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們能一起接受直播采訪,把該說的事都說清楚,給大眾一個交代。”池北暉說。
江初想過發公告,再或者發個長視頻,卻沒想到,池北暉要給他們弄這麼大的陣仗。
直播,他和池南暮一起,這熱度怕是會太高。
池北暉語氣不容置喙,“南暮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人給他寫好稿和回答,你看著作修改。”
“哥......”江初忍不住問,“您為什麼這樣安排?”
“先從輿論上攻擊盛家,剩下的計劃,我不方便同你說明,”聽筒裡靜了一瞬,又道,“以及,讓南暮意識到,今後他將與你一樣,一並承擔公眾人物的責任與風險。還有我個人的私心,讓你的形象緊緊和南暮綁在一起,儘量杜絕你們關係出差錯的機會。”
看來,這一年中池北暉也被折騰得不輕,生怕他們以後再鬨出矛盾,出去丟人現眼。
江初無聲失笑,“好,謝謝哥的安排。”
說是采訪,不過是換個有互動形式的回應,問題和回答都已經準備好,不會有差錯。
地點甚至安排在演播廳,對於一個直播來說,過於正式了,但倒也符合池家的作風。
頭一次,江初穿上那麼傳統的西裝,純黑色,無一點花哨,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直播開始的一刻,看客瘋狂湧入。不算大的顯示屏上,觀看人數飛速上漲,聚光燈有些刺眼,明晃晃的。
屏幕那端連接觸不到的陌生人,虛幻縹緲,惟有身旁的一點木質香,是所能觸到的溫熱。
江初無聲深呼吸,
握住池南暮的手,緊貼唯一的熱源,安心了。
“大家好,我是江初......”
事情經過做過模糊與美化,上次車禍的事省略帶過,主要說明他們的關係,結婚離婚再複合的原因過程。
將近結束時,主持人打開彈幕,鋪墊蓋地的評論顯示在屏幕上。
【他是啞巴嗎?為什麼總是初初在說話】
【分手分手分手】
【我反正是嗑不了一點】
【這位池總在網上傳得這麼厲害,怎麼不見江初資源變好?不會是個假的總吧?】
【初初回頭看看尋晉吧,我們尋小狗真的好喜歡你】
......
不僅江初,池南暮自然也看得很清楚。
過去一年,江初習慣了網上對他的評價批評,但直觀地麵對這些批評,池南暮應該是第一次。
主持人本打算,挑一點彈幕裡的問題回答,卻被烏煙瘴氣的彈幕嚇了一跳,當即要關。
“我為什麼要擅自打亂江初的工作計劃?擾亂他的資源和拍攝?”池南暮卻驀然出聲,眉頭蹙得很緊,表情無關於厭煩或不耐,而是真正的疑惑。
這大概是這場直播中,池南暮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誰都沒料到,池南暮會忽然“發難”,甚至還有話要說:“江初是我的男朋友,為什麼要看彆人?我也不是啞巴。”
“噗——!”
聽到最後兩個字,江初徹底繃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聲,笑完兩聲才想起正在直播,趕緊抿著唇裝嚴肅。
而池南暮聽見笑聲,轉頭望向江初,不解地問:“你笑什麼?”
江初趕快瞪著眼睛警告池南暮,朝其使眼色,極小聲地說:“噓......你快彆說話啦!”
