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離了他就活不下去?

“你活不下去,和我有什麼關係?”江初覺得諷刺,輕嗤一聲,“離了我就不能活,那遇見我的前二十幾年,你是怎麼活的?”

池南暮也不記得前二十幾年怎麼活。

可在江初出現之前,他的人生就是索然無味的。

一字一句聽進耳。

池南暮噤了聲,眼神在黑夜裡逐漸變得陰翳,心口的慌亂漸漸消了。

這一個月的溫水,差點迷惑池南暮,讓他以為自己選對方法,江初總會漸漸接受他。

但是不對。

直到溫水沸騰,池南暮才後知後覺,他選錯方法,把籌碼和主動權交了出去。

他得補救,必須折返。

池南暮鬆開手,放開江初,將上身的T恤一把脫了,俯下視線,定定凝視江初。

車禍後的複建裡,池南暮本就恢複得不錯,為了重歸原樣,肩背和腰線處的肌肉線條又被精心保持,流暢飽滿。

“你乾什麼?”被這突如其來的舉措驚著,江初下意識往後仰,躲開眼前赤露的皮膚。

“初初,”池南暮換了主語,“明天我先陪你去醫院看江溪,再去海邊看日出,好不好?”

聽江初話時的池南暮隻是個傀儡。

可當池南暮開始不聽話,照自己的劇本演,一切又要失控,極具誘惑性。

江初瞳孔一縮,心口變得慌亂,排斥地推搡池南暮,“你再給我裝?!”

手掌推到燙傷處,差點將破口的傷弄得更重。

“我沒有裝,這就是我原本的樣子,”池南暮握住江初的手腕,用力往裡摁,“初初,是你一直在要求我裝成你想象裡的樣子。”

指尖觸到被燙破皮的地方,有些濕,黏黏糊糊。

“放開。”江初掙動,想收回手,卻被池南暮緊緊攥著。

池南暮摟住江初,“你想象的隻是一個泡影,但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和你戀愛的是我,忘記你的也是我,所有的錯我都認,但你不能......”

聞言,江初漸漸停止掙動,雙目裡的情緒到最後恢複成死寂,低聲打斷,“閉嘴。”

江初的態度似有鬆動。

池南暮安靜一息,權衡再三,準備乘勝追擊繼續說,卻被江初捂住了嘴。

“再說話你就滾出去。”江初平靜地說。

池南暮凝著江初的眼睛,一瞬後,終是點頭,沒再說話。

江初收了手,雙臂無力垂在兩旁,視線往旁移,盯著池南暮肩膀上流水的傷。

理智稍有回籠。

江初抿緊唇,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心裡談不上自責,就是有些為失控行為而感到難堪。

他就知道,隻要和池南暮搭上關係,總不會有什麼好事,一切變得亂七八糟。

他不喜歡現在的池南暮是真,但也不至於要衝動傷人。

“房間裡有沒有燙傷的

藥?”江初問。

池南暮愣了愣,

才回答說:“沒有。”

江初現在很敏銳,

不知怎的,一聽就識破池南暮的謊,懶得管原因,直接拉開書桌抽屜。

抽屜裡確實沒有燙傷藥,卻有一些彆的藥盒,排成兩列,從下至上由大往小,擺設相當整齊。

整齊到和金梔苑家裡的擺設一模一樣。

心口有些異樣震動。

夜光之中,江初愣了神,來不及看清楚藥盒上的字,抽屜又被池南暮立刻關上。

“我怕劇組準備不周,隻準備了些抗生素,”池南暮解釋道,“沒有準備燙傷的藥。”

江初默不作聲,要站起身,池南暮卻不鬆手。

“放開,”江初說,“我去後勤工作人員那裡拿藥。”

“我不用上藥,”池南暮隨意抽了張紙,覆在傷口上,就當作包紮,低下聲音乞求,“你不要走,行不行?”

“是你自己不打算上藥,如果明天傷口發炎,那也不關我的事。”

“我知道。”

“少給我裝可憐。”

“我沒有在裝。”

池南暮不鬆手,就是不讓江初走,赤露的皮膚微涼,肩頭時不時觸到江初下巴上。

肌膚與肌膚相貼,他們這樣曖昧擁抱,上一次還是在兩年之前,難得而熟悉,讓人不自覺眷戀。

嗡——

手機震了,是白冬槿問他去了哪裡。

江初回一條消息,說自己今晚不回去,就在隔壁睡。

白冬槿沒再回信,估計是對他感到語塞,彆說是旁人,江初對自己,也感到無語。

兩人以彆扭的姿勢坐在木椅上,紋絲不動。

時間久了,江初坐得腿酸,忍不住問:“池南暮,你還要抱多久?我困了。”

聞言,池南暮依然不鬆手,隻是緊抱著江初,站起身,緩步走到床邊。

江初被輕放到床上,隨即轉了個身,麵向牆壁,背對池南暮。

身後沒有動靜,池南暮隻坐在床邊,沒有躺下。

江初閉了一會兒眼睛,想早點睡,背後的視線卻似有形,萬分灼人,擾亂注意力。

“要睡就躺下,不睡就出去。”終於,江初忍不住開口,語氣不耐。

池南暮終於動身,躺到江初身後,小心翼翼伸出手臂,搭在江初腰上,試探地擁抱。

沒有受到排斥,池南暮得寸進尺地問:“明天我陪你去海邊,好不好?”

“隨便你。”江初閉上眼睛,懶得爭辯。

夜漸漸深了,卻無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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