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一開始是看戲的吃瓜群眾,和家入硝子嗑著瓜子哢噠哢噠哢噠吃得可起勁了,但慢慢的,夏油傑感到一絲不對勁。
當然,夏油傑是不可能拆台五條悟的,所以他等著所有人都離開了,夏油傑才對五條悟說:“你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什麼?”五條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剛才宣布的那些遊戲規則。你根本就沒想著當什麼【地球之主】吧?”和五條悟聯機通宵的夏油傑很了然地說,“這對你來說隻是一時興起的遊戲,但是對他們來說——”
“有什麼關係嘛,這樣很有趣不是嗎?”五條悟不以為意地說,“而且氣氛都烘托到那種程度了,我再說‘啊,是你們弄錯了,我並沒有這種打算’,不是很更殘忍嗎?他們可是都做好準備了欸!”
夏油傑很無力:“我說你啊,一點都不考慮彆人的想法的嗎?”
“是啊。”
這天沒法聊了!
夏油傑看著溫柔隨和,但這恰恰是他的傲慢。
五條悟不願意改變,夏油傑也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
“怎麼都是櫻花味的啊,你不知道櫻花味的薯片就是災難嗎?嘖,竟然全是櫻花味的!”五條悟將薯片丟掉,嫌棄地吐槽,“這個房間的主人怎麼回事啊!品味好差哦!”
夏油傑一臉忍耐,冷戰冷戰冷戰,這個家夥到底懂不懂叫冷戰啊!不是不喊名字就是冷戰的啊!
“沒有汽水嗎?這個房間的主人到底是生活在那個時代的老古董啊!為什麼冰箱裡汽水和布丁都沒有。真是的!”
“隻有櫻花味薯片是因為你每次都把其他味道的薯片都吃光了,隻剩下櫻花味的薯片,一邊說著這是什麼黑暗口味一邊買,然後全部塞到我的零食櫃裡!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幫你吃掉啊!我又不是你.媽媽!”
“還有冰箱裡為什麼空空蕩蕩你心理就沒一點數碼?!是你吃掉的啊!你把我買的汽水布丁雪糕慕斯蛋糕全部吃光了還把盒子擺到裡麵假裝沒有偷吃!掩耳盜鈴就算了!為什麼不做好垃圾分類!你知道我每次清理冰箱有多累嗎?!”
“在彆人的宿舍多少給我勤快一點啊!”夏油傑一把拽住五條悟衣領:“五條悟你這個混蛋!不要給我裝作沒聽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條悟猖狂地大笑,“傑你輸了欸!”
越來越多的“井”在他的頭頂堆積,幾乎要將他埋葬。
“並沒有在你和你‘誰先喊對方名字誰就輸了’的遊戲!”
“誒嘿~”五條悟不管,總之他就是贏了!
夏油傑的拳頭癢極了,但又打不過,這真是要氣死他了:“算了,隨便你了!”
多少帶億點火氣的話算是宣告了這場戰爭再億次地以“暫停”告終。
被五條稚“趕出來”的五條悟雖然很嫌棄,但最後還是開了包櫻花味的薯片,一邊吐槽著“難吃”“為什麼要有這麼可怕的黑暗料理存在啊”一邊開了好幾包。
“不要用剛吃完薯片的手去拿遊戲手柄!”夏油傑的低血壓不藥而愈。
“不要緊的,手柄是乾淨的,我的手也是乾淨的,不會因為這樣就吃壞肚子的。”
“並沒有在關心你的腸胃啊!我在乎的是我的遊戲手柄啊!不要用你油膩膩的手指去碰它啊混蛋!”
五條悟燦爛一笑,給他表演了一下【無下限·手套】的用法,比需要吃一口薯片換一個手套再玩遊戲的一次性手套可方便太多太多了!
手是乾淨的,薯片是衛生的,遊戲手柄更是乾淨得連手汗都不會黏上。
夏油傑卻更生氣了:“你這個家夥,是故意惹我生氣的吧!”
五條悟無辜地眨眨眼睛:“因為傑醬生氣起來的樣子很有趣嘛!”
夏油傑的拳頭硬了:“你這個家夥……我一定要宰了你!”
五條悟哈哈大笑:“那傑醬要快一點追上來哦!隻有一個人的話,老實說還挺寂寞的。”
夏油傑微微一愣。
“不過我有稚醬,所以該感到寂寞的百分之一萬不可能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雖然被五條悟惹生氣了,但夏油傑的火氣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隻要不和這個家夥打聯機!
