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侯自然是一臉蒙蔽, 一問之下,就趕緊派人去叫林青蘭。
此時林青蘭已經在雅文縣主屋內,跟雅文縣主表明了會和離, 理由就是不和睦,過得不開心。
雅文縣主看著女兒哭腫的雙眼和陰鬱的神情, 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但是女兒不願意說,雅文縣主自然不好逼迫。
“好孩子, 你的性情母親還是知道的, 你想和離就和離, 沒多大的事兒,我平生也沒什麼願望, 隻盼你們都開開心心的。”雅文縣主拍著林青蘭的手說道。
“母親, 我回來陪你。”
“好。”
母女兩個正說著話, 外麵就有人傳話了。
林青蘭道:“大概是父親已經得知了, 女兒這就去說明情況。”
“放心,不論你父親同不同意,我都應允了,你父親若是逼你,讓他來跟我說。”
林青蘭笑著點點頭, 起身告退,自從嫁人之後就沒有人護著了,回到這裡,才久違的感覺到被人保護的滋味。
“丁嬤嬤,你去,我怕蘭兒被欺負。”雅文縣主沉聲道。
“縣主娘娘,又多了一個你要庇護的孩子。”丁嬤嬤躬身道。
“是啊,所以我一定不能倒下。”雅文縣主眼神堅定,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林青蘭來到前廳,看到那一張凶狠的臉,真是的心理性的反胃。
那張臉平時如何說教諷刺,責備她生不出孩子,又是如何哄騙自己喝下那傷人的毒藥。現在想起來,林青蘭臉上都再也帶不出恬靜嫻熟的姿態了。
“給父親請安。”林青蘭本應該也給應老夫人行禮,但是對家人行禮之後,林青蘭就目不斜視的坐下,“老夫人是來給我放妻書的嗎?”
林青蘭這一連串的舉動,愣是把在場的人都給驚到了。
半天沒有人出聲,這還是那個端莊知禮的林青蘭嗎?
“你看見了,侯爺,你都看見了!”應老夫人說話的聲調都要起飛了,帶著玉戒指的手顫抖著指著林青蘭,氣得扶著嬤嬤的手,直跺腳。“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女兒!竟然對自
己的婆母如此放肆!”
“蘭兒!無禮!還不給你婆母跪下謝罪!”安南侯也驚了,蘭兒是他孩子中最知書達理的,這是失心瘋了嗎?
“父親,你都不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讓我下跪道歉嗎?”林青蘭沉聲說道,以前就知道這個父親重聲譽勝過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對沒有價值的孩子更是如此,現在就更加能深刻體驗了。
“你……”
如夫人剛剛一直都在,這時候自然適時的上前道:“蘭姐兒,不論發生了什麼,應老夫人始終還是你婆母,你對她無禮可謂不孝啊。”
林青蘭深吸一口氣,“行禮,道歉,都不可能,如果應老夫人沒有帶放妻書來,那就請回吧。”林青蘭說完,就挺直胸膛,冷傲的坐著,這架勢,大概是除非叫下人壓著她下跪,才有可能了。
但是隻是因為沒有行禮,就如此對待林青蘭那顯然是不能的。
安南侯隻能憋著悶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好端端的怎麼鬨出這種事情,剛剛應老夫人說你打了小姑子,又要鬨和離,這究竟是為什麼!”
林青蘭道:“打了應小蝶,自然是她出言不遜在先,她侮辱漾漾,侮辱我們安南侯府,我自然要教訓。”
“你……”應老夫人剛要叫囂,就聽到林青蘭道:“若是不信,可以找應小蝶來跟我對峙,當時在場的人可不是隻有我們兩個,應小蝶平時什麼樣子,應老夫人應該最清楚,我打的合情合理。”
應老夫人瞬間被堵住了,想起自己女兒平時對林青蘭這個嫂子的樣子,心裡有點沒底,也許真的是觸碰到了林青蘭的底線,才會導致被打,但是自己女兒如此精貴,怎麼能被這個賤人打。
“就算小蝶說了什麼,也是年少不懂事,你作為嫂子,教育兩句就算了,怎麼能動手打人呢!小蝶還這麼小!我們一家人都沒有舍得打過。”應老夫人說著就開始作秀要哭,
安南侯真是腦袋大,但是既然林青蘭提到對方還侮辱了安南侯府,那就斷然沒有道歉的道理。所以不論應老夫人怎麼
哭訴,就硬撐著沒接話。
隻有如夫人在一旁配合應老夫人演戲,安撫。
見沒有下文,應老夫人也沒轍,轉念就說到了鬨和離的事情上。
林青蘭頗為驚訝道:“既然應文隆讓您上門來鬨,難道沒有跟您說清楚我為何和離嗎?”