直播到此,徹底崩壞。
主持人及時控場,“今天的直播到此結束,謝謝兩位接受采訪”,立刻關掉直播,生怕再出差錯。
江初照例與工作人員道彆,送了大家一些小禮物,兩人才回到後台休息室。
池南暮走在前,江初在後。
哢嗒——
門合上時,江初順手擰上門鎖,背靠著門,視線落到池南暮身上,意味不明。
“我還記得,有人昨天答應過,直播結束就讓我吻夠十分鐘,他該不會不守信用吧?”江初陰陽怪氣地問。
池南暮身形一滯,轉身,坐到休息的椅子上,等著江初過來,“......我沒有不守信用。”
江初挑挑眉,三兩步靠近,很快撲到池南暮身上,四目近距離相接。
江初先主動,試探似的一吻,像前幾天一般,淺嘗輒止。
“該你了。”江初聲音很低,眼中水霧迷離,又在引誘他。
池南暮屏住呼吸,低頭,回吻一次,也隻是相貼,並不知道他們要怎麼吻,才能吻夠十分鐘。
唇將分離,江初卻不讓他離開,雙手倏地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攀
到他腿上坐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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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摩擦的重響,並不穩當。
池南暮及時把重心向前移,這才沒連帶著江初一起摔倒。
“你要抱著我,不然我會摔下去。”江初提醒道。
心口怦怦直跳。
池南暮應言抱住江初,不敢用太大力,隻用很輕的力摟著,小心翼翼,嗬護掌心的小鳥似的。
胸膛相貼時,濕軟的舌尖掃過唇麵,溫熱的試探,很快收回去。
池南暮不敢呼吸,這已經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界限,思緒停止了,心跳也快得不正常。
江初本想等著池南暮學自己,但遲遲等不到池南暮回應,隻感受到他的緊繃,索性不等了。
“蠢蛋!”小聲的一句抱怨,不是生氣,是種撒嬌。
慢節奏的教學到此為止,舌尖不再流轉於唇麵,急速突破防線,輕輕相碰,而後一發不可收拾,熾烈地交纏。
手僵了,腿也發麻,池南暮的靈魂還在飄忽,那故意挑逗他的唇舌,卻猛然往後退,像是要離開。
幾乎沒有思考,池南暮下意識挽留,耳畔響起江初的低笑,這才回神。
“時間到了,”江初揚起得逞的笑,“看來你已經學會了。那下次由你來主動,我好檢查你學得怎麼樣。”
“.......好。”池南暮怔怔地說。
江初心情大好,故意捏了捏池南暮發紅的耳,這才從他身上跳下,轉身去開門鎖。
——我不願意。
倏然間,眼前江初的背影,變成了瘦弱無力的身影,一段不存在記憶裡的畫麵出現在腦海中。
戒指和......教堂?
江初好像很難過,看著他時充滿恨意,甩開戒指,再瘋狂地逃出教堂。而他站在宣誓台上,周圍是死一般寂靜。
“池南暮,你又在想什麼?!”
現實的喊聲將他從畫麵裡扯出,池南暮愣怔著抬起手,發現他的手上已經沒有戒指,視線再轉到江初手上,也是一片空。
對了,他們離過婚,不戴戒指是正常的。
可這個解釋,並不能緩解池南暮心頭的慌張,那是種深入骨髓的不安,好像從未停止過,晝夜不息,占領他的白日,盤踞他的夢境。
“你在偷偷想什麼?”見他不起身,江初走回來,俯下身問。
明亮的眼睛近在咫尺,和畫麵裡死氣的大相徑庭。
“我在想......”池南暮下意識問,“如果我永遠恢複不了記憶,你會怎麼做?”
池南暮明顯在不安。
折很突然。為什麼?
江初靜了片刻,知道自己的回答會非常重要,“什麼叫‘我會怎麼做’?你想問什麼,說清楚,不然我聽不懂,也無法回答。”
“如果我永遠想不起那些回憶,你會不會離開?”池南暮問。
“不會。”江初幾乎沒有猶豫。
“為什麼?”
“因為你喜歡我,你失去了記憶也會喜歡我,而且隻喜歡我,不是嗎?”
江初說這句話時,是篤定的,無可反駁的,像是個既定真理,根本無需要確認,再或是他的承認。
他喜歡上江初,輕而易舉,就像是呼吸。
“那你呢?”池南暮禁不住問。
“我已經告訴過你答案,”江初輕點池南暮的額頭,笑著輕聲說,“池南暮,你要自己想起來,才能知道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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