“我隻是,想要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夏油傑:“?”
夏油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五條悟是在跟他說話,餘光裡五條悟的表情格外的落寞。
然而當遊戲開始時,五條悟又恢複成了那個煩人精:“傑你會不會玩啊!你究竟在乾什麼啊!為什麼不打它!遊戲記錄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嗎?!你的成就都是水來的嗎?!雖然我很強,但你全程劃水還拖我後退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夏油傑差一點地把他的遊戲手柄小老婆捏碎:“遊戲的開始界麵都還沒有完全消失,你在睜著眼睛說什麼瞎話啊!”
一邊打遊戲一邊把夏油傑宿舍僅存的存貨——黑暗味櫻花薯片吃完後,五條悟摸著肚子奇怪地喃喃:“好奇怪我,為什麼肚子這麼餓啊?”青春期的少年人飯量按桶算,但因為很愛吃零食,所以五條悟很少能感受到餓得好像能吞掉一頭牛的感覺。
五條悟這麼一說,夏油傑也回過了神:“糟糕了,晚飯還沒吃!”
他們也就算了,但稚醬也還沒吃啊!
五條悟迅速滑軌,和夏油傑手牽手地衝回宿舍:“稚醬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已經和好了以後再也不會吵架了!”
然而“啪”地一下推開門,宿舍裡烏漆嘛黑的一個人也沒有。
五條悟:“!!!”他的稚醬呢?!他那麼大那麼可愛的稚醬呢!
這裡不是高專嗎?!天元的結界是個什麼垃圾?!不,不一定是結界的錯,一定是天元那個混蛋把稚醬抓走了!
“悟你那副可怕的表情是要怎麼樣啊!”
五條悟冷靜地說:“我要去宰了天元!”
天元?那是誰?和他有什麼關係?
“那你不去找稚醬了嗎?”
“——欸?!”
夏油傑舉起自己發現的紙條說:“稚醬和硝子去吃中華料理了,你不去的話我就自己去。”
五條悟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殺意:“那我改天再去宰天元好了。”
夏油傑:“?話說天元是誰啊?你乾嘛和他這麼過不去?”
“一個爛橘子而已。”
五條稚是和家入硝子一起去橫濱吃的中華料理,因為毛利蘭抽中了一張很出名的中華料理店的招待券。
因為五條稚向江戶川柯南打電話請教怎麼處理人際關係的時候,毛利蘭就在身邊,聽到他還沒吃飯,就邀請他一起去了。
家入硝子不放心讓他自己出遠門,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對了,你說的那兩個人,到底是因為什麼吵起來的?”江戶川柯南想起了最關鍵的核心問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被冠上了“人緣很好”所以“看起來是很會處理人際關係”的厲害任務光環,但實際上江戶川柯南也是個交際問題兒童。
他太專注於案子了,看起來社牛的性格也隻是單純地為案子服務罷了,因為太過專注案子,所以不管是多陌生的人,都能上去搭話。
但也僅此而已。說實話,他的性格也不能算非常好,要不然這麼多年身邊也就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以及同為偵探·案子狂人的服部平次這三個關係較好的朋友了。
“唔……我想想哦。”五條稚思考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向家入硝子求助。
“哈?悟和傑那兩個笨蛋為什麼吵起來?誰知道那種事情啊!”正和毛利蘭聊天聊得很起勁的家入硝子根本不想管那兩個笨蛋男同學的事情。
“反正就是殺不殺人的那點事情吧。”天天和屍體以及瘋批咒術師打交道的家入硝子完全沒想到自己說了多麼恐怖的話。
江戶川柯南嚇得頭發都豎起來了,遲鈍的毛利父女反應慢了一點。
“小孩子嘛,除了這麼點小事也沒——”正想彰顯一下成年人的可靠的毛利小五郎下意識地接過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剛才的話題是有多麼的可疑。
“吱——”
車子的輪胎和地麵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毛利小五郎急急停了車,一臉驚恐地扭頭對著家入硝子問:“什麼殺、殺人?!”
家入硝子“啊”了一下,一臉淡定地補充道:“就是遊戲裡的隊友啊。大叔你沒有玩過網絡遊戲嗎?”
毛利小五郎尷尬地笑了兩聲:“也、也是哦。”
毛利蘭對父親的丟臉已經習以為常了:“不好意思啊,我爸爸他有時候就是大驚小怪的。”
家入硝子和五條稚都表示不在意。
江戶川柯南卻知道那句話是真的。
殺人那句話,是真的。
江戶川柯南揚著細看十分僵硬的笑臉,用故作天真的聲音問:“大姐姐,他們為什麼要為了這個吵起來啊?”
