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象的頒獎典禮結束後,歸航的準備工作完成。
各個部門組建完畢,公司還不到五十人,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法務商務財務,人力行政運營,都有人在負責。
有了在《致我死去的愛人》中的表演經驗,鄒依接到人生第一個女三號,儘管劇是部中低成本網劇。
但江初看過劇本,小網劇還算有潛力,能不能火未知,至少能攢個影視劇拍攝經驗。
夏天到達尾聲時,江初也接了新的劇本,進林意的組。
與江初合作的是兩位老戲骨前輩,江初這次作三番,飾演家裡的獨生子。
電影采用紀錄片的拍攝手法,從一家三口的視角來回切換——被困在社會下層的男人,被困在家庭中的女人,以及被困在平庸世界裡的阿斯伯格患者。
總的拍攝時間不到兩個月,場景固定,進程很快,更要求人專注度高,不能分心。
這次外出工作,江初執意要求,池南暮不準接送他,也不許來探班,隻準每天定時定點發消息,有空閒時間再聯絡。
他們要像一對成熟的情侶,異地時就好好工作,可以想念,但不要耽誤彼此的工作進程。
但江初很少有空閒時間,意味著他們不能長時間通話,就算每日都有發消息,池南暮依然覺得難忍。
異地的第一個月尚能忍受。
到第二個月,網上開始謠傳他們分手,江初在劇組和一個男性友人親密互動,手挽著手去吃飯。
看到照片時,池南暮感到很不平衡,當晚打電話時忍不住問:“白冬槿可以去探班,為什麼我不可以?”
“他來找我,又不會讓我分心,”江初理直氣壯,“但你要是來了,我肯定會分神,拖慢拍攝進度,最後推遲回家的時間。你也想我早點回去,對吧?”
再加上聽筒那頭,白冬槿陰陽怪氣,火上澆油,“還‘你要是來了,我肯定會分神’,肉麻死了,yue!”
江初占理,但池南暮還是有些不悅。
好在幾天後,江初貌似發現了網上分手的謠言,發了條微博澄清,說自己在拍戲,還附與池南暮從前的合照。
照片拍於四年前,池南暮還帶著耳釘,兩人站在機車旁。
再看那時的自己,池南暮沒有劇烈的感觸,既不排斥,也不後悔,因為那些陰翳的偏執都已經過去。
而他的知更鳥正離家,在外麵乘風飛行,自由,無拘無束,一如他的願望。
會有一點傷感不舍,但他不會再伸手阻礙,也不會再以保護為名,建造一個精美透明的水晶球,罩著本該自由的知更鳥。
十月末的一個休息日,池南暮回了趟老宅。
快到晚秋,庭院裡的花卻仍盛放,潔白,充滿生機。
夜幕時,池南暮坐在屋簷邊,暫時無事可做,難得能吹風聞著花香休息,百無聊賴。
“江初什麼時候回來?”傅文琪問。
“下周。”
“那就好,還好今年種的是月光花,花期持續到下個月,到時候你把江初帶過來。”
“好。”
“這次和好,你今後就收斂一點,彆再和江初鬨矛盾......”
傅文琪絮絮叨叨,最不放心他,看似最遵守教條的孩子,卻是最易受愛情影響的狂人。
秋風掠過,麵前的花輕輕顫動,花枝花葉甩動,摩擦間,發出細小沙啞的聲響。
耳邊是嘮叨,池南暮望著擺動的花,竟有些困了,眼神發懵。
“困了?”傅文琪察覺他的疲乏,“回房間去睡吧。”
池南暮看了看時間,不過晚上十點,搖頭拒絕,“我過會兒就走。”
知道他有自己的計劃,傅文琪不會多勸,到點了就回房間睡覺。
今天淩晨十二點時,他們說好,江初會給他打電話,池南暮發著呆等,準備接過電話再驅車回家。
但池南暮並沒有接到電話。
時間跨過午夜,甚至超過好幾分鐘,手機沒有一點動靜,況且,他們已經快一周沒有時間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