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三個小孩子啊,對這種事情就是很熱衷。
日下部篤也便道:“本來姊妹校交流會與咱們一年級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一般是二年級三年級前輩參見,但很可惜的是,三年級的冥冥和庵歌姬前一段時間因為任務受了重傷,雖然硝子的治療救回了她們的性命,卻是要靜養一段時間。”
灰原雄插嘴道:“冥冥學姐和歌姬學姐受傷了?!是遇上一級咒靈了嗎?!”
日下部篤也點頭:“任務目標與窗給予的情報不同,她們到達目的地之後,麵對的並不是二級咒靈,而是三隻一級咒靈。”
“如果不是五條的緊急救援,她們或許就回不來了。”
氣氛頓時又有些沉重。
富岡真帥垂下眼睫,他不認識冥冥學姐也不認識庵歌姬學姐,但是他可以從日下部篤也的話裡聽出他對於學生會麵對超出實力之外對手的擔憂。
就像剛才日下部篤也對他說的那樣。
‘你要把自己的生命控製在自己的手裡。’
富岡真帥握了握拳,看著掌心有些繁亂的掌紋,睫羽落下,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在害怕嗎?}
主人溫聲問道。
富岡真帥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主人便問他:{你在害怕什麼呢?}
主人的聲音足以安撫住富岡真帥所有紛亂的情緒,他睫羽輕顫,飛快的看了眼在和七海建人與灰原雄解釋冥冥學姐與庵歌姬學姐遇到的特殊事件的日下部篤也,見他們的注意力都沒在這裡,便又垂下眼睛,盯著手掌上的痕跡,壓低聲音。
“我什麼都不怕。”
聲音滾在喉嚨裡,很低很低,但他相信,主人能夠聽見。
“但是我又很害怕。”
他道:“如果,我真的死掉了。”
狗狗的擔心總是那麼的純粹。
就像含羞草害怕會團起草葉,刺蝟害怕會團起肚皮。
即使是帥氣的黑背,在麵對很害怕很害怕的事情的時候,也會控製不住的,夾起尾巴,團成委屈巴巴的狗狗球,朝著終於回家的主人哼哼唧唧的撒嬌。
“就再也聽不到主人的聲音了。”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富岡真帥的眼眶就紅了,他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死掉了該怎麼辦,在一片永不見天日的黑暗裡,他聽不到所有聲音,也看不見所有顏色,主人的輕聲呼喚將會從他的世界永久性的消失。
那是地獄嗎?
富岡真帥飛快的眨了眨眼睛。
把眼睫上沾上的淚花飛快的眨掉。
嗚。
主人一陣沉默。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有在出聲。
那邊,日下部篤也終於和班裡的學生解釋完關於‘窗’的事情後,覺得已經把咒術師的危險性和不定性說的很明白了,悄悄的用眼角餘光看班裡最離譜的那位‘問題學生’,就看見對方紅著鼻尖,還是頂著那張無堅不摧的冰塊臉,抽鼻子的模樣。
日下部篤也:“……”
日下部篤也:“……?”
日下部篤也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我講的故事這麼感人肺腑嗎?
他感覺不太對,又把手機掏出來,對著剛才輸出的電話號碼,再一次認真且急切的強調了心裡教室對一個咒術高專來說有多麼重要這件事情。
手機屏幕上再一次顯示出對方已接收。
日下部篤也吐出一口氣,收起手機。
他拍了拍手,試圖將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
“咳咳咳!!”
日下部篤也道:“其實去年獲勝的是京都咒術高專,按道理來說,這一次的姊妹交流會應該在京都舉辦。”
說道這裡,他眼神飄忽了一瞬。
七海建人嘴角抽了抽,而灰原雄早就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了紅鼻頭的富岡真帥。
富岡真帥麵無表情的回視了抽了抽鼻子,冷淡的回視了過去。
腦海裡,主人似乎輕輕笑了一下。
{擦擦鼻涕。}
{小愛哭鬼。}
富岡真帥耳尖又開始泛紅,他倏地收回冷淡的視線,默默將自己轉了個方向,用圓滾滾的後腦勺對著同期和班主任,相當乖巧的白大褂口袋裡掏出印著‘京都咒術高專’的餐巾紙,開始擦鼻涕。
看清餐巾紙上文字的其餘三個人:“…………”
太明目張膽了吧!/真帥帥真的好帥!!!/毀滅吧這個沒救了的學校沒救了的咒術師!!!!
日下部篤也又乾咳兩聲。
將學生們又一次分散開的注意力抓回來。
{……他嗓子今天冒火了?}
富岡真帥心虛的移開眼睛。
“嗯,或許呢。”富岡真帥乾巴巴的回複。
日下部篤也不知道問題學生在說什麼,他繼續解釋這個被打斷了無數次的姊妹交流會。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京都咒術高專目前在重建。”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眼神又飄向了富岡真帥。
富岡真帥目不斜視,表情相當平靜。
七海建人嘴角抽了抽,為自己這位同期的厚臉皮感到震驚。
日下部篤也道:“本次姊妹交流會會在兩天後舉行,從明天開始,就會有京都咒術高專的學生來到學校,各位注意一下。”
他最後補充:“因為你們缺少實戰經驗,最近兩天可以試試去找二年級的學長聯係一下。”
日下部篤也笑了出來:“最好不要被京都咒術高專的學生揍得滿地找牙啊!”
灰原雄第一個跳起來,他一把攬住富岡真帥的肩膀,笑道:“有什麼關係!!!”
他看起來對富岡真帥的所有異樣與不同毫無芥蒂,像普普通通的男子高中生一樣對待這自己的好哥們:“咱們真帥不是已經把他們揍得滿地找牙了嗎!!”
灰原雄的笑容好像太陽,富岡真帥眯了眯眼睛,彆開了頭,卻沒有掙紮。。
七海建人也不知何時走到了富岡真帥身邊,他全身上下都一絲不苟,卻站在代表著‘問題’‘麻煩’‘困擾’的白色校服的同期身邊,語氣平淡:“雖然富岡君看起來很麻煩。”
灰原雄瞪他,七海建人不以為然,他站在了富岡真帥的右手邊,三個人像奧利奧夾心餅乾。
“但是我們已經是同伴了。”
七月,是盛夏嗎?
日下部篤也眯起眼睛,看著並肩站立的奧利奧學生,突然想到輕裡總出現的一句話。
——所有的故事,都是從一個盛夏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