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兩個一大早地就套了車,帶著已經恢複了往日模樣的英蓮去了城西吳家。
誰也沒料到,這家裡隻有吳元澤一個小主子,瞧著他小大人一般地招呼甄家三口。
奶娘與管家兩個又是驕傲又是心酸,竟是百感交集之態。雖然略微地讓人打聽過吳元澤的身世,可是親眼瞧見了,彆說是封氏了,就是甄士隱這個大男人,也是覺得不好受的很。
當然了,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隻有經受過苦難的孩子方能在遇事兒的時候那般鎮定。可貴的是,這個孩子並沒有丟下那些良善,對人以誠,頗有古君子之風。
甄士隱此人很是恬淡,並不以功名為念,每日裡喝茶賞花兒,吃酒作詩,日子過的再是逍遙不過了。可惜,美中不足的便是自己唯一一個女兒罷了,而且就算想要充作假子養,可是這女兒方三歲,也太小了些。
士隱雖然寵溺女兒,可心中若是半點兒遺憾沒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如今瞧著小大人一般的吳元澤,心下便有了許多的計較,可是如今他們彼此間還略顯生疏,倒也不著急。
甄士隱瞧著他才家來十日半月罷了,卻是比初次見時成長了許多,可是聽著卻也不像是有了記憶,倒也不想勾起他的傷心事兒,隻說些自己往日裡的見聞舊識。卻不想,這小兒般的吳元澤竟也是飽讀詩書之人,雖然童言稚語地,可是略一深思,竟是大有道理可言。
甄士隱本就對他心熱幾分,如今瞧著這般,更是積極不已了。瞧著這位目光灼灼,大有癲狂的意思,吳元澤有些無語地瞧著甄士隱,就是一旁伺候的奶娘與管家也有些提防。這位老爺,莫不是有什麼隱疾?可是要對著自家哥兒下手了?
士隱被幾人的目光瞧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封氏掩口笑了起來,又有英蓮一旁的打趣,才算是解了他的尷尬。
之後,士隱便略微地有些收斂了,若是將人家嚇壞了,可也不好。再者,他雖不是迂腐之人,可是若要自己開口,還拿真是端著些讀書人的架子呢。
“你如今業已五歲了,可是拜師啟蒙了?”
吳元澤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瞧著管家。管家躬身回道,
“甄爺,我家公子還不曾啟蒙,因著這蒙師並不好請。再者,咱們吳家小門小戶的,那些大儒們也瞧不上,是以,我家哥兒便拖到了今日。”
他沒說的是,自家公子彆瞧著麵上十分地有禮,可是私下卻是最為厭惡讀書不過,往日裡誰要是提一句讀書之言,竟是要拖出去打死的話都會說出來,誰敢提那些?
再者,哥兒的身世堪憐,四爺也是個寵著的,因著不好放在他身邊兒,這才送到了姑蘇來,卻不想,哥兒隻覺得人家是嫌棄他之意,從此,倒是更加地自卑了幾分。
若說起來,還是多虧了這次的綁架之事,回來後的哥兒雖是前程往事儘忘,可是以往的那些頑劣性子也都改了。如今瞧著哥兒的模樣,哪裡還會讓人聯係起往日的那個小霸王呢。
“喔,這樣……”
甄士隱聽的了事情的原委,便沉吟不語。吳元澤自己又不是個傻子沒眼色的,自然地能看出來甄士隱對自己的欣賞,又聞得他提及自己的啟蒙事宜,便起身拜了下去,