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很多的亭台樓閣,林管家帶著林氏兄弟進了書房的內室。看著滿室地素雅,卻不知怎的有絲悲鳴淒涼。
看著熟睡中的中年大叔,也隻比自家父親大個沒幾歲,現下卻比自家父親要老上十歲的樣子,林季陽暗道這個巡鹽史怕是不好做啊。
心思急轉,麵上依舊平靜地替林如海撚了撚被子,便帶著弟弟出來了。來到了外室,也知道現下林家情況特殊,當下也不客氣,就問管家,
“林叔,小子人小式微,可也是有把子氣力的,有什麼緊要的事兒,你先替伯父吩咐著。”
林管家聽著他說的不像,立即打斷道,
“堂少爺好歹也是主子,哪有小人一個奴才多嘴的理兒,不過是大爺看著奴才這把子年紀的份上……”
“林叔,我們就彆謙來謙去的了。現下,小子還是一切聽著您吩咐了。”
“哎,哎。好在堂少爺來了。要不奴才真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了。老爺病了,大姐兒還小,家裡就兩個主子也沒個頂事兒的,如今好了。二太太帶著兩位堂少爺來,家裡總算是有個主心骨了。”
這廂,林管家讓人給林季陽、林蜚陽兄弟去換了身治喪的衣裳,帶著他們兄弟二人去後頭賈敏的靈堂磕了頭,上柱香,然後帶著林季陽去前頭接待前來吊唁的賓客了。而林蜚陽年紀還小,就留在了後宅和黛玉一起了。
沒看到自己的堂妹,林季陽覺得很遺憾,等他開口問了此事,才知道黛玉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用飯了,林太太怕她堅持不下去,讓人煮了軟爛的小米粥,這會子正在內室用飯呢。雖然著急著見妹妹,但也知道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兒等著自己呢。隻能按捺下自己那顆寵寵欲動的心……
眾人看著溫文爾雅的林季陽,都有些詫異,滿揚州城誰不知道林家沒了親眷的,現在這個小子是誰莫不是林太太賈氏娘家榮國府的子侄?
可看著又不像啊,京城到揚州好歹也要一個月的光景,怎麼這才剛發喪,人就來了。
又聽著林管家的介紹,大家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情,隻是沒想到林如海還有個在杭州做府尹的弟弟,不過也沒聽他提及過,不過大家族麼,誰家沒個糟心事兒呢。說不定涉及林家的私密事兒呢?相互間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地眼神兒,也就沒人再問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林季陽忙的腳不沾地兒,治喪這種事兒,他頭一次遇上,實在是上有林家一眾長輩,林如海、自家母親,下有眾位管家,仆男婦女地幫襯著,好歹地把這事兒給圓了過去。
在他們抵達揚州的第二日,林如海便讓大管家帶著林季陽接受了家裡的一切外務,又把內務和林黛玉托付給了林太太,他實在是病的沒一絲兒氣力支撐這一場傷心事兒了。
等忙完了這些累人的迎來送往,回到了後院用飯的林季陽也終於見到了這位後世萬千男人的“女神”的林姑娘,自己的堂妹。
第一印象就是瘦,明明跟林蜚陽一個年級,卻生生地矮了林蜚陽一個頭。瘦瘦小小的一個小姑娘,滿目傷悲,蹙著眉,眼睛腫的跟核桃一般。渾身上下充滿了靈動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