和平子他們可以說是毫無交集,這樣豁出性命的實驗,真虧嚴勝會主動提出。

不過也沒辦法啊,根據研究,虛化至少要副隊長以上的靈壓,鬼道長握棱鐵齋要掌控封印,浦原喜助要記錄數據,夜一要為他們放風,能夠做“實驗體”的,隻有嚴勝了。

“問題就在這裡。”

“嚴勝桑從始至終都未和藍染接觸過,甚至也不是死神,當然沒有被派遣過殺虛的任務,那麼......”

被遮蓋在帽子陰影處的軍綠色雙眼劃過犀利的鋒芒,浦原喜助又想起了中午、嚴勝放出的虛化麵具。

那個感覺和靈壓,不會有錯,是虛。

“......嚴勝桑體內的虛,是哪裡來的呢?”

......

一番隊會議廳。

身材雖然略顯佝僂,可眉眼之間又凜然正氣,一番隊隊長兼護廷十三番隊總隊長的老人將手中的拐杖抬起,又重重的抵在了木板上,發出“咚”的一聲。

“那麼,誌波一心未經許可前往現世,經十二番隊觀測,靈壓湮滅,由此廢除十番隊隊長之位。新的十番隊隊長,由繼國緣一重新擔任。”

二字排開、披著隊長羽織的各番隊隊長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到了大門處,隨著山本總隊長剛才的宣布,一位發梢泛紅的男青年走進會議廳,坦然站在了各位的視線下。

繼國緣一曾主動辭去隊長之位,由他的副隊長誌波一心接替。可就是短短十幾年,新的隊長便下落不明被宣判死亡,曾經的副隊長自認為還沒有能力接任隊長,便請求前隊長出山再次就任。

“有段時間不見了呢。”一道帶著京都腔的聲音從隊長之間傳出。

有些出乎意料,第一個向緣一打招呼的是一位銀色頭發、眯起眼睛的男子。此人正是三番隊隊長,市丸銀。

“市丸隊長、各位隊長,好久不見。”

因為過去的時間並不算長,大部分隊長的麵孔都是緣一所熟悉的,於是他便接下話匣子,與隊長們一同打了招呼。

本次會議就是為了宣布新的十番隊隊長,不過由於緣一先前作為十番隊隊長時獲得了一致好評,就連最會找茬的十二番隊隊長都沒有發表聲明陰陽怪氣的言論。

雖然十幾年不在,但繼國家坐落的貴族街仍是在瀞靈廷中,因此緣一與諸位隊長也是會經常見到的,至於市丸銀口中的「好久不見」——

會議結束,各個隊長向著各自的番隊走去,市丸銀跟了上來,雙手揣在寬大的袖子裡,笑眯眯道:“繼國隊長,朽木隊長家的柿子樹結果了,我們去摘柿子吧。”

——是了,就是去年這個時候,緣一與市丸銀碰頭去朽木宅摘過柿子。

與發梢同色的紅顯現在瞳孔中,望著三番隊隊長那雙不曾睜開的眸子,緣一應了聲好。

“繼國隊長是在看東仙隊長嗎?”

見緣一的目光盯著九番隊隊長的背影,市丸銀詢問道。

“是的。”緣一承認了,“我知曉了一些往事,想找東仙隊長確認一下。”

他在流魂街生活之時,遇見過一位名為歌匡的女子。分彆之後,他們偶爾也會有著信件的往來。

而歌匡最後的信件是:她要結婚了。

之後,歌匡消息全無。

兩人是朋友,歌匡進入真央學習時,在呼喚斬魄刀上遇到了阻礙,她知道緣一是有著斬魄刀的。於是就寫下來向緣一提問,而緣一的回答是:

「心有所念,必有所應。」

歌匡成功了,她很開心的寫信告訴緣一,她的斬魄刀叫“清蟲”。

緣一在信件裡祝賀了她。

等緣一進入真央後,講師說到斬魄刀的問題時,緣一才知道:每把斬魄刀的名字都是不一樣的。

爾後,在一次作為十番隊與九番隊的聯合任務裡,緣一看到了九番隊隊長的始解。

斬魄刀的能力不重要,令緣一奇怪的,是斬魄刀的名字。

九番隊隊長的斬魄刀,也叫“清蟲”。

一開始還以為是讀音一樣,後來經問詢「您的刀名寫成漢字是怎樣的呢,是個很溫柔的名字啊」,九番隊隊長自己告訴了緣一“清蟲”的寫法。

不僅是讀音,寫法也與歌匡的斬魄刀一模一樣。

「是呢,是個很溫柔的名字。」九番隊隊長如此道。

將十番隊隊長交給誌波一心後,緣一回到繼國家,調查了一下歌匡的去向。

接著,他得到了歌匡早已去世的消息。

......

