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夢境(2 / 2)

可以殺死鬼的日輪刀。

被這把刀砍中要害、切掉頭顱的話......就算是上弦壹,也是必然一死。

“沒有必要了。”他是鬼,他的同僚也是鬼,已經沒有用到斬鬼之刀的地方了。

“這樣啊。”

白月拂過日輪刀的利刃,帶了幾分痛心。

明明打磨之後,是這樣一把好刀,卻蒙塵這麼久,還生上了鏽。

見黑死牟真的無半分反抗的意思,白月的眼皮跳了跳,連心跳的頻率都不對勁了。

這在黑死牟的「通透」中一覽無餘,上弦壹直起身子,甚至把自己的胸膛往刀口送了送,“怎麼,這副表情?”

“在疑惑,你怎麼活潑了這麼多。”

什麼時候說話都不像蝸牛了?

“...人還是鬼,都是會變的。”

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白月對他毫無間隙的說話,但這次,他有了回應。

黑死牟對著刀尖站起身,白月連忙抽回刀。

“怎麼了,不是要殺我嗎。還把刀收了回去?”

白月暗下眼色,“是我殺你,不是你自己送上來找死。”

“啊。”黑死牟隨意的應了聲,邁步、走出書房,“去外麵吧。”

黎明即將到來。

“這樣,我的屍體,比較好處理。”

他也有很久,沒見過太陽了。

......

“你真的很不一樣了。”白月再次道。

“是嗎。”

是不一樣了,要是被無慘發現,他居然會主動死在一個人類手裡,估計是覺得他腦子壞了吧。

...之前還懷疑過,白月會不會是鬼殺隊的歹人,給他設下陷阱什麼的。

屬於他的日輪刀,抵上了他的胸口。

“我要刺了。”

哪有人動手前還說出來的啊......

黑死牟抬起右手,順著刀尖,發力上移,把日輪刀口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要刺,用力砍,一口氣砍斷。”

鬼就算是刺穿心臟,一時也死不了。

倏然想到白月已經三天沒有進食,黑死牟還有些擔心,就算自己卸下了武裝、不反抗,這個身體正在走下坡路的劍士,能砍掉他的頭嗎?

唰!

嗞啦——

擔心是多餘的。

白月一擊砍掉了黑死牟的頭顱,並被脖子缺口迸射的血液澆了一身,白裳染上了血紅,如同盛開的曼珠沙華。

‘還挺厲害的啊。’

黑死牟感覺自己像在做夢。

夢裡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卻又符合常理的進行中。

他動了動唇,卻因為聲帶的斷裂,而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連身體,也還連接在他的感官上——雖說視線已經翻轉了數圈——他的頭顱高高拋起,又掉落下來。

真是個怪誕的夢。

白月上前接住了他。

雖然隻有一顆頭。

眼中的□□逐漸熄滅,他斷斷續續的聽到白月的聲音。

“我有很多事情還不知道,以後再問你吧。”

‘哪有什麼以後。’

——夢醒了還能見你嗎。

“但是,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白月捧著黑死牟的腦袋,望向了即將冒出太陽的山坡,“我不叫‘白月’。”

‘?!’

“彆生氣啊,你也沒告訴我真名吧......要是‘黑死牟’是本名的話,我可不要你。”

果然還是「魄月」這個名字最好聽了。

指尖繞過鬼的黑色長發,轉悠了兩圈。

魄月的一切都是白的。

純白的束發,潔白的衣裳,蒼白的皮膚,以及...月白色的刃。

黑死牟的瞳孔放大,他已經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模樣了。可他的心裡,他的腦中,還在不知疲絕的發問:

‘你是誰’

“繼國...嚴勝。”

一瞬間變了聲線,原先與黑死牟對話的柔和語調已經消失不見,凝上了冬日草根的第一塊碎冰。

但嚴勝眼底的紅,逐漸恢複了暖色。

冤有頭債有主,記得找這個人做主人。

要是彆人呼喚你,可千萬彆應啊。

嚴勝沒有站在樹林和房簷的陰影中,當第一縷日光灑下時,他懷中的鬼首、身上的鮮血,皆無聲的燃燒了起來,如神明之手的作為,消弭了蹤跡。

轉身,也隻剩下黑死牟的衣物了。

可那件薄薄的衣衫下,鼓起了一角。

嚴勝將日輪刀入鞘,左手持著,右手拎起了紫格紋上衣。

裡麵是——

被衣衫圍繞住、沒有沾染到任何灰塵的...

斷成兩截的短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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