“雖然很詭異,但悟突然被推選成公會領袖了。氣氛很熱烈,那個家夥覺得很有趣,所以就意思一下順著他們的話製定了公會管理條約。”
“雖然是意外地有利於中下層成員的遊戲規則,但是對高層來說有些殘忍呢。”
江戶川柯南的心被揪起來了,殘忍?是怎麼樣的殘忍?
家入硝子盯著他緊張的表情,故意停頓了很久,把小孩逗得到了極限,她才慢悠悠地說:“無法跟上時代的垃圾就去死,無法順應變化的廢物就去死,無法改變的爛橘子就去死。”
囂張,霸道,任性。
雖然沒有一個“保守派”的字眼,雖然沒針對任何高層,但是真按照五條悟“遊戲規則”,死得最多的,也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老人”了。
第一個遊戲任務已經發布,對衝在一線的“中下層”人士來說是個相當容易的任務,但對那些養尊處優的高層來說,卻不一定。
“去死去死去死”的遊戲最高規則已經定下,一周之後,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大概是——混亂和絕望吧。
高層們完不成任務,五條悟絕對會把他們全部宰掉的!那個時候,為了不被殺掉,他們會全力反撲,咒術師家族會亂,總監部會亂,異能特務科會亂,異能特種部隊會亂,然後這個國家就完蛋了!這個世界也會完蛋吧!
——不過這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夏油傑想要保護弱者,保護這個世界,但家入硝子並沒有什麼強烈的想法。
生和死,她見得太多太多,已經學會保護著自己不和這個世界產生牽扯的她能理智很冷靜地看待一切問題。
因為和稚醬關係很好,所以她更能對五條稚的遭遇感同身受。又因為和五條悟以及夏油傑的關係好,所以也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但也僅此而已。
“你叫柯南是吧?”家入硝子說,“你有想過明天世界就毀滅的話,再最後一周的時間裡,你會選擇和什麼人一起度過嗎?”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頭皮發麻的錯覺:“但是、但是世界又不會在明天毀滅啊。”
“也是呢。”家入硝子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話題的打算。
江戶川柯南坐立難安,驚疑不定。
“柯南,你還沒告訴我要怎麼才能讓他們和好呢。”五條稚催促著。
江戶川柯南隻能硬著頭皮說:“大概給他們一個台階下就好了。”
“台階?”五條稚低頭看著腳下踩著的地毯,似乎在想要變出金台階還是銀台階好的樣子。
“不是真的台階!啊,算了,這種事件交給我吧。”江戶川柯南怕他鬨出事,連忙攬到自己身上。
“柯南你真是個好人!”五條稚開心地衝他揚起笑臉。
江戶川柯南隻能尷尬地笑笑。
橫濱在神奈川縣,但距離東京並不遠。
“稚醬,要拉好我的手不可以亂跑哦。橫濱有點亂的。”江戶川柯南還是工藤新一的時候,每次來橫濱都要被一連串的案件纏身,尤其是爆炸案,上一個爆炸案剛結束,還在做筆錄的警察署可能就要被炸了。
再聯想到自己的世界觀破碎的那一次並不美好的橫濱之旅,江戶川柯南的表情就更複雜了。
就很……嗯。
“我知道了!”五條稚好好地把自己的手塞在江戶川柯南的手心裡,江戶川柯南的手隻比他大一點,兩個孩子能很好地將雙手緊緊地相握。
柔軟的手心帶著孩子偏高的溫度,溫暖得像是棉花一樣。
嗯,笑容也像棉花糖,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不過橫濱的異能犯罪團夥有億點多,如果遇到壞人的話,柯南還是躲在我身後比較好,我會保護柯南的!”
江戶川柯南:“……”
“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江戶川柯南了!”他的麻醉針、鞋子和滑板已經拜托影山茂夫進行了改良,現在他是鈕鈷祿·柯南!
再遇到像GSS那樣異能團夥,就用超能力·麻醉針一個不留地全部讓他們昏睡過去!
再配合得到超能力增強的鞋子,搞不好他連隕石都能踢碎呢!——雖然沒試過就是了。
五條稚想了一下,說:“那就麻煩等一下柯南保護我吧!”
“……”江戶川柯南艱難地說,“也不用這麼期待。”大老遠地從橫濱跑來,萬一出了事件不是很倒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