其實護廷十三番隊的各個番隊之間,關係說不上多融洽,他們之間沒有約束也沒有合作,明明同為死神,卻像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一般。

但緣一與各個隊長的關係,卻是意外的好。

雖是貴族的本家血脈,卻在外流浪了幾百年,還是在貧民區一般的流魂街後街。緣一的生活習慣說不上粗獷醃臢,可與長老們期待的貴氣優雅還是相差甚遠。

於是,在老管家的建議下——看著嚴勝長大的老管家說嚴勝大人與朽木家的現當家,朽木白哉關係良好——緣一便提著禮,拜訪了朽木宅。

緣一是以繼國家準當家的身份來訪,且還是露琪亞的恩人,白哉自不會冷眼相待。收下明麵上的訪禮,兩位青年在會客室裡交談了起來。

按照年齡,緣一是夜一嚴勝那一輩的人物,這點朽木白哉也是知情的。但對方是和露琪亞同一屆的真央學生,加上雖然一開始對方的麵容給了白哉錯誤的印象,可交談幾句他便發現:繼國緣一,與繼國嚴勝是完全不同的人物。

白哉不會有自詡小輩的意思,緣一也不會提這一茬,同為貴族,他們的家族還有利益往來,關係自然不會太差。那日的談話,兩人都悠然而歸。

歸宅之時,緣一帶上了白哉準備的回禮。使得之後的節假日,繼國與朽木都會互相的送一波禮。

也因此,白哉算是對市丸銀和緣一每年都來朽木宅偷柿子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要吩咐管家養好這幾棵在櫻花樹之間格格不入的柿子樹。

——就像百年之前,繼國嚴勝和四楓院夜一吊兒郎當的坐在朽木宅的牆壁上,笑著賞櫻的模樣。

死神之間其實也有著各個協會。

一番隊隊長是茶道協會的會長;四番隊隊長是花道協會的會長;六番隊隊長是書法協會的會長......

新年會上,緣一又一次記錯了茶藝的步驟,還差點打翻沏茶的茶碗,在大長老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下,緣一參與了以上所有協會以修煉技藝。

閒暇之時,會赴八番隊隊長的邀請,與老隊長們一起吃頓飯;也會在路上碰到二番隊隊長時閒聊幾句話,十句中有一句是說貴族怎能違反屍魂界規定(因為影射的是夜一和嚴勝,緣一在碎蜂說這一句話時都不吭聲),九句是說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居然敢“引誘”貴族,“教唆”高位之人犯罪,把某個不要臉的男人罵得半死。

二番隊隊長口中不要臉的男人指得乃是前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

緣一說不出什麼臟話,隻能拚命點頭附和碎蜂。

——沒錯,浦原喜助真不是東西,如果不是他的話,兄長大人應該在家中等他才對。

......

這樣看來,緣一其實與大部分隊長都關係匪淺,至少算是保持著良好的交往。

但緣一這樣的天之驕子也許是整個屍魂界都隻有他一個了,與他同期進入真央的吉良伊鶴、雛森桃、阿散井戀次、朽木露琪亞,連席官都還不是。

除去因貴族特權直接進入番隊的露琪亞,其他三人在畢業時都選擇了五番隊。

而戀次則因為實力的突出——至少藍染隊長是這麼說的——他被調到了十一番隊,還在藍染的推薦下,得到了第六席的位置。

吉良伊鶴不久後也被調往了三番隊,隻餘下雛森桃還在五番隊。

至於免試的露琪亞,則是進入了十三番隊,而緣一現在是十番隊。這樣看來,同一屆的五位同學,都是不同番隊的了。

叩開十一番隊的隊舍,裸.露著臂.膀的一屋子男人聞聲轉頭。

男人們都長著結實的肌肉,拿著木刀素振,很明顯,以戰鬥番隊聞名的十一番隊正在進行對練。

而他們的“對練”對象——

氣喘籲籲,紅發被汗液打濕,空降十一番隊第六席的戀次握刀的手臂隱隱顫抖著,他的腳邊倒下了不少失去戰鬥力的隊員。

“戀次。”對眼前似是「欺淩」的景象視而不見,緣一抬起了手上的袋子,“恭喜你當上席官,這是你的禮物。”

