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 / 2)

老舊但還算乾淨的抽水馬桶;水龍頭裡不斷湧出黃色的鏽水;慘白色的燈光下,是同樣慘白的臉色。

鏡子裡的人,是她,亦不是她。

二十多歲的容貌和十四歲的,差彆還是很大的。

那時候的自己還沒長開,麵容青澀稚嫩,眼睛看起來永遠都是濕漉漉的,很招癖好奇怪的人的喜歡。她清楚的記得那段放學之後嘗嘗被尾隨的時光,也幸好因為這副容貌,正義使者在她的生命中從不缺席。

抬起手輕撫上麵頰,鏡子裡的人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柔軟細膩的肌膚觸感通過指肚傳遞給大腦。回憶白天的畫麵,她再次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

怎麼辦?

穿越的為什麼是我?

絕望感都要從大腦中化作膿血溢出來,但眼珠卻乾澀的擠不出一滴淚水。

衛生間裡的燈搖晃著,慢慢的牆壁也開始旋轉。壓抑的難受的無助的痛苦的情緒讓呼吸都變得困難。眼前的牆壁旋轉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視覺再跟不上旋轉的速度——

——黑暗襲來。

“哈哈哈……”

“哎呀裡拉!你跑慢點嘛!”

“滴滴——!”

“皮特漢堡!您完美早餐的不二選擇!”

街道上的車鳴聲;孩子們上學時的笑鬨聲;自行車駛過的清脆鈴聲;以及巷子裡小吃的叫賣聲,是這座城市新一天的伊始。

木寧是被這些雜亂又朝氣蓬勃的聲音喚醒的。

思緒還浸在夢裡麵拔不出來,眼前的天花板上那一塊黴斑和外麵生機勃勃的聲音卻又格外的真實。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間,不陌生的陽光把人從噩夢的深淵拉入不願意麵對的現實。

“哈——”木寧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異世界的晨光再怎麼溫暖和熙也讓人沒有想起床的欲望。她翻了個身,頹廢的躲到了床的內側,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裡,把自己卷成了一隻鼇蝦。

身上灰色的十字格被子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黴味,即便捂住了鼻子,也在源源不斷的往太陽穴.裡鑽,嗆的腦殼生疼。床不夠柔軟,枕頭睡起來也很硬,裸露出來的胳膊上總感覺有蟲子在爬,手伸過去抓,卻又什麼都沒有。

一切的一切,令人那麼的不適應,卻又不得不捏著鼻子適應。

“哢噠。”

隔壁有輕微的開關門聲傳來,之後便沒有了動靜。整個屋子死一般的寂靜。木寧睜開毫無睡意的眼,看著距離麵部僅10厘米的牆壁三秒,又再次閉上。

沒有腳步聲,兩間房兩步的距離,既然沒有敲門聲,那看來是不會來煩我了,這很好。

桌上破舊的台燈以及不走字兒的鬨鐘,讓屋子多了幾分年代感。除了街道上惱人的雜音,屋子裡其實是很安靜的。

就在她快要適應屋裡屋外的兩個極端,屏蔽外麵的乾擾再度睡著時,她所在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很有禮貌的每次三下,每次間隔一分鐘。

滾。她在心裡說道。

她現在不想理會門外的男人。

穿越與危險新世界帶給她的負麵情緒就夠讓她回味無窮了,現在,此刻,求放過。

黴味有就有吧,吵鬨聲吵就吵吧,我現在想一個人。

九聲敲門響過後,門外再沒了動靜,但也沒有離開的腳步聲。

走了?

木寧的手指抽動一下,隨後她翻了個身。

“啊!!”

男人就坐在她床頭櫃上把玩著她昨晚放在上麵的水杯。

【“啊呀,被你發現了。”】他的聲音還帶著剛剛起床後的慵懶,【“唔,真可惜,本來還打算用些特殊手段叫醒你呢。”】

蔥白一樣的手指在水杯下邊撐著,杯子劇烈搖晃,水卻沒灑出來一滴。他還穿著昨天那套藍色運動服。昨天因為形式緊迫,完全沒注意他這套衣服,現在近距離觀看,才發現上麵都是深藍色的血跡。

鐵鏽味那麼濃,肯定是血吧?

還有,這家夥是怎麼進來的?門還鎖著呢吧?

木寧掃了一眼房門,門鎖還好好的掛在上麵。

見鬼了。

她的目光轉向狹窄到隻能3歲小孩才能爬進來的窗戶。

【“嗯,沒錯哦,我確實是通過那裡進來的。”】男人順著木寧的視線望去,爽快的招了。

“你又想乾什麼?”木寧問他。

明明語言不通,但在一些方麵雙方還是能明白彼此想表達的意思的。

男人比了個吃飯的手勢,隨後打了個叉:【“這間咖啡屋除了咖啡之外沒有任何食物。後門也沒有定期送貨的痕跡。我猜樓下那位的生活十分拮據,需要每天去市場采購食材維持當天的生活。”】

過濾掉不必要的廢話,看手勢,木寧懂了。雖然她現在很想把人趕出去,但是理智讓她沒有這麼做。

她還沒笨到被情緒左右和本土人甩臉子斬斷這唯一的活路。昨晚到現在除了咖啡她什麼都沒吃過,此刻身體早已饑腸轆轆。如果再得罪武力值比她高的男人,在沒有錢的情況下,未來她絕對會過的比現在還生不如死。

死過人的咖啡屋可不是長期落腳的好去處,如果再流落街頭,那時才是更令人絕望的地獄。

現在,對方之所以來找自己說糧食不足的問題,多半是與昨晚有關——這個人不方便出門,一些工作需要自己代勞。

大概昨晚沒殺掉我就是這個原因吧,木寧想到。

這是一個很好的賺錢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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