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零式拚命給呆滯落後的某個弟弟使眼色:
繼國緣一你乾什麼!快跟上啊!!
脫下潔白隊長外套的緣一早已換上了外出的簡易衣著,羽織給了嚴勝,身上隻剩下一件褂衣,黑色的袖擺揚起,緣一緊跟著踏入斷界,並和錆兔幾乎是同時構建了靈子落腳點。
嚴勝踩在了錆兔的靈子地麵上,他踏了踏腳,確定這個「地麵」是結實的,便飛快的拉著錆兔跑了起來。
晚一步進入斷界的緣一隻能後續跟上與兩人並列,並把靈力蔓延下去了一部分,在錆兔構建的靈子路下方又“搭了座橋”,防止意外踩空。
這次的道路,橫穿了數個斷界,而斷界之內,有著消滅一切的清道夫——拘突——專門清理斷界內的遊魂和其他不明物質。
一護前往屍魂界救露琪亞的時候,就遇上過這道拘突。
震耳的轟鳴,前頭的中心冒著一個光點,模樣和現世的新乾線列車有點像。
雖然腦袋裡帶了點暈乎勁,但嚴勝還是認識這東西的。
“拘突?”
嘴上這麼說著,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他現在在斷界,而斷界是一個空間堆積於另一個空間之上、周圍還環繞著時空洪流的獨自界麵。很久以前,斷界是三界的流放地,拘突就是消滅流放人員的存在。
被拘突抓住的話,會被扔到一個時間軸和自己原先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
腦子裡慢悠悠的過了遍「拘突」的介紹,直到——
“兄長大人!!”
“嚴勝先生!”
嗯?
鋪天蓋地的“泥潭”驀的將嚴勝整個人吞沒!
戴著花劄耳飾的男子瞬間握住刀柄,在刀刃還未拔出之前,斷界內就猛然壓下了火一般熊熊烈焰,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個溫度在斬魄刀出鞘的零點幾秒內,就擠滿了整個斷界,錆兔在一口呼吸燒到了嗓子後,連忙屏住鼻息。
緣一先生...即使是浦原先生的隔絕靈子義骸,也壓製不了多少靈壓啊。
「直說了,穿上這個義骸,就像被按上限定解除的刻印一樣,你的靈力會封印掉九成哦。當然,這隻是我的預估。」
義骸並不是根據百分比來封鎖靈力的,隻是浦原根據緣一隊長級彆的靈壓推斷,認定他的義骸可以封印普通隊長的九成靈力。
但如果是可以和山本總隊長媲美的緣一桑的話......有四五成,就很不錯了。
腦海中響起浦原先生曾經說過的話,再對比眼前這令自己心悸的靈壓...錆兔再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連封印五成靈壓後都有這樣的水平,緣一先生真正的實力,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對了,嚴勝先生他!!
根本沒空發呆,空氣中的水分已經全被緣一的斬魄刀所蒸發,錆兔努力張開眸子,克製住眼球的乾澀,朝著嚴勝先生剛才被拘突吞噬的地方看去。
剛才嚴勝在高速移動中突然停下了腳步,錆兔根本來不及反應,慣性使得他繼續向前奔跑了兩步才停下了。可即使是比錆兔靈敏的緣一,也沒有對嚴勝突然的動作有所準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拘突......
可惡!!
緣一咬著牙,心中懊悔不已。
溫度還在升高,斬魄刀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情緒,原本的冰冷刀刃,由銀白轉為紅鋼,在昏暗的斷界內,那一抹燃燒的赤芒,成了拘突燈頭的第二抹亮眼之光。
唰——轟嗒!!
劇烈的爆鳴聲震著耳膜,拘突被從頭劈開,碎成了泥塊一般的碎屑,散落在斷界各地。
這僅僅發生在刹那之間。
就連錆兔,也隻是勉強看到了緣一反手收刀的動作,至於緣一的拔刀,他是一點都沒有看清的。
拘突消失後,緣一憤怒的情緒降下了些許,可隨著靈壓探測結果的反饋,緣一的心漸漸沉入海底,自責如同深海的泡沫一般,開始源源不斷的上湧。
兄長...不在了。
......
拘突不是「殺死」遊魂,而是將他們帶往時間空間都與原世界不同的漩渦,永生永世流放於異界。
但這條路,是浦原喜助確定的、前往錆兔世界的道路,所以嚴勝,隻是提前來到了錆兔的世界。
隻是也許,會比錆兔緣一提前到了幾日。
就像一護上次來到去救露琪亞的時候,受到了拘突的追襲。和現世的時間相較,他們是足足提前了七天來到屍魂界。
天空是黑的,很明顯,是夜晚。
半披著弟弟丹紅色的羽織,嚴勝抬頭望著空中的明月,估算著時間。
唔,第一次來到錆兔的世界時,也是這個時間呢。
隻靠著月光,很難看清現在的所在地,耳邊傳來了夜風與樹葉的纏綿聲。從溫度來看,不是冬天。
由於喪失了靈力,不止是靈覺,嚴勝連五感都遲鈍了不少。
不然的話...身後二十米樹木後一人那輕微的詫異吸氣聲,他肯定能聽見。
......
黑死牟在最初的失態後,很快平止了心跳,六目皆是緊盯著十八米開外的、在原野上忽然出現的人影。
太熟悉了...
太熟悉了。
不管是背影,還是衣著,甚至是月光下的側臉,都無比熟悉。
那道向這邊傾過的左臉輪廓,還有左額上的紅色斑紋...
不會錯,是緣一。
但是——
......
鳥蟲與枝葉摩擦的悉悉嗦嗦,在黑死牟聽來,忽然無比吵鬨。
四百年前,他是親眼看著緣一...
在自己麵前,揮出了那全力一擊的劍鋒之後......
停止了呼吸。
黑死牟的手指一動、指尖下拐,搖向了腰間的刀。
他還記得那時的觸感。
劍刃劃破了至親骨肉的皮囊,將弟弟的屍體,斬成了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