各個番隊都有著習慣挑戰賽,打倒上席的人便能得到他的席位,十一番隊則更是注重武力值,這個莫名而來的第六席激發了不少死神的挑戰欲,卻都一一倒在了戀次的刀下。

雖然看起來慘不忍睹,但不少十一番隊的隊員已經對戀次暗暗改觀、沒有一開始那麼排斥了。

還挺能打,至少實力還是有點的。

見對方到了極限,他們也沒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加上對方還來了客人,十一番隊的死神便歇了繼續打的心思,把死霸裝草草套上,一一出了道場。

“後續工作就拜托你了,戀次!”沒有一開始敵視般的直呼全名,不少死神已經開始稱呼新隊友的名字了。

防具和木刀的擺設還好說,重要的是道場的地板。數不清的汗水滴在地板上,乾了之後黏糊糊的,這個清掃可是很麻煩的!

嘴上嫌棄的咂舌,臉上卻沒有什麼不滿,戀次也隱隱知道今天這遭他必須得挨過去,這就是番隊之間的“潛規則”啊。

但是!隻有這一次啊!

咬著牙抽起拖把,把地板當成十一番隊的隊友化身,狠了命的開始拖地。

速度當然要快,不然汗乾了可就麻煩了!

看出了戀次正在忙,緣一便不急不慌的在空地上盤腿坐下,還用著在山本總隊長那裡學來的茶藝,給自己泡起了茶。

等到戀次搞好地板後,緣一已經捧著茶杯就著點心吃得差不多了。

望著空了的包裝和被當做裝點心的袋子,戀次嘴角一抽,“那個,是給我的禮物吧。”

緣一點頭,“一起吃吧。”

說著,他還幫戀次也沏了杯茶。

“......”

盤腿坐下,戀次顯得有些拘束。似乎自從進了瀞靈廷之後,他與緣一露琪亞就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了。

當時不僅是他,整個年級,整個真央靈術院,甚至整個瀞靈廷都驚呆了,貴族大人居然會收養流魂街的人!

緣一的來曆他們不知曉,聽外界的說法:緣一是大貴族早年丟失的孩子,而露琪亞......和露琪亞是青梅竹馬的戀次很清楚,露琪亞是地地道道的流魂街居民。

不是普普通通的陪讀、侍從那種身份,是真正被冠上了貴族姓氏、寫入族譜的關係!

原本是好友的兩人一下子成了自己仰望都望不到腳尖的存在,戀次的心裡無疑是焦慮與不安的。即便如此,他還是對著同樣惶恐的露琪亞強撐出笑容:「多好啊,那可是貴族大人啊!」

確實,戀次是最知道流魂街疾苦的人了,如果不是緣一伸手相救,他和露琪亞也許早就死在了戌吊。

他一開始並沒有什麼保護靈的偉大夢想,隻是為了不用再在流魂街當小混混、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他是為了富足的“不純目的”,而來當死神。

或許還和,露琪亞的意願有關。

死神成天和虛戰鬥,死亡率並不低,如果成為了貴族大人,露琪亞可能就不用衝刺在最前線,在溫暖富足的貴族大房子裡生活就好了。

如果隻是露琪亞一人成了貴族,他的這些擔憂,本來可以向緣一傾訴,但現在......

