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半年下來,便不停地有大房的奴才被攆,周嬤嬤也不是個真笨的,又有她往日裡小恩小惠收買的各處上的丫頭婆子地,略微地露露口風,她哪裡能不知道這二太太果然是變了呢。
周氏心下氣苦,可是又能如何呢?若是之前,打發人去舅爺家求救不就成了。可如今,舅爺辦砸了差事,觸怒了皇帝,被流放塞北,生死不知呢。
就是舅太太,若不是自家哥兒機靈,還不知道要淪落到什麼地步呢想著自家舅太太往日裡是如何地疼著哥兒姐兒的,周氏就忍不住地心中發酸。
周氏即便是再能乾,可也不過是個下人,好多的事兒她真是不方便出麵兒的,本是想著自家哥兒姐兒還小,也沒想著能討著什麼好主意,也不過是想與主子們說上一二,讓他們不會受人蒙蔽罷了。
卻不想,自家哥兒果然是個天賦異稟的,即便是姐兒還懵懂,可哥兒卻能聽出來這其中的意味。
史俊偉皺著眉頭,半晌兒地,才輕聲道,
“若果真是好的,嬤嬤打發人告訴他們,去這個地方。隻說,他們是來投奔親戚來的,要看一看一位叫“芸芸”的,那裡自然地就有人接待了。”
周嬤嬤聞言,卻是極為地詫異,甚是有些驚疑不定,這主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著,也不曾出過府門幾回,年紀又擺在那裡,何曾有過這樣的見識了?
瞧著嬤嬤詫異的模樣,史俊偉卻是風輕雲淡地道,
“嬤嬤,居安思危這個話兒,還是您老教我的。”
周嬤嬤雖驚疑與自家主子的聰慧,可更多的是含著驕傲的心酸。這樣的孩子,若是老爺太太還在,即便是舅爺一家還在,誰會不下了死力來教導呢?可是如今,卻要一步一步地在這內宅受到磋磨,又想起了舊年裡陳氏的托孤之意,周嬤嬤咬牙切齒,卻是發下了宏願,定要守護好了兩位小主子。
周嬤嬤是大房最為忠心的奴才,又掌著大房不少的財務,楊氏自然是看的緊。她自己也是深知的,可是太太在這府裡經營了二十幾年,可也不是楊氏這小手段就全能籠絡了去的。
很快地,又考察了一番之後,周嬤嬤便想了法子,將這個暗號遞了出去,主子說了,這人貴精不貴多。她深覺有理,便隻是留下了五六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