“我兒子自然不肯在身後說你的不是,我兒子對你還不夠好嗎?他這夫君當的在外麵可是有美名的,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我兒子的錯啊!你倒是跟我說說看,你怎麼就不滿了,我們全家沒有對你不滿就已經看在安南侯府的麵子了,你說說你嫁入我們應家三年都沒有動靜,我們說什麼了嗎?”
應文隆早上陰沉著臉回府,腦子裡麵都想著如何應對此事,根本沒有顧得上跟母親說什麼,就要去做上朝的準備了。
而老夫人則是從下人那邊問出來的,自然也隻知道下人們看到的一切,當即氣得要吃護心丸,帶著人就上門來鬨。
林青蘭看著這老太婆竟然還理直氣壯的提這事兒,真的一點都不心虛,簡直都想要笑了。但同時又很無力,她竟然真的跟這樣的惡魔們生活了三年。
“我也真是奇怪,你們怎麼還有臉來鬨的。應老夫人,為何我三年沒動靜,你心裡不清楚嗎?”林青蘭的語氣都變了,透著恨意。
應老夫人眼中閃過一陣心虛,但是很快又死灰複燃,因為她覺得這事情對方肯定不知道,家裡隻有他們夫婦和應文隆知道,三人不論是誰都不會告訴她真相的,當時的方子也是秘方,根本不會有證人。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雖然應文隆也會常常歇在林青蘭的屋內,但是可能根本沒有碰她,隻是給她顏麵罷了。這種事情自然不好知曉,但是應老夫人隻能想到這種可能了。可能是這女娃忍的時間久了,不甘寂寞,這不前日還非要跟著應文隆一起去太學嘛,不就是受不了,大概是沒有勾住,所以才憤然提出和離。
應老夫人對自己的推理表示滿分,立馬誌得意滿道:“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問題嗎?自己沒有能力留住丈夫,能怪我們隆哥兒
嗎?這是你作為妻子的失職,你要是真因此責備隆哥兒,還不如學學他院中的妾室怎麼伺候男人,彆想著用和離壓人,我告訴你,我們是不怕的,就是顧慮兩家的顏麵,怕你離了我們應家,要做一輩子老姑婆的!”
應老夫人這般粗俗的一說,頓時讓在場的人都臉色難看。
林青蘭一直是高雅的,驟然被人這麼羞辱,還是當著家中長輩的麵,頓時感覺如遭火刑,整個人都被燒沒了,如果眼前有白綾懸梁,她都能當場吊死,以示清白,之前堆積起來的強悍也在這一秒土崩瓦解,瞬間淚如雨下。
周圍的人即使顧慮顏麵沒有看著林青蘭,那無形中的視線也會讓林青蘭感覺自己跟被扒光一樣無所遁形,她能怎麼反駁,怎麼證明,說每次應文隆來她房裡都會碰她?讓她深深的覺得沒懷上都是自己的錯,她怎麼說得出口,又怎麼證明的了,她可不是應老夫人這樣的潑皮二皮臉。
“喲,這是什麼人把畜生放到正廳來了,這不是汙了我們侯府的門楣嗎?”
突然一道聲音從外麵傳來,“來人快把畜生給我逮出來。”
隨即就見丁嬤嬤帶著丫鬟家丁走了進來,仿佛走進來後才看見這屋內的人似的,趕緊挨個行禮,有規矩的很。
“鬨鬨哄哄做什麼?”安南侯看見丁嬤嬤就頭疼。
“這不是來捉畜生的嗎?剛剛奴婢在外麵就聽到畜生亂叫了,怎麼一進來沒瞧見呢?”
這話一出,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