雖然在白哉眼裡,緣一是和露琪亞戀次同一屆的“同齡人”,可戀次露琪亞卻不這麼想。第一次見麵之時,這位穿著丹紅羽織的男人,就展現了他匪夷所思的實力。即使緣一因貴族身份很快就畢業了,當時的真央也有著緣一“德不配位”的流言,可露琪亞戀次始終嗤之以鼻。

不久後,繼國緣一在京樂隊長浮竹隊長與山本總隊長的考核下當成了十番隊隊長,那時的流言傳播人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不僅是貴族的身份,還有著隊長的職位。這讓緣一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我和露琪亞不是在乎那種‘身份’的人。”緣一又拾起一塊糕點,日輪耳飾隨著他的動作搖擺了一瞬,“這是茶甘裡最便宜的禮品,你即使是帶著這個來拜訪,繼國和朽木都會向你敞開大門。”

朽木隊長並非那種高高在上的迂腐貴族,他並沒有阻止露琪亞的流魂街朋友與她來往,大家很多都是被「朽木」的姓氏主動嚇跑的。

戀次一噎,趕忙一口灌下整杯茶水,結果又差點嗆到。

雖然對緣一能夠理解並安慰自己是很感動,但是——“我的晉升禮物你就用個最便宜的糕點來打發?!”

......

夜色降臨,緣一回到貴族街的繼國主宅。

“緣一大人,歡迎回來。”

老管家彎腰迎接。

雖然緣一歸家已經數十年,但在各個長老眼裡,這位前家主的雙胞胎弟弟還是有許多不合格的地方。因此四十六室的大審判官是家族高層的一位老人在做,而緣一,則是對外宣稱的家主,還沒有拿到家族的實權。

關於這點,緣一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兄長大人那樣處處完美,於是便虛心學習,等來日掌握了全部必備的知識後,再真正的接手。

“我回來了。”對著老管家頷首,緣一將外用的羽織脫下,遞給早已候在一旁的傭人,又把目光轉向走廊的小角,那裡露出了一雙警惕的眸子。

“有一郎,無一郎。”

緣一喚出了分家這兩位兄弟的名字。

有一郎無一郎是繼國分家的孩子,年齡僅差一歲,與本家的血緣關係幾乎寡淡到沒有,畢竟他們連姓氏都不是繼國,而是時透。

在嚴勝離開家族後,繼國上層立刻挑選了一批分家的孩子,打算將其培養成繼承人,但礙於高層的勾心鬥角,不少還算優秀的孩子們相繼原因不明的出局,隻有這對被視為無能、自身也格外低調的兄弟留存到了最後。

而嚴勝是見過這兩個孩子的。

約百年前,當時的嚴勝還是繼國家的家主。

當時正值盂蘭盆節,夏季的熱火讓人有些煩躁,所有與繼國沾邊的大小貴族彙聚一堂,開始迎接繼國先祖的靈魂。

嚴勝對這種傳統活動沒有什麼看不起的,但也不會至上最崇高的敬意,隻是規規矩矩的做一個家主的職責,迎著他們屍魂界的人都看不見的“先祖魂魄”,再把他們送走。

因為五大貴族可以說是屍魂界的起源,家族對這檔子事的重視甚至超過新年,為了讓先祖儘興而歸,家中還來來往往著藝伎、歌姬各種表演者。

但人一多,難免會磕磕碰碰。

意外發生的理由已經不重要了,總之是一位繼國家衍生出去的小貴族婦人忽然傷了胎氣,不得以便在繼國本宅提前分娩,本該是月底才出生的孩子,在8月8日便來到了世上。

本來打著“讓先祖看看繼國家的新生命”“這是我們五大貴族的延續”“即使血脈寡淡,但在繼國本宅出生,也許還能得到家主大人的賜名”這些借口,婦人的丈夫好不容易壓下了盂蘭盆節分娩的“血腥之災”之說,就被醫女帶出的消息驚的兩眼一黑——

他的夫人,生出了雙子!

這在任何貴族家都是大忌!

他們並不知現任繼國家主就是雙子之一,深深的恐懼與慌張籠罩心頭,小貴族一家都嚇得瑟瑟發抖。

如果是自己家,他還能偷偷抱走其中一個孩子,送出貴族街或是......謊稱自己隻有一個孩子。

但在本家的家主大人的宅子裡,連幫助他妻子進行分娩的醫女和侍從都是家主的人,夫人生出雙子的消息,絕瞞不住家主。

“怎麼了嗎。”身後傳來了一道清冽的聲音。

黑發紮起,衣著上沒有任何貴族的飾品,打扮甚至稱得上寡淡,男子神色淡然,“令正有什麼問題嗎。”

明明是八月的夏夜,小貴族卻如墜冰窖,皮膚宛若遭到了凜冽寒風的刮擦,硬生生的磨出了傷口